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果然!她就知道,祁容疏為人冷淡,自然不會來管祁四行,祁四行能求救的隻有親哥,親哥一聽跟宴扶朗有關,肯定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到祁容疏手上。


    「也是。」宴林瑤也沒想到,祁容疏一出麵,堅決地就這麽輕鬆。


    她還是通過宴扶朗班主任的語氣,才察覺到的。


    「接下來你去哪?」祁容疏開口問。


    「啊?」


    他是在問自己?


    「送完孩子,接著送你。」祁容疏語氣中好像就該這樣。


    車內雪鬆的氣息清冷,宴林瑤愣了一下,忽的生出一眾好似他們真的是對恩愛夫妻的錯覺。


    她連身子好像都輕了輕,上輩子和這輩子,唯一沒有變的是……祁容疏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牽動她的思緒。


    「我、我迴家,要錄個節目,兩個小時候的飛機。」她開口,隻覺得嗓子有些幹。


    「好。」


    祁容疏踩下油門,大概知道了是前幾天她說的《詩和遠方》。


    她說了自己的安排,祁容疏沒有再接話。其實,她有些想聽聽,祁容疏之後的安排。


    是會議、文件、商務合作,還是什麽?


    想了解那些關於他的一切,已經成了習慣。


    但下一刻,宴林瑤笑了笑,以後不會了。


    路上,祁容疏沒有再接話,宴林瑤也不問了。


    她在她家收拾著東西,連她也沒注意到,下意識的想從祁容疏的身邊逃開。


    節目組安排的匆忙,還是去藏州那邊錄製,她隻來得及收拾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等她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到樓下,卻愣住了。


    暖黃的燈光勾勒出邁巴赫的輪廓,車窗搖下 露出祁容疏的側影,他的神色慵懶。窗外亮起的燈光是萬家燈火,他在這背景之中,襯托的越發清冷。


    「你、你怎麽還在這裏?」宴林瑤脫口而出。


    繁忙的事業導致祁容疏經常要加班見客戶,二人聚少離多,宴林瑤幾乎很少在夜晚見到祁容疏。即使見到了,也大多是在床上。


    結婚多年,他總是喜歡在性這件事上折磨她。隻是,折磨著折磨著,二人在性上倒是磨合的極好。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祁容疏放下手中的雜誌,揉了揉眉心,目光在她手中那個粉色的鐵皮行李箱上停留了一瞬。


    他下了車,身影頎長,在這暖光之下,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除了工作的業餘愛好,是守著車?要不怎麽說男人的車就是第二個家呢。


    但下一刻,手中一輕,行李箱被祁容疏拉了過去。


    「走。」


    「啊?走什麽?」


    「哪個機場?」


    「xx國際機場,你問這個做什麽?」


    宴林瑤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一軟,多了一個毛茸茸的帕恰狗帽子。


    「我送你。」祁容疏拉著她的行李箱,放入了後備箱。


    「???」


    「走,再待下去會被人認出。」


    此刻已是六月的夏天,有些熱,好在夜晚的風涼快,但手中毛茸茸的帽子卻捂得宴林瑤出了一手的汗。


    祁容疏的身影頎長,許是男女之間力氣的差異,笨重的行李箱在他手中變得輕巧。


    「那就麻煩你了。」宴林瑤看著他利索放行李箱的背影,走到副駕駛繫上安全帶。


    「嗯。」


    機場有些距離,如果不是祁容疏提出送她,她可能會卡著點趕飛機。


    冷暖色交錯的信號燈光落在宴林瑤眼底,鼻尖還有祁容疏身上的雪鬆氣息,安靜地像一場夢。


    十年來,一直都是她在用盡力氣追趕他。校園時代,他們之間隔著學校的圍牆,等到他大學,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變成國家、大洲。


    他遠渡重洋,她們之間隔著大洲。追逐的人永遠不嫌累,從領家、校園、娛樂圈、婚姻,在二人能夠獨處的時候,她總是嘰嘰喳喳的找話題,以為這樣就能擠進他的生活。


    車內的純音樂舒緩,宴林瑤的困意湧上,睡了過去。


    一直到終點,祁容疏看到她的睡顏,愣了一下。


    她的臉上沒有化妝,透過玻璃的冷光落在她的肌膚上,似白瓷一般的質地。長睫如鴉羽,帶著點點碎銀,淡淡的粉唇似花瓣一般柔軟。


    這是極少的次數,他看到宴林瑤在他麵前安靜的樣子,他也再一次的注意到,這張臉,確實精緻。


    難怪這麽安靜。


    祁容疏去幫她解開安全帶的卡扣,清脆的聲響讓宴林瑤瞬間清醒。


    她下意識的坐起,卻看到祁容疏放大的臉,動作幅度間,她的額頭觸碰到祁容疏的下巴。


    男人的鬍子即便颳得再幹淨,還是有些粗糲,像是指尖的砂礫,祁容疏也不例外。這淡淡的粗糲自宴林瑤額頭劃過,她的瞳孔放大,準備開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昨晚的那一幕不合時宜的闖入腦海,可那時……如今彼此神誌清醒,當初他和自己領證的時候,警告自己的那句「別妄想除了錢以外的」她一直記得。


    上輩子的婚後一年,她的行為也一直在僭越、挑戰著這條他設下的邊界線。


    何況,昨天趁著他醉酒,又逼婚上位。哪怕她如今沒有那些旖旎心思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開口解釋,朦朧的睡眼氤氳著一層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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