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筷子頓在空中,久久不能下落。他尚且是個旁觀的人,都被這股窒息的惡意激得骨脊升起寒意。發愣時,窗外驀然拋進一張摺疊的小紙條,正好掉到他碗旁邊。


    綿綿狐疑的起身探向窗外,想看清是誰在惡作劇,可惜隻遠遠瞥見一道身影拐進了樓層裏。不明所以的打開摺疊的紙條,紙條上寫著:不要摻合進來。


    可能是怕認出字跡,特意用的左手書寫,字形歪歪斜斜。綿綿臉色頓時煞白,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劇情線離他這麽近,他被注意到了。


    心不在焉的倒掉剩下的飯,歸還完餐盤後,走出了食堂。天空烏沉沉一片,就在他駐足食堂門口這幾分鍾,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大雨來得又快又急,屋簷下的細雨飛,濺綿綿後退幾步避雨。


    又等了十幾分鍾後,雨勢仍然迅猛。旁邊的同學,都在室友的接送下,陸續離開。


    眼見時間過去良久,雨還沒有停下的意向,猶豫一順,準備閉眼衝進雨簾,就被正從食堂二樓下來的旭睿揪住衣領給拉了迴來。


    「你是生怕不感冒嗎?這麽大的雨也往外麵沖。」沒提一個「蠢」字,卻句句都透露著「你是個傻瓜蛋」的意味。


    被侮辱的綿綿有些生氣,但是能感受到他是好心的,所以也沒有迴駁。


    旭睿看了眼他空空的手,接過保鏢給他送的傘,道:「走吧,我送你過去。」


    綿綿別過腦袋,悶聲悶氣地迴答:「不用了,我再等會」


    旭睿才不管他,撐開傘,攬著綿綿就往雨裏走,還一邊道:「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走啦。」


    傘下的空間有限,躲的畢竟是兩個成年男子,位置難免狹小。旭睿比綿綿高了半個頭,肩膀又很寬大,被他占據主導地位的綿綿隻能窩在他胸膛前。


    離的很近,旭睿身上得熱意很快傳過來,驅散了冷意,綿綿也不自覺的貼緊旭睿。


    綿綿覺得奇怪,怎麽會有人下雨天身上還散發著熱氣。走了幾步後,裝作不經意摸了下旭睿裸露在外的皮膚,指尖像是被燙到了似的迅速縮迴,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


    旭睿在他觸碰自己手臂時就低下了頭,看見他以為自己不知情後,眼底不禁漫開笑意,這個笨蛋。他是故意貼近綿綿的,早先就看見他抱著雙臂,原來他也沒那麽傻,還知道往熱源靠。


    旭睿走到超跑前,打開後座車門,示意綿綿進去。綿綿僵持一順,怕雨水飄進車內,還是屈服進了門,旭睿才慢慢收了傘跟著坐進後座。


    「你把我送到公交站台就好了,或者我自己打個車。」


    「不一樣會濕?等下白送你過來了。」旭睿一邊整理衣角,一邊問道:「你家住哪裏?」


    見綿綿眨著大眼睛不說話,扯出個笑容:「小祖宗呀,算給我個麵子,讓我送你迴去好嘛?」語氣頗為無奈,得,他難得發次好心,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綿綿被他逗笑,想著反正已經欠他人情了,再多點也不怕,報了串地址,前頭的司機聽到地址後,打開了導航。


    五分鍾就到達了目的地,兩人都有些沉默。綿綿所居住的地方是雙棟別墅區,他跟卓霖共用一片空間。旭睿先打開車門,撐開傘把綿綿送到了屋簷下,途中手腕上的銀鏈脫落,旭睿毫無察覺。


    「謝謝噢。」


    「不客氣,今天記得請我吃飯。」旭睿背過身,擺了擺手,邊走邊說道。


    綿綿頓時啞然,搖頭上了樓。


    等旭睿發現手腕上少了東西掉頭迴來後,正好看見窗前的少年直接仰麵躺到床上,失笑,撿起地麵的手鍊離開。


    第17章 絕無僅有的他


    下午等綿綿到教室後,發現旭睿的位置是空著的,像逃過一劫似的鬆了口氣,想著還是下次補送份禮物好了。


    星期天的下午隻需要上兩節課,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班上的氣氛都有些喧騰。特別是最後一節課,細碎的交談聲不時傳入綿綿耳朵。


    「喂,真的要在他位置裏放那些嗎?」


    「那當然,陸哥的話你敢不聽?等下,等人散了些再弄,明天給大家製造點樂子哈哈哈。」


    「成,那我等會就去找老二拿。」


    他們沒頭沒尾的話吸引了綿綿的注意,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課堂很快結束,這種預感,在他收拾完書包出門時,碰見剛剛講話的男生手中提著的袋子後,得到驗證。黑色袋子內的暗褐色的液體,滴落地麵,散發出陣陣惡臭。


    綿綿狐疑的望了眼男生的背影,不敢正麵去觀察他們,先是走下樓,漫無目的的逛了幾圈,等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才轉身上樓。


    走廊上的暗褐色液體已經被清理幹淨。他們的教室在樓梯間拐角處,綿綿先是在門口小心的探了眼教室,確定沒人了才敢推開門。


    直接走到卓霖的位置前,緩緩蹲下身,看見屜子內爬滿蛆蟲的老鼠屍體,瞳孔驟然放大,捂著口鼻猛然後退幾步。


    已經…惡劣到這個地步了。


    等胸口的噁心感退下去後,從自己梯子裏翻出不會用到的教材,撕下好幾頁,疊著將死老鼠拖出來扔進了垃圾桶,又被惡臭刺激的升起股嘔吐感,拍拍胸口,幹嘔幾聲也沒吐出什麽來,眼眶內倒是蓄滿生理淚水。


    又這樣重複幾次,忍著噁心,將剩下的小蟲子屍體也弄了出來。拿出紙巾擦幹殘餘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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