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請恕莞莞冒昧求見。”那紅衣女子在梁府門前拂了拂身。

    “苻夫人既然來了就不必這麽多禮。”我對這眼前的妖嬈女子有著莫名的反感,“請裏麵來坐。”

    “梁夫人還是隨莞莞去前麵的茶樓坐坐。”紅衣女子婉轉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這樣恐怕不妥。”

    “梁夫人難道覺得讓我這個梁家敵對的政敵的女人走入梁府也很妥當?”莞莞依舊咄咄逼人,“如果梁夫人為難的話,我們就站在此處說話也可以。”

    我的性子越來越為他人著想了,“不必了,就去前麵的茶樓。我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茶樓裏來來往往的人,如我們這般兩個女子坐著的倒是很少。

    “梁夫人喝什麽茶?”

    “碧螺春。”

    “夫人這生於北方的人到處處喜歡南方的東西。小二,一壺上好碧螺春。”莞莞不露聲色的說道,“碧螺春茶以纖細多毫、卷曲呈螺、嫩香持久、滋味鮮醇、迴味甘甜享譽,原產地洞庭東、西山更是四麵環水的湖島,氣候溫和濕潤,島上花果間作,茶樹長年生長在花果樹下,充分吸收了花果的香氣,形成了其茶香鮮濃、味鮮醇、色鮮豔的獨特品質。”

    “苻夫人對茶有如此深的研究,月華自歎不如,月華隻是隨著自己的喜好而選。”我希望莞莞可以盡快說明來意。

    “梁夫人,你叫我莞莞即可,我隻是大人的侍妾,擔不上夫人的名號。”莞莞還是鎮靜地說道。

    “如果莞莞姑娘隻是來和我說這般無聊之事,那月華就要告辭了。”我欲起身。

    莞莞連忙按住我的手臂,說道:“梁夫人莫急。莞莞此次前來,是希望梁夫人可以與我一同進宮探望明妃娘娘。”

    “月華不想再與後宮有所牽扯。”我想立馬打消她這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是苻大人的意思,那也請你如實轉告於他。”

    “大人他不知道莞莞來見梁夫人。”莞莞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說道,“但莞莞今日冒昧前來,也是為了大人。這幾日大人迴來都愁眉緊鎖,莞莞隻能前來相求夫人了。”

    “苻大人煩心的事恐怕不是月華可以幫得上忙的,更何況明妃娘娘的嫌疑也已經洗脫了。”我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

    “嫌疑洗脫?這次恐怕更麻煩了。明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因為懷有身孕,皇後下令她們二人的一切食物都由自己宮中的宮女和禦廚房的當值廚師共同準備,當日明妃娘娘宮中的小翠惠妃娘娘的玉瑚分別在那裏準備燕窩和銀耳羹,昨日皇後娘娘那邊已經審過玉瑚,玉瑚在嚴刑下都不肯承認自己下藥。當值的兩位禦廚都說,除了有一次玉瑚和他們二人有事離開,這銀耳羹沒有人碰過,而他們離開的時候,那個廚房中留著的便隻有小翠一人。現在小翠正在皇後娘娘那邊受審。”

    沒想到事情如此複雜,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無味涉及進去,日旭這兩天對我隻字未提也是希望我脫身而出,我皺起了眉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相信皇後娘娘的明察秋毫,真相定會大白。”

    “莞莞是希望梁夫人進宮寬慰一下明妃娘娘,大人愁眉不展的是娘娘她的身體。娘娘這兩天的處境實在是太尷尬了,害梁夫人陷入難堪的懊悔,先前擔負罪名的委屈,洗脫罪嫌的欣喜,和再次被懷疑的急轉直下,就是我們常人都難免會抵受不住垮了,更何況是懷有身孕的娘娘。”莞莞露出十分擔憂的表情,看見我沒有答允,接著說道:“莞莞一直聽大人說,明妃娘娘與梁夫人頗為投緣,如果梁夫人可以與莞莞同去寬慰,娘娘對夫人的愧疚之感可以稍稍減輕,對於一直不甚喜歡的莞莞,娘娘也更聽得進夫人你的話。於私,夫人也視娘娘為知己;於公,我們也應該為保住武朝的皇室血脈盡一分力。”

    我對人對事是冷淡而不是冷漠,更何況這近一個月與明妃相處,哪怕先前是逼不得已,而後倒也有了一些默契與相知,所以對於莞莞的提議我很難拒絕。

    “梁夫人,此次進宮我們隻是勸慰娘娘,不會停留很長時間,您不必有過多的顧慮。如若不是娘娘如此相信夫人,莞莞也不會如此鬥膽,大人知道後一定會怪罪,可是娘娘的狀況有所好轉,對大人卻是更好的消息,所以莞莞才不得不來見夫人一次。”莞莞原本嫵媚的臉蛋上愁雲慘霧,一雙杏眼中隱約泛著淚光。

    我很難想象自己對明妃有著如此大的影響力,但此刻的我多少能體會明妃的心情,說道:“莞莞姑娘,我隨你進宮一趟,但是我想讓盡可能少的人知道。”我真是越來越心軟了。

    “我知道。大人那邊我怕挨罵肯定不會說,明妃娘娘那邊你看能不能拜托一下。我們這就走。”莞莞欣喜地說道。

    “不用那麽著急吧。”我很詫異地說道。

    莞莞調皮的一笑,說道:“大人原本就讓我今天送一封信去,這個不能耽擱。”

    我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但已經答應的事情如今怎麽反悔,隻能勉強地與莞莞向那皇宮走去。

    “梁夫人是在責怪莞莞嗎?”莞莞小心地問道。

    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很不好:“如果換作是你,你也會想跳離這個紛爭不斷的圈子。”

    “梁夫人在出嫁前好像來找過大人。”莞莞故意地說道。

    我一驚,但無法否認。

    莞莞接著說道:“大人常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隻不過平常的人家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在朝廷、後宮、官家,那就是牽動全朝的大事。雖然那是男人的戰場,可是前朝的事難免要牽連後宮,大人常說他盡量避免,但凡事逃不過萬一,所以大人每次把自己關在書房中,我便知道肯定又牽扯了不該牽扯的人。那一次,你找過大人後,大人問莞莞,一個女子不是隻有在自己喜愛的男人身邊才是幸福,為何要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而到另一個男人身邊?我無奈的對大人說,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習慣占有,而女人習慣付出。”

    苻清流原來知道以前月華對他的心意,那為何還說出不想再見麵的絕情話?

    “大人他肯定對夫人說了什麽絕情的話吧?”莞莞見我沉思,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我們何必執著?而且現在的我也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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