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的被打開了。


    卿盞背對著門坐著,她不去看到底是誰走了進來,隻是自顧自的吃著盤子裏的荊棘果。門與地毯之間摩擦著發出厚重的聲音,然後就是輕巧的腳步聲。


    房間裏靜靜的,那人走進來之後,也支持沉默。卿盞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站在她的身後。空氣中彌漫著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相對,卿盞隻留了一個背影給他,靜靜的等他開口。


    這時候,一個儒雅的男聲傳進了卿盞的耳朵。


    “果子味道怎麽樣?”男人的聲音淡淡的,透露出儒雅和教養。這聲音卿盞聽著熟悉,她帶著一副笑顏迴過頭來,卻看見那人正是占星大人。


    “竟然是你呢。”卿盞眯起眼睛笑起來,她將手裏捏著的一顆荊棘果塞進嘴裏,豐厚的汁水在她的唇齒間愉快的迴蕩著,她舔了舔唇角道:“味道不錯。”


    占星有些驚異於卿盞的坦蕩,畢竟她是被捉來的,而不是請來的。事實上這並沒什麽實際上的差距,占星注意到,這個女孩子已經和上次分別時有太多的不同了。


    她的身上,蘊藏著汪洋一般的故事。就和他的那個女孩一樣。


    卿盞同樣打量著占星,在她清醒的時候隻見過這個男人一麵。她覺得他古怪,如今一切答案便躍然紙上了。


    說是不震驚那是騙人的,卿盞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對她說些什麽,不過卿盞卻知道,她不能急。因為如果她不著急,那麽著急的那個人,就應該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占星溫文爾雅的坐在卿盞的麵前,他看著她從容淡定的吃果子,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占星說道。


    事實上,卿盞知道占星的故事一定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聽的,不過她還是想聽,因為她此次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聽他說幾句話的。


    隻是當時卿盞沒有想到,占星便是這個白衣的占星罷了。


    卿盞點點頭,並又塞了一顆荊棘果進了嘴裏,然後說道:“好啊,講講吧。”


    見卿盞點頭,占星便輕輕笑起來,他從口袋中摸出九顆大小不一的海珠,一一陳列在桌子上,給卿盞來端詳。


    “我今天給你講一個海珠的故事吧。”占星從這九顆珠子中撚起一顆最為閃耀的珠子,如此對卿盞說道。


    卿盞看著這並列的九顆海珠,它們大小各異,形狀與色澤也相去甚遠。有的格外閃耀,有的卻像是發育不良的孩子一樣。


    “你可知道,這海珠是怎麽得來的麽?”占星將手中的一顆極其大的珠子遞給卿盞,並如此問道。他的聲音溫文爾雅,聽起來有種循循善誘的魄力。


    “不知道。”卿盞眯起眼睛來端詳著手裏的這一顆珠子,這顆珠子圓潤而飽滿,隻是仔細看時,卻發現珠子身上帶著些汙濁的色澤,便讓這珠子無法成為上品了。


    “這海珠名叫琉璃夜,是到夜裏也會發光的海珠。它產自琉璃海中特有的一種貝類中。這種貝類將大小不一的石子吞進柔軟的身體,然後用自身的血肉喂養這些石子。”占星如此緩緩道。


    卿盞依言便把手裏的珠子捂住,從手中的縫隙看進去時,卻發現這珠子在黑暗中真的發出了瑩瑩的光。


    “琉璃夜難得,主要是因為孕育它的貝類很有可能死在孕育的途中。它們一次吞下九顆石子,才能孕育出唯一一顆最大最閃亮的琉璃夜。”占星的聲音淡淡的,用一種盡可能平淡的語氣來講述一個慘痛的事實。


    世界上任何美好的東西孕育起來都必將有一個艱難的過程,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充滿著血肉的犧牲,但這結果卻是值得的。


    “雖然一個貝隻能產出一顆琉璃夜,但在這些石子成為真正的琉璃夜之前,他們都有可能成為最閃耀的那一顆。”占星說著,又從桌子上撚起另外一顆珠子。


    這顆珠子的大小要比他之前遞給卿盞的那一顆要小一些,色澤也不如那顆圓潤。但如果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顆珠子的品質也是上乘,其中的色澤雖然不明麗,卻也是細水長流。


    “一個貝,用盡一生來養育九顆石子,卻隻有一顆能成。你知道是為什麽麽?”占星卻突然如此問道。


    卿盞端詳了一下手裏的珠子,又看了看占星,然後坦然的搖頭道:“我並不知道呢。”


    占星淡淡的笑了笑,他說:“因為隻有這樣,這唯一的一顆在成長的過程中才不會太寂寞,它才會努力的吸收著來自貝類的營養,成為最明亮的琉璃夜。”


    這就是競爭。一顆珠子在生長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故事講完了,說起來這故事平淡無奇,毫無有趣的地方。但卿盞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占星,她終於揚起唇角。


    “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麽?”卿盞的語氣有些壓抑,她並非是一個問句,而是一種警告。似乎在告訴眼前的人不要太過分。


    而占星卻不以為然,誠然,麵對關在籠子裏的卿盞,他毫無懼意。


    “我隻是想告訴你,盡管你很好,可你還是需要她。”占星這麽說。


    “我知道你們會成為最終的敵人,這是你們的宿命。而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來見她。”占星的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央求似的存在。


    “如果我說不呢?”卿盞挑了挑眉梢。


    “你別無選擇。”占星這句話是擺明了的威脅。


    卿盞卻毫不在意占星的威脅,事實上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能夠把誰怎麽樣。


    卿盞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占星,她的眼神裏沒有退縮也沒有忍讓,好像如果占星不給出一個絕妙的答案,她就會分分鍾把世界夷為平地似的。


    占星輕輕地笑了,他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或許正是這種氣質讓他可以在這冰冷的白塔中得以守護一方淨土,守護一個可憐的女孩。


    他看著卿盞,過了半晌,他說:“因為隻有我可以教你,如何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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