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涼。」


    他說完,宴林瑤腰腹一挺,坐起來些許,眼中是詫異。


    她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祁容疏。


    祁容疏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靜謐的室內,他們彼此眼神相撞,到應在眼底的暖黃色燈光像是被點燃的星子,一瞬間炸開。


    「你怎麽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兒?」宴林瑤開口問道。


    祁容疏的眼底有些倦意。


    商業合作中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利益交雜其間,總是讓人厭煩。


    祁容疏性子清冷,留學的那些年,他以為自己習慣了孤身一人,對婚姻和家也從未有過期待。


    他從未設想過與人共度一生,因此對如今這件充滿了利益關係的婚姻也並不是很失落。


    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落。


    他沒有說話,隻是今天的祁容疏有些奇怪,宴林瑤順勢起身去清洗掉臉上的麵膜。


    洗手間裏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她放著的音樂也轉變。


    宴林瑤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一響,微信多了一個彈窗。


    [方止:到家了嗎?]


    這樣放鬆的環境裏,路燈下方止送宴林瑤,二人的剪影再度浮現。


    祁容疏的目光倏地冷了。


    宴林瑤從浴室走了出來,洗去麵膜之後,她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水光,額前的烏髮上一滴晶瑩的水珠,混雜了暖黃的光線,融入了光影之中。


    浴巾下擺的小腿纖細,不合腳的布藝拖鞋發出「吧嗒」的聲響。


    手機音樂傳來歌聲,個收的風格特色,聲線讓人好似到了空曠的太空。


    -像走了一光年見你一麵


    -像一道平行線劃破一片可誰看見我這這樣決絕


    她想繞過祁容疏去護膚,但手上一緊,突然的力道,她措手不及,跌進了祁容疏的懷裏。


    清冷的雪鬆氣息席捲,山林溪畔,她如墜風裏。


    在雪鬆氣息裏,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甜膩的味道,她的鼻尖在祁容疏的鎖骨處拂過,皺了眉頭:「你喝酒了?」


    祁容疏自顧自的握緊她的手腕,目光遊移到她的手指末端。


    凸起的掌骨連接纖細的手指,這一截肌膚瑩白,但……空空如也。


    他眼眸黯了一瞬:「去哪了?」


    「沒戴,工作。」


    -穿戴整齊迎接赴你的約我不拒絕


    -是這麽熱烈


    「嗬。」他低聲笑了,一手掐住了她的後脖頸,椎骨的起伏讓他眸中的星子燃起,「你在外麵,玩的挺好?」


    「你在說什麽?」宴林瑤的眉頭皺起,「你發什麽酒……」


    瘋。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柔軟的浴巾被一把扯下,她的手被他拉過,觸及到金屬皮扣的重量,還有……炙熱的起伏。


    他額頭的碎發順著他的姿勢垂下,狹長的雙眼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著她:「怎麽?我還說不得?因為你起碼還知道迴家?」


    她身上忽的一涼,在空調的冷氣中瑟縮了下。


    「我迴家的次數不比你祁容疏多?」


    手腕被攥的生疼,她一邊掙紮,一邊反唇相譏,話沒還說出,又被堵了迴去。


    -沒有掙脫看誰先說聰明的虛弱


    -在每個眼神都隻身荒野那瞬間


    「快點。」祁容疏柔順的頭髮蹭過她的頸窩,「解開……」


    她吃痛一聲,肩上落了個咬痕。下意識的去推祁容疏,但相貼之際,觸及到的不是他身上的襯衫,而是他的胸膛,以及……透過皮肉,心髒的跳動與起伏。


    宴林瑤有些煩,肩上的疼痛在空調間之中分外明顯,她手握成拳,去往他身上砸。


    但沒有用。


    清冷雪鬆的氣息此刻像是要燃起來。


    「歘」——一聲,她聽到櫃子被打開,露出一排方方的紙盒,繁雜的日文混著中文,大紅的色彩鮮艷衝擊著視覺。


    超薄、空氣……字眼映入眼簾。


    撕開的窸窣聲音清晰,露出油亮的橡膠材質。


    祁容疏唇畔緊抿,視線在宴林瑤精巧的下巴上頓了一下,她的捲髮披散在肩頭,露出個牙印來。


    推杯換盞的殘餘酒氣倏地湧上腦海,他冷笑一身,突然收迴了扶著的手。


    自上而下仰視著宴林瑤,將那塊柔軟的粉色橡膠在宴林瑤眼前晃了晃,露出個玩味的笑來。


    然後……將其丟到一旁。


    -如果我能發現動情的靈魂中獎在前夜告別


    -我也不願停下 僅有時間 讓我忘了我是誰


    「你不是怕?」祁容疏尾音揚起,「那就怕著。」


    起伏搖晃的視線裏,宴林瑤不想跟他吵,他又繼續開口,「就算有了,又怎麽樣?」


    他的眸中冷沉之間又帶著惡劣的笑意,像雪山荒野之間燃起的焰。


    「宴林瑤,利用我,還想全身而退?」


    他的動作不算輕,甚至帶著惡意的折磨,要看她痛苦。


    在她臉上露出痛苦忍耐的神色之時,他心中的鬱氣才會消散些。


    就這麽互相折磨吧。


    他想。


    -找個答案 誰在害怕還不能迴來


    -喘息之間不計較那結果


    -沒有掙脫看誰先說


    -你和我麵對麵如此的安慰


    -如果我能發現動情的靈魂終將在前夜告別


    -我也不願停下 僅有時間 讓我忘了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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