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蒼揚得到夏煊曄的賜婚後,就馬不停蹄的帶著聘禮與媒人到雲府提親。


    不出半日,蒙蒼揚要迎娶富商之女雲亦憶的消息在整個渠城傳開了。


    消息一出,多少王府郡主小姐心碎一地,嚷著自己的父親進宮求聖上收迴成命。可聖上的話說出就沒有收迴去的道理,況且還是成人之美的事情。


    其實蒙蒼揚深知,夏煊曄一定會答應他迎娶雲亦憶。夏煊曄不傻,作為帝王的他最懂得就是製衡。


    蒙蒼揚年紀輕輕身居要職,手握重兵,若是與朝中的某位大臣結為親家,即便他蒙蒼揚沒有造反之心,作為皇上的夏煊曄晚上也會為此多慮到睡不著覺。既然如此,為何不由他迎娶一個富商之女,一來成全蒙蒼揚,以此穩固蒙蒼揚的忠心,二來免去朝中那些繁雜關係的煩惱。


    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雲亦憶的父親——雲敬看見蒙蒼揚命人抬了一箱有一箱聘禮走進府院,他便知道,他這個女兒是留不了了。


    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經曆了分別,終於得償所願,將要結成連理,實乃喜大普奔的事情。


    蒙蒼揚走到雲敬麵前,抬手作揖,鄭重地道:“敬叔,我來求娶亦憶了。”


    雲敬年紀在四十五上下,因獨自養育著家中的孩子,又長期操勞,鬢邊以長滿了白發,他身形稍略削瘦,從五官看得出,年輕的雲敬也是美男子一枚。


    雲敬深吸一口氣,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蒙蒼揚的肩膀,雖無言,但眼中盡是感動。


    蒙蒼揚知道,雲敬這是答應了,壓著內心的興奮,莊重地朝雲敬叩首三拜。


    雲敬將蒙蒼揚扶起:“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蒙蒼揚搖頭:“不辛苦,為了亦憶,一切都值得!”


    雲敬似乎稍有感觸:“憶兒年紀還小時,她的母親就走,我這個做父親的,平日裏忙於生意,在她成長的人生中經常缺席。蒼陽,就當是我求你,日後不管過了多久,定要待憶兒如初。”


    蒙蒼揚鄭重地應道:“敬叔,您請放心,我定會付出全部真心,來愛護亦憶,與保護亦憶。”


    “嗯,希望你說到做到。”


    雲府的後院。


    雲亦憶站在寢屋門前,焦急地來迴踱步,直到看見小環迴來。


    雲亦憶邁著大步,迎上小環:“怎樣?爹爹可有為難蒼揚哥哥?”


    小環急匆匆地趕迴來,待喘兩口氣後才道:“哎呀小姐,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老爺怎會為難姑爺呢,怎麽說姑爺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雲亦憶得知雲敬沒有為難蒙蒼揚,提起的心才得以放下:“你不懂,事情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小環蹙眉,對雲亦憶的話深感不解:“這不是釘在板子上的事情麽?怎會有萬一和一萬呢?”


    斯慍在雲亦憶身後,手裏拿著一個大蘋果。她咬一口,含在嘴裏,邊吃邊說:“小姐是害怕老爺心裏不平衡,從而生氣會為難姑爺。畢竟,自己養得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被養在家裏的小子拱走了,那種滋味,發生在不同父親的身上,就有不同的感受。”


    “喲?斯慍,你這分析得蠻有道理的呀,怎麽今日腦子開竅了?”小環走到斯慍身邊,抬手輕輕點了點斯慍的額角,雖然意外,卻為她感到高興。


    斯慍不答,吃著蘋果,開心地朝小環挑眉。


    雲亦憶卻聽出不一樣的話來:“斯慍,你是不是吧蒼揚哥哥比喻成豬了?”


    斯慍吃著蘋果一臉無害:“我沒說啊。”


    雲亦憶叉腰質問:“那你怎麽說拱不拱的?”


    斯慍天真道:“我隻是說拱字,沒說姑爺是豬,怎麽小姐心中將姑爺默認成豬了?”


