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郡主指著各式的菜色問東問西,日照難得不厭其煩的一一向她解釋,想來心中是有愧疚的。

    “哇……外麵的雪好漂亮,梁夫人陪我出去走走好嗎?”郡主用脆脆的聲音問道。

    “月華十分樂意。”我起身陪著郡主向門外走去。

    日旭叮囑道:“穿上披風,別著了涼。”下人聞言便送上兩件披風。郡主拉著我的手往園中走去。

    烏蘭托雅郡主今天身著金色與白色相間的蒙古袍子,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肩上,上麵墜著五顏六色的寶石串成的鏈子,配上粉雕玉琢的小巧臉龐,在皚皚白雪中仿佛是畫中的仙子。

    “梁夫人一定知道今天在殿上之事了吧?”郡主一改剛才的活潑語氣,帶著些許落寞問道。

    “將軍已與我說了。”我的語氣與隨著郡主沉了下去,“郡主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如果可以選,我怎會如此。”郡主接著說道,“就像梁將軍所說,我錯過了時機。如果豁達的想想,可能就如夫人故事中一般,日照不過是我的‘魚兒’。”

    “郡主不必在日照麵前做出輕鬆的表情。”我對這麵前的女子有著敬佩,如此拿的起放得下的能有幾人?

    “梁夫人,我不想讓父王和哥哥擔心,也不想因為這個讓日照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郡主幹脆地說道,“夫人陪我在這裏站站吧。夫人可有聞到雪花的味道?”

    “隻有飄香的花朵,月華從不知雪花還有味道。”我緩緩說道。

    “以前,烏蘭聞到的雪花是沒有味道的。今天在這裏,烏蘭清楚的聞到這雪花帶著澀澀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氣,卻聞到甜甜的雪花的味道。

    “你們兩人還是快些進屋吧,別凍著了。”日旭不知何時道了身後,“如果郡主病了,我如何向王爺交待。”

    “梁將軍擔心夫人才是吧。”郡主看了日旭一眼,說道。

    日旭眼角帶笑不語,郡主拉著我往屋裏走去。

    在迴旭日園的路上,我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月華剛與郡主說了會話,夫君便出來尋人,真是溺人!”

    “害得你們的話沒有說完嗎?”日旭詢問道。

    “我其實也不知如何安慰郡主。”我默然地說道。

    “那為何責怪我?”此刻的日旭就像一個小孩子,“可還是要我撓你癢癢?”

    我連忙加快腳步,卻被日旭拖住,“別逃,我不撓你就是了。”

    “夫君總是胡鬧!”我淡淡地說道。

    第二天早晨,我疲累地睜開眼睛,日旭棱角分明的臉龐就在眼前,“夫君不用上朝嗎?”

    “今日有皇上特許,可以不用上朝。”

    “夫君可是懈怠了,連槍法都不練了。”

    “你很想把我趕走嗎?”日旭有些奇怪的問道。

    “月華那有這般說?是夫君自己胡亂曲解。”我連忙辯解。

    “那就好。”日旭高興地說道,“我幫你暖被窩。”便稀稀娑娑地從他的被窩裏往我這邊鑽,用熱乎乎的身子貼著我。

    “夫君慢慢睡,月華要起床了。”我冷不防地從被窩裏逃了出來,好冷,突然身上加了件外袍,原來日旭也隨我起了床。

    “你認識這般不懂風情!”日旭責怪地說道。

    我不曾在意的穿上外袍,整理了一番便走到了外屋。

    外麵的雪早已停了,下人們也已把庭院中的積雪清理幹淨了。

    沒過多久,烏蘭托雅郡主與日照便來與我們一起吃早飯,飯後便郡主有纏著日旭教起了槍法,日照在一旁很是認真地看著。

    “日照,如此這般便好了。”我站在他的身邊說道。

    “嗯。這結果誰人能猜到呢?”日照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大哥的槍法如何?”我換了個話題。

    “大哥的槍法攻守自如,內斂但不輸氣勢,不知何時我才能如此。”日照崇拜地說道。

    “那以後常來與你大哥切磋,肯定會有所提高。”我說道。

    “那豈不是要打擾了大哥與大嫂。”日照笑著說道。

    “你打擾地我們還少嗎?嗬嗬!”我也笑道。

    午飯過後,郡主居然還大方地讓日照去邀了梅蘭與我們一起去元宵燈會。

    過了申時,梅蘭與木仁王爺相繼到了梁府,木仁王爺還帶著隨行的兩位側妃。

    我們一行八人浩浩蕩蕩的走上了街。日照與郡主二人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麵,我和梅蘭落在了最後,木仁王爺和日旭走在中間笑談著風雲。

    天還沒有黑,可路上已經熙熙攘攘,大家都換了衣服,可大家出眾的相貌和氣質還是引來行人的目光。日旭和木仁王爺二人高大威武,日旭的相貌更為出色些,身上的威武之氣內斂不發;木仁王爺時不時爽朗的笑著,較之日旭沉穩的氣質不同,透出草原男子獨有的不羈。最前麵的日照與郡主看去猶如一對金童玉女,換了漢族服飾的郡主一身粉紅,在颯爽風姿中柔入了嬌媚柔情;日照的黑衣掩蓋了他的稚嫩,反而襯出他的俊毅。

    “日照與郡主真是想配。”梅蘭似乎有些酸酸的。

    我握了握她的手,“日照心裏愛的是你。郡主明日便要返迴草原,今日就讓日照好好陪陪她。”

    “月華姐姐,我不是吃醋。”梅蘭說道,“以後日照不要後悔才好。”

    我感歎道,“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子總是這般患得患失。”

    “姐姐難道不是進入愛河之中?”梅蘭看了日旭一眼,說道。

    外人對於我與日旭的婚姻,更多的是看作一種政治上的策略,而我也對此存有疑問。

    我的婚姻中,有愛嗎?日旭多次似有似無地告白,我可以當真嗎?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聽見熟悉的聲音念著熟悉的詩句,我放開梅蘭的手,轉身尋找起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苻清流,沒錯。

    一襲白衣的苻清流,相貌絲毫不輸日旭,隻是眉頭微蹙,渾身透著冷冷的威嚴。看見我循聲找到他,麵上沒有絲毫表情,說道:“梁夫人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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