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鈴響起兩聲，語文老師隋嬌走進教室，眼神掃一圈，落到後麵很明顯的一處空位，便問：「淩亦呢？」
易歡一邊匆忙合上習題集，一邊將語文書放到桌角的功夫還在想：淩亦，還沒迴來嗎？她不自覺將頭調轉方向，餘光側了側，人還真不在。
等不到任何有效迴答，隋嬌揪住張瀟問：「班長，淩亦呢？」
張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他怎麽會知道淩亦一陣風似的去哪裏了。
隋嬌耐心告竭，「算了算了，給你們十分鍾時間自主背誦，一會兒我抽默。」
這場小插曲過去，所有人投入到背誦當中。進入到高考倒計時，每一次默寫都是在鞏固，都是在押題。
十分鍾後，隋嬌高喊了一嗓子：「把默寫本拿出來。」教室裏陡然安靜下來，找默寫本的找默寫本，抽空想再瞄兩眼的還在偷看。
「有沒有想上黑板默寫的？」隋嬌突發奇想。
周圍同學們的頭低得一個比一個更低，放眼望去，隻能看見黑乎乎的一大片，沒有人與她視線相撞。
隋嬌惋惜嘆口氣，將手中書翻的稀裏嘩啦響，明顯不太滿意。
易歡等了半天，愣是沒等來第一句，倒等來一句鬥誌昂揚的「報告」。
眾人齊聲看向門口，剛剛隋嬌找過的人就在眼跟前。
易歡夾在眾多視線當中看過去，少年站姿懶散，頭顱卻揚得很高。眉目英挺，嘴角總若有似無噙著一抹壞笑。眼眸似是一把上等彎鉤，直勾勾，就要勾到人心裏去。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正迎著多少人的視線般，那般桀驁，坦然無謂。
隋嬌看到他就想起他令人頭疼的語文成績，她臉色不太好發問，「去哪了？」
「廁所。」
「用這麽久？」隋嬌明顯不相信他這套說辭。
淩亦接著實話實說，「還去了趟小賣部。」
「你怎麽不是上廁所就是吃東西？」隋嬌忍不住皺眉問他。
淩亦聽見這句問話，沒忍住笑了，慢悠悠迴答：「這不都是人生的大事麽。」
教室自角落裏響起一陣熙熙攘攘的笑聲。
隋嬌的臉色由白轉到青，又慢慢變紅，她壓著怒氣道：「進來！」
淩亦依言邁腳。
「站住。」
他嘖了聲，「隋老師，可不帶耍人玩的。」
隋嬌瞪他，「誰耍你了？給我站黑板前默寫。」
淩亦蹙起眉，接著略一思索，還是老實站過去。
「易歡！」
「嗯？」看了半天的戲，她倒是沒想到這裏麵還有她的事。
「你也上來默。」麵對她時，隋嬌的語氣明顯溫和許多，「讓他好好看看。」
易歡隻好上前。淩亦占據大半邊右邊黑板，易歡擦著他過去時，他欠欠笑著跟她低語：「讓我好好見識見識。」
易歡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加快步子過去。
二十分鍾後，易歡全對，而淩亦交了份白卷。
隋嬌恨鐵不成鋼用粉筆畫了個紅叉叉，咬牙切齒道：「淩亦啊淩亦！你就不能給我背背課文！」
淩亦果斷搖頭，「有那功夫還不如做幾道數學題。」
隋嬌拿他沒辦法，「數學數學！你就繼續嘚瑟吧你。看你不重視語文，以後差的那幾分全在這上頭！」
早自習的下課鈴聲在隋嬌的憤怒聲中響起，她拾起課本，再次憤恨向淩亦投去一眼。當事人毫不關心。緊接著，易歡發現她的凳腿再次上了沉重的枷鎖，晃啊晃，如一艘顛簸的小船。
她微微扭頭，身後人正大口大口灌水。
易歡蹭的一下拉著書包站起，轉身，居高臨下對著淩亦道：「你跟我換個位子。」
淩亦擦了下嘴角邊的水漬，沒動。隻是問：「你認真的？」
易歡點兩下頭。
淩亦二話不說和她換了座位，仰頭又是幾口水，然後彎下腰身悠哉悠哉繫著兩邊鞋帶。
換了座位，果然神清氣爽。再也不用擔心繼續「坐船」了。她就不信，淩亦還能對她的凳腿繼續下手。
然而，當他挺直腰板時，易歡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他一坐直，將前麵黑板擋得嚴嚴實實。她就跟個小雞仔似的，需要努力夠長脖子，才能記著黑板上的重點，就這樣一直熬到大課間。
左青來到後麵慰問，「感受怎麽樣？」她是指易歡和淩亦換座位這件事。
「不怎麽樣。」易歡臉頰緊貼桌麵，悠長唿吸著。
「所以說你幹嘛自討苦吃？」她課上看易歡好幾迴，哪迴不是見她卯足了勁抬頭，才恰恰剛夠淩亦的頭，人家再抬高一點，她一準無計可施。
「對啊，我幹嘛自討苦吃。」她現在就是非常後悔，非常後悔。
左青輕輕推了推易歡的胳膊，「下節課趕緊換迴來。」
「不換。」堅決不換。
說換的是她，要換迴來還是她。她還有沒有點骨氣了。
左青一聽，氣笑：「骨氣能當飯吃？」說到最後，易歡還是不為所動。
見易歡油鹽不進，她省了口舌，「隨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看不見黑板。」
易歡一早想好了，「你記著就好了，到時候筆記借我。」
「才不。」
「青青——」易歡叫喚起來。
