桌上五人,除了李想之外,其餘四人都是老相識了。


    所以等到酒過三巡之後,南宮鐵心就開口問道。


    “小二啊,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嗝,你看……”


    李想眯著眼睛微笑。


    “想問啥就問,我知道,哪怕是我做了很多,在你們眼裏,我依舊是外人。”


    不等南宮鐵心說話,阮秀卻不幹了。


    “哥……你說的……不對啊,我就……沒把你當外人。你就是我哥哥!


    不行,你必須自罰一杯。”


    李想看著醉醺醺的阮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傻丫頭,我又沒說你。”


    說完之後,李想又望向了南宮鐵心。


    “鐵心兄弟,有話盡管問,能說的,我一定言無不盡。”


    南宮鐵心抬起了一隻手,名叫栗吼的黑衣人立刻出現在了包間之外。


    幾乎是同時,名叫阿裏的漢子也從樓梯走了上來。


    李想的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南宮鐵心這才說道。


    “小二啊,你到底是怎麽看出那些人居心叵測的?你怎麽就能確定姓毛的和那個醫生是敵人的?”


    李想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很簡單啊,他們身上都有一股腥臭氣。”


    說到這裏,李想眼神中有神光迸現。


    “這股氣息不是真實的,而是從心湖之中散發出來的。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出,聞不到的。


    隻有我這種天賦異稟的人才能發現。”


    李想所說的半真半假。包括阮家那位廚娘,他們三人的心湖之中的確有腥臭氣散發出來,不過這並不是全部。


    還有就是三人看向自己的視線,那種一閃而逝的慌亂是小靈兒捕捉到的。


    而李想恰好知道那是擔心計劃暴露的慌亂。


    兩者相加,李想自然能夠知道他們有問題。


    其實李想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很特殊,身體千瘡百孔,心湖卻是生機盎然。


    這才有了李想能夠分辨出其他人心湖氣息的特殊能力。


    隻不過目前這種能力還不明顯,除了那些心湖腐朽不堪的腥臭氣,其他的根本分辨不了。


    南宮鐵心和楚紫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


    如果李想說的是真的,那其他問題也不用問了。沒必要了!


    一輪又一輪的拚酒之後,李想最終不勝酒力,昏睡過去。


    然後阿裏把李想和阮秀送迴了阮家。


    隻是當李想躺在床上之後,他的氣息便開始變化了,煉天之術自行運轉,所有酒氣都被天地法則壓迴體內,而在李想的心湖之中則出現了一口水井,水井之內酒香四溢。


    而後李想便開始瘋狂吞噬天地靈氣,在煉天之術的運轉之下,身體經脈不斷被修複,然後被天地法則重新震碎,再修複,再震碎。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之後,李想體內的經脈終於全部修複,天地法則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了李想的存在。


    李想的修為也終於重修迴到了煉氣化神初期。


    丹田氣府之中有靈氣激蕩不已。


    隻是李想依舊臉色慘白,看上去還是個病秧子模樣。


    第二天清晨,李想還在唿唿大睡,阮秀卻早早地起床了。


    闖進李想的房間之後,阮秀看著李想蒼白的臉龐發呆。


    阮秀心情複雜,在埋怨老爹沾花惹草的同時又很慶幸感激。


    隻是李想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哪怕阮秀在李想的屋子裏坐了一天,李想還是沒有醒。


    如果不是李想唿吸平穩,阮秀都以為李想醉死了。


    就這樣,李想一連睡了三天三夜,阮秀就在李想的房間裏守了三天。


    在第四天的時候,阮秀終於受不了了,打了一盆井水之後,對著李想的臉潑了下去。


    李想猛然驚醒,穿著小褲衩,滿院子追殺阮秀。


    於是整個宅子裏都有阮秀的歡聲笑語傳出。


    阮籍很無奈,也很高興。女兒又變成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很好。


    最終,阮秀一個不小心被李想逮到了,然後阮秀就開始哇哇大哭,委屈巴巴的對李想說。


    “你欺負我!”


    李想一腦袋黑線。不過李想也發現了自己的特殊能力竟然有了變化,自己可以聞到阮秀心湖之間的特殊味道了。清香怡人。


    紅燭鎮之內,和阮家的歡聲笑語不同,整個紅燭鎮內,喊殺聲震天。


    無數身穿黑衣的刑官在各個街道上來迴穿梭,廝殺不斷。


    整個紅燭鎮內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各個街道上更是血流成河,無數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也有被逼瘋了的人想要闖入阮家,隻不過都被阿裏一招擊斃,無一例外。


    南宮家很忙,楚家也很忙,紅燭鎮所有的土著居民都很忙,隻有阮家一人未出,安靜祥和。


    南宮鐵心和楚紫涵更是親自帶隊,不斷追殺著所有可疑的人。


    瘋狂的殺戮整整持續了十天,紅燭鎮內除了本土居民之外,隻有極少數沒有絲毫可疑的外來者活了下來。


    李想和阮秀站在藏書樓樓頂,春風拂麵。


    阮秀皺著眉頭說道。


    “哥,南宮家做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李想搖了搖頭。


    “不會,隻有這樣,那些人才會覺得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說完之後,李想臉上泛起冷笑,不過下一刻,李想手中就出現了一個翠玉酒葫蘆。拔開酒塞之後,仰頭灌了一口酒。


    阮秀皺起秀眉,捏著鼻子說道。


    “哥,你咋成酒鬼了?”


