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霓露將手機鎖屏,蘇芷好奇詢問,但她什麽也沒說,免得蘇芷又要想入非非,偶像劇看多了的後遺症。


    暮落西山時,泛黃的餘暉打在孟霓露家陽台前的梧桐樹上,蘇芷在家陪她一天,晚上與準男友有約離開了她家。


    孟霓露坐在沙發上,正望著如同浸入舊時光的梧桐葉發呆,家裏的門鈴響起了,她起身去開門,發現是甘城,他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容裏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明媚,舉起手裏的菜,說道:「阿姨怕你又不好好吃飯,又嫌她囉嗦,派我過來當護花使者。」


    孟霓露知道他又拿母親當擋箭牌,畢竟兩家交好,他們又是一起長大,偶爾母親會托甘城照顧自己,如果不是她身體這般,恐怕兩家早就撮合他們成婚。


    「你先進來吧。」孟霓露也不再提之前的事,如往常般坐在沙發上,問:「晚上做什麽好吃的?」


    甘城熟門熟路將菜放進冰箱,隻留幾樣晚上要用的原材,笑嗬嗬地說:「做你喜歡吃的鍋包肉,清炒時蔬。」


    孟霓露在沙發上換了個懶洋洋的姿勢,瞥過陽台上已經茂盛的梧桐,和漸漸落入青黑的暮色,仿佛一瞬間迴到了學生時代,因為她嘴挑,甘城總會帶她去小吃街偷饞,到後來他學得一手好廚藝,會經常去學校裏給她送飯,她也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然而就在那天,她在學校的操場上昏倒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而如今............


    廚房裏有菜下油鍋的滋滋聲響起,她忽然心口一揪,想起了薛沉修,那種愉悅又難以割捨的感覺再次浮出心頭,讓她忽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門鈴在此時響起,孟霓露還沒有從這種情緒平復,開門卻看見了薛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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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夢


    一瞬間,孟霓露怔在那裏,現實和迴憶交疊在一起,思緒紛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薛沉修瞧她站在門口傻傻的樣子,嘴角微揚,「不歡迎我過來嗎?」


    孟霓露還沒開口,甘城聽見動靜從廚房裏走出來,脫口而出,「誰來了?」卻見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年紀似乎比他大一點,目光裏含著疑惑,「請問你是?」


    場麵十分尷尬。


    孟霓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薛沉修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手裏還舉著鍋鏟,儼然一副孟霓露家的男主人樣兒,他臉上的笑意消失,語氣甚是嚴肅,說道:「我是孟霓露的男朋友。」


    甘城還以為是找錯門的人,沒想到聽到男子這樣的迴答,他剛想說話,孟霓露搶先打斷他,說道:「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吃。」


    她抓了大衣套上,就帶著薛沉修離開,一點不給甘城說話的機會。


    大門關上,直至乘電梯到小區樓下的花園,孟霓露才覺得氣氛得到緩解,心底鬆了一口氣,瞧著一直沉默隨她而來的薛沉修,質問道:「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


    薛沉修坦白,「我的身份證還壓在門衛處。」他靠近她,說道:「那個男人是誰?你的哥哥?」


    孟霓露不答反問,「為什麽你要介紹自己是我的男友,我想我有必要說清楚了。」


    薛沉修神色黯然,語氣裏夾著一絲懷疑,「我以為我們如今走到這般,關係已經很親近了。」


    「男女之間的曖昧關係,就一定會成為男女朋友嗎?」孟霓露冷漠迴應,長唿一口氣。


    「所以他才是你的男朋友,對嗎?」薛沉修聽到這裏,心底火氣上湧。


    「不管他是不是,都和你沒關係,我們隻是在旅行結識,然後.......」孟霓露想到和他之前的種種,心頭莫名就亂了,她也不明白怎麽就會和他接吻,留他在旅店裏,這太不像平時的她了,可偏偏遇見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


    「然後什麽?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旅途邂逅?」薛沉修抓過她的雙肩,「孟霓露,我以為我們才剛剛開始,我以為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要做,可是你卻突然說這種話。」


    「可你才認識我幾天?就相信我了?」她直視他的眼睛,在那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至少我相信你不會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可是你說的沒錯,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旅途邂逅,本來若不是你來找我,我是不會再找你了,旅途結束了,夢就醒了,我們也應該是陌路人。」她說道這裏,心口狠狠揪痛,她這是怎麽了?不過認識沒多久的人,怎麽會有這般強烈的感覺?


    「薛沉修,你不應該來找我。」她掙脫他,速度轉過身,眼淚流了下來,她無法控製的淚水,「就當沒見過我吧,可能我們會這樣,隻是一個意外,請忘記我。」


    她不敢再多留,徑直跑開,直到進了電梯裏,才不能自已地哭泣起來,這是一種久別重逢卻忍痛割愛的痛楚,令她不解,隻能任眼淚零落。


    迴到家中甘城看見了她的異常,但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定要看著她吃完飯才肯離開,孟霓露為了不讓甘城多留,勉強將飯吃下。


    甘城見她吃完,又擔心的說:「要不,今晚我留下來吧?」


    「我沒那麽脆弱,你迴去吧,有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


    甘城知道她的倔脾氣,不願意說和做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她,隻道:「想找人聊聊了,記得找我。」


    夜色深濃時,月光傾瀉在窗內,薄薄地鋪在孟霓露的被單上,她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夢境裏她迴到了十六歲,可是視角裏的女孩卻不是自己,貌似是在逛書店,挑中僅剩一本的書籍,卻同時被另一隻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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