「咦，肉麻兮兮。」左青怪叫著走開，沒多久還是送來上幾堂課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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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歡一邊匆忙合上習題集，一邊將語文書放到桌角的功夫還在想：淩亦，還沒迴來嗎？她不自覺將頭調轉方向，餘光側了側，人還真不在。
等不到任何有效迴答，隋嬌揪住張瀟問：「班長，淩亦呢？」
張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他怎麽會知道淩亦一陣風似的去哪裏了。
隋嬌耐心告竭，「算了算了，給你們十分鍾時間自主背誦，一會兒我抽默。」
這場小插曲過去，所有人投入到背誦當中。進入到高考倒計時，每一次默寫都是在鞏固，都是在押題。
十分鍾後，隋嬌高喊了一嗓子：「把默寫本拿出來。」教室裏陡然安靜下來，找默寫本的找默寫本，抽空想再瞄兩眼的還在偷看。
「有沒有想上黑板默寫的？」隋嬌突發奇想。
周圍同學們的頭低得一個比一個更低，放眼望去，隻能看見黑乎乎的一大片，沒有人與她視線相撞。
隋嬌惋惜嘆口氣，將手中書翻的稀裏嘩啦響，明顯不太滿意。
易歡等了半天，愣是沒等來第一句，倒等來一句鬥誌昂揚的「報告」。
眾人齊聲看向門口，剛剛隋嬌找過的人就在眼跟前。
易歡夾在眾多視線當中看過去，少年站姿懶散，頭顱卻揚得很高。眉目英挺，嘴角總若有似無噙著一抹壞笑。眼眸似是一把上等彎鉤，直勾勾，就要勾到人心裏去。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正迎著多少人的視線般，那般桀驁，坦然無謂。
隋嬌看到他就想起他令人頭疼的語文成績，她臉色不太好發問，「去哪了？」
「廁所。」
「用這麽久？」隋嬌明顯不相信他這套說辭。
淩亦接著實話實說，「還去了趟小賣部。」
「你怎麽不是上廁所就是吃東西？」隋嬌忍不住皺眉問他。
淩亦聽見這句問話，沒忍住笑了，慢悠悠迴答：「這不都是人生的大事麽。」
教室自角落裏響起一陣熙熙攘攘的笑聲。
隋嬌的臉色由白轉到青，又慢慢變紅，她壓著怒氣道：「進來！」
淩亦依言邁腳。
「站住。」
他嘖了聲，「隋老師，可不帶耍人玩的。」
隋嬌瞪他，「誰耍你了？給我站黑板前默寫。」
淩亦蹙起眉，接著略一思索，還是老實站過去。
「易歡！」
「嗯？」看了半天的戲，她倒是沒想到這裏麵還有她的事。
「你也上來默。」麵對她時，隋嬌的語氣明顯溫和許多，「讓他好好看看。」
易歡隻好上前。淩亦占據大半邊右邊黑板，易歡擦著他過去時，他欠欠笑著跟她低語：「讓我好好見識見識。」
易歡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加快步子過去。
二十分鍾後，易歡全對，而淩亦交了份白卷。
隋嬌恨鐵不成鋼用粉筆畫了個紅叉叉，咬牙切齒道：「淩亦啊淩亦！你就不能給我背背課文！」
淩亦果斷搖頭，「有那功夫還不如做幾道數學題。」
隋嬌拿他沒辦法，「數學數學！你就繼續嘚瑟吧你。看你不重視語文，以後差的那幾分全在這上頭！」
早自習的下課鈴聲在隋嬌的憤怒聲中響起，她拾起課本，再次憤恨向淩亦投去一眼。當事人毫不關心。緊接著，易歡發現她的凳腿再次上了沉重的枷鎖，晃啊晃，如一艘顛簸的小船。
她微微扭頭，身後人正大口大口灌水。
易歡蹭的一下拉著書包站起，轉身，居高臨下對著淩亦道：「你跟我換個位子。」
淩亦擦了下嘴角邊的水漬，沒動。隻是問：「你認真的？」
易歡點兩下頭。
淩亦二話不說和她換了座位，仰頭又是幾口水，然後彎下腰身悠哉悠哉繫著兩邊鞋帶。
換了座位，果然神清氣爽。再也不用擔心繼續「坐船」了。她就不信，淩亦還能對她的凳腿繼續下手。
然而，當他挺直腰板時，易歡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他一坐直，將前麵黑板擋得嚴嚴實實。她就跟個小雞仔似的，需要努力夠長脖子，才能記著黑板上的重點，就這樣一直熬到大課間。
左青來到後麵慰問，「感受怎麽樣？」她是指易歡和淩亦換座位這件事。
「不怎麽樣。」易歡臉頰緊貼桌麵，悠長唿吸著。
「所以說你幹嘛自討苦吃？」她課上看易歡好幾迴，哪迴不是見她卯足了勁抬頭，才恰恰剛夠淩亦的頭，人家再抬高一點，她一準無計可施。
「對啊，我幹嘛自討苦吃。」她現在就是非常後悔，非常後悔。
左青輕輕推了推易歡的胳膊，「下節課趕緊換迴來。」
「不換。」堅決不換。
說換的是她，要換迴來還是她。她還有沒有點骨氣了。
左青一聽，氣笑：「骨氣能當飯吃？」說到最後，易歡還是不為所動。
見易歡油鹽不進，她省了口舌，「隨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看不見黑板。」
易歡一早想好了，「你記著就好了，到時候筆記借我。」
「才不。」
「青青——」易歡叫喚起來。
「咦，肉麻兮兮。」左青怪叫著走開，沒多久還是送來上幾堂課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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