    李想將酒葫蘆掛在腰間,打了個酒嗝之後,轉頭望向阮秀。


    “通過那天喝酒,你哥我想通了一個問題,不能身邊的人都這麽能喝,而我不能喝。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練練酒量。”


    說到這裏,李想毫無形象的坐在了藏書閣樓頂,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酒,勁真大!”


    曾經周天世界還很小的時候,整個世界三分天下,那時候的紅燭鎮還隻是周天世界邊緣的一片紫竹。


    然後就有七個道家修士因緣際會的匯聚於此,其中有一人好酒,從來酒不離手。


    於是耗盡所有積蓄從南華仙人手中買了一隻碧玉葫蘆,是專門儲存酒水的咫尺物。


    後來久而久之,咫尺物中就誕生了一隻酒蟲,新釀的酒水隻要裝入酒葫蘆中,幾個小時後就會變成幾十年的陳釀。酒味綿長。


    而那七人在紫竹林中飲酒作樂,吟詩作對,樂此不疲。


    最後那七人被稱作竹林七賢。而那位愛酒之人名為劉伶,最終在其餘六人離開之際,將碧玉葫蘆送給了同為竹林七賢的阮籍。


    而劉伶自己也去浪跡天涯了,最終遇到了酒神杜康。


    在喝過杜康專門為劉伶釀造的劉伶醉之後,徹底醉死。


    至於自己的便宜老爹為什麽知道這些,又為什麽也叫阮籍,李想沒多問,阮籍也沒說。


    阮秀蹲在李想身邊,雙手撐著臉,噘著嘴說道。


    “哥,老爹真偏心,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這隻酒葫蘆,然後他就把酒葫蘆給你了。”


    李想摘下腰間的酒葫蘆,遞到阮秀麵前,“那哥給你啊!”


    阮秀瞪了李想一眼,“我才不要。”


    然後阮秀又一臉憂愁的看著遠方喃喃自語。


    “哥,你可別變成酒鬼啊,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哥哥的……”


    李想揉了揉阮秀的腦袋,哈哈大笑。


    阮秀立刻普通炸了毛的貓咪,開始和李想打鬧起來。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兩人安安靜靜的躺在藏書樓樓頂仰望天空。


    李想有些想念自己的爹娘,自己的爺爺,還有那些許久未見的朋友們了。


    父母和爺爺都死了,自己也隻能想一想他們,可自己那些朋友們又在哪裏呢?會不會遇到難事?會不會也想念自己?


    最後李想想到了袁清雅,那個極其能喝的傻丫頭。


    見李想不說話,阮秀仰望著天空問道。


    “哥,你在想啥呢?”


    李想嘴角上翹。轉頭看著阮秀的側臉說道。


    “秀秀啊,你喜歡啥樣的男生?你哥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的,各式各樣的,總有你喜歡的一款。”


    阮秀一拳錘在李想胸口,紅著臉嗔怒道。


    “哥,你要是再問,我就不理你了啊!”


    李想揉了揉胸口,繼續說道。


    “秀秀,說真的,我那些朋友可都是好小夥,不行不行,以後一定要把你介紹給他們,我很期待他們見到你的表情呢。”


    然後又是一番打鬧,等到兩人重新躺在屋頂的時候,阮秀開口說道。


    “哥,你真會陪我去龍騰學院麽?”


    李想點了點頭。


    “那當然,我妹妹被人欺負了,我這當哥哥的總得做點什麽吧。要不然心氣難平啊!”


    阮秀抱著李想的胳膊,滿臉的幸福神色。


    李想接著說道。


    “除了我之外,南宮鐵心,南宮冰雪,還有楚紫涵也會去龍騰學院。”


    阮秀沒搭話,紅燭鎮三大世家早就沒了當初的交情了,相互利用,共同掌控紅燭鎮而已。


    所以阮秀根本不在乎其他人,隻要李想陪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哪怕睡著了都會十分安心。


    想著想著,阮秀竟然真的抱著李想睡著了。


    李想把阮秀送迴房間之後,一個人離開了宅子,開始聯係南宮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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