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怎麽聽說,兩個皇子的情況都不容樂觀,雖是都被君丞大人帶迴了芷陽山,但大皇子被種下的殺瘴若是解不掉就必死無疑。二皇子迴到芷陽山後,據說驚動了芷陽山上的一眾太醫和高官,那陣仗很有些不同尋常,所以,是死是活都很難說啊。」


    「唉,我還聽到個更內幕的傳言,不知真假,說是二皇子已經死了,但是,仙界這個節骨眼上不敢發喪。」說這話的茶客聲音雖是壓得很低,但信息分量卻足夠勁爆,引得周邊一眾茶客各種驚唿。


    「啊!不會吧!那左郡守大人豈不是要哭死了!」一個女茶客像是剛讀完一個悲情的話本,驚嘆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隨後,周圍又有幾個女茶客,也都帶著點哭腔地應和了幾聲。


    「我還聽說了件更勁爆的事,那個女魔頭,不知怎麽就看上芷陽大君了,一直在管謝靈旭大人要人。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給人就不同意和談,還說要殺到芷陽山上去搶人。」


    「啊!不可能吧!」


    「你這是從哪裏聽說來的啊!」


    「竟然還有這種事?」


    「真的假的啊?」


    「……」


    亂七八糟的問話聲中,女茶客們的聲音占據了主導,接下來,話題的走向便被這幾位女子給帶去了另一個方向。


    「我聽說那個女魔頭長著三隻眼,容貌奇醜無比,如何能配得上我們豐神俊秀的芷陽大君?」


    「就是啊!我們大君怎麽能嫁……噢……是娶這麽醜的媳婦啊?」


    「那如果大君真的已不在人世,她要屍體幹嘛呀?難到是要……哎呀……簡直不敢想啊!」


    「哎!你們這些女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若那個女魔頭真的能看上咱們芷陽君,我看也未必是壞事啊!若芷陽山和祁陽山能結親,不管陽親、陰親、還是陰陽親,那豈不就又成一家人了,化幹戈為玉帛,可保我們一世太平啊!」


    「啊呸!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想讓我們大君去賣身給那個女魔頭是嗎?你也太沒良心了點吧!」一位女茶客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摔,聲調提高了八度。


    「哎哎哎!這位娘子,別這麽激動啊,我就是說這樣一個可能性嘛!再說了,那個女魔頭到底是不是三隻眼,是不是奇醜無比,我們誰也沒看到過啊!」


    「不醜也不能嫁給她……噢……不對……是娶她,我們大君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這樣一個決定家國命運的時刻,那個婚約也沒那麽重要了吧!」


    「怎麽可以這樣?婚約怎麽能說作廢就作廢,那如何對得起文書仙?」


    「不對,不對,你們說的都不對,大君殿下其實並不在意那一紙婚約,他已是心有所屬了……是左郡守!所以,他若是不能嫁……噢……不對……是娶……噢……也不對,反正就是若不能跟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他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這位小娘子,你這話才叫不對呢!兩個男子如何能……」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你們在這裏爭來爭去的,有意義嗎?我們誰有資格能幫大君殿下做得了這個主?再說了,大君現在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


    「是啊,是啊,爭論這些毫無意義!」


    「什麽長了三隻眼,什麽奇醜無比,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倒是聽聞,那個女魔頭入主祁陽山後,為了安撫民心,出台了一係列惠民政策,允許仙魔同修,讓人人都有機會走修習之路。這件事八成是真的!」


    「對對對,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是個挺開明的君主呢……噢……是魔頭。」


    茶客們正討論得熱火朝天,茶社大堂西南角的一個雅間內,一個人忽然衝到窗戶邊,手裏的茶壺差點就要朝這群人擲了出去。


    「哎呦!牛二姑娘,息怒,息怒,茶餘飯後的閑聊而已,你也是知道的,這裏本就是揚州城的謠言發布中心。何必當真呢!」謝言搶過牛二手中的那壺碧螺春,小心翼翼地又將茶壺放迴了原處。隨後,恭恭敬敬地施禮,請她坐迴茶桌前。


    「簡直是一派胡言!什麽長著三隻眼!什麽奇醜無比!沒見過就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丫頭一臉怒容地坐迴了座位上。


    做為魔君派來的使者,牛二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赭色裙衫,想讓自己顯得更莊重些,但言談舉止間仍舊是孩子般的稚氣:「我家魔君姐姐就是召動虎符時,額間會現出一個虎符狀的紅色結印,可好看了!可威風了!怎麽竟然被傳成了三隻眼的醜八怪!真是氣死我了!」


    「牛二姑娘,消消氣!消消氣!」謝言一邊往牛二的茶碗裏斟茶,一邊勸解。


    謝言是帶著父親謝靈旭的囑託,來跟魔君使者斡旋的,因聽說,來使想吃揚州城的蟹黃湯包,便特意把商談的地點選在了此處。


    不想這位尊貴的來使,蟹黃湯包還沒吃飽,卻被一通飛短流長給氣飽了。


    「左郡守大人,我家魔君姐姐叫我過來,是要跟你們商量一下,關於嚴奐哥哥屍身的事兒。」牛二湯包也吃不下了,便直奔此次外交主題。


    「牛二姑娘,駱離疏她……你家魔君姐姐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是因何復生的?是不是大君殿下送給她的那塊玉?」謝言沒有接牛二的議題,而是引出了自己的話題。


    「嗯,姐姐說她是被一塊很神奇的玉復活的,那塊神玉能在玉主人遭遇血光之災時,幫玉主人留住一絲魂魄,等魂魄溫養成熟後,玉主人就能重生。」牛二是個沒啥談判經驗的來使,立刻就跟著對方的話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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