    “你······”雲亦憶頓時無言相對。


    小環站在一旁拍手叫好:“斯慍,看來你真的變聰明了。”


    斯慍傻傻地笑道:“其實不是斯慍變聰明,是因為小姐隻要觸及到姑爺,腦子就會變得不聰明了。”


    小環倚靠在斯慍的身上,眼神像極了老母親看女兒:“想不到小姐這麽快就出嫁了,姑爺真幸福,能娶到這麽好的小姐。”


    雲亦憶被斯慍和小環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姑爺說得滿臉羞澀:“我這還沒嫁呢,你們就姑爺長姑爺短的,你們不害臊,我還害臊呢。”言畢,提著裙子走進寢屋。


    小環目光循著雲亦憶的背影:“那不是遲早的事情麽,早叫一日就當做是熟悉一日。”


    蒙蒼揚下聘後,很快就著人將大婚的日子選出,經與雲敬商量,蒙蒼揚與雲亦憶的婚禮就在昭武三月初六舉行。


    時間緊迫,蒙雲兩家當即開始著手準備婚禮。


    日複一日,時間如流水,眨眼,就到了蒙蒼揚與雲亦憶大婚之日。


    斯慍記得,蒙蒼揚與雲亦憶大婚當天可謂熱鬧十足。渠城的百姓們,額手稱慶。


    接親臨走前,雲敬握著蒙蒼揚與雲亦憶的手,喜極而泣。


    他道:“爾後,你們夫妻二人結成連理,定要相互扶持,絕不能幹傷害對方之事。”


    蒙蒼揚與雲亦憶異口同聲地迴答:“是,孩兒(女婿)明白。”


    雲敬緊握雲亦憶的手:“憶兒,你要記住昨晚為父與你說的話。”


    雲亦憶福禮:“女兒定不忘父親教誨。”


    出嫁前一夜,父親找她徹夜長談,與她說了許多話,無非就是自己要懂得保護好自己,無論在哪,家永遠都是庇護她的地方,而即將要成為一名妻子的她,要做好丈夫的賢內助,切不可百般刁難胡鬧……


    雲亦憶深知這些皆是雲敬的苦心,遂而一一應下,臨走前,眼淚汪汪,依依不舍地坐上了花轎。


    斯慍卻感到有些恍然,她化成人形待在雲亦憶身邊不過是隻有一年多的時間,於她隻不過眨眼間的事情。她家小姐,怎就這樣出嫁了呢?


    斯慍抬眸望天, 世間變化瞬息,誰不是這世間渺小的一員?


    成婚後的雲亦憶,除了住的地方不同,其餘的與婚前的沒有差別,用過早膳後,帶著小環和斯慍到店裏打理生意,若是想家,便與蒙蒼揚迴雲府小住幾日,夫妻二人,可謂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至於斯慍,無非就是一塊單純快樂的小石頭,吃吃睡睡,偶爾幫幫忙,畢竟旁人也不指望她能做些啥,倒是挺羨慕她整日無憂無慮,無論怎麽吃怎麽睡都不長肉。


    日子平淡且舒適,開開心心,幸福的又過了大半年時光。


    秋天的到來,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上午,雲亦憶、小環和斯慍坐在去往店麵的馬車裏。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原處傳來極速的馬蹄聲與高喊聲。


    “讓開!讓開!”


    車夫循聲一看,見一名身著鎧甲的男子,騎著駿馬,在街道上疾馳而來,嚇得車夫趕忙下車,將馬車拉到一旁,避開來人。


    他剛將道讓出,就感到一陣風,從他麵前疾馳而過。


    小環掀開簾子,探頭看向疾馳而過的身影:“一大清早就有急報,難道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嗎?”


    說完,小環突然意識到自己誰錯了話,趕忙對雲亦憶解釋道:“小姐,許是其它事情。”


    她家小姐與姑爺如今才成婚半年,若假如是邊疆有事,那……


    雲亦憶麵露擔憂,搖了搖頭。


    馬車外,一位阿嬸見是將軍府的馬車,便諂媚地插了話:“夫人與姑娘們難道不知?”


    小環聽見聲音,隨即又探出頭:“你知道是何事?”


    阿嬸年紀五十左右,體型微胖,臉蛋黑紅黑紅的,光滑圓潤,手裏別著一個菜籃子:“是太後和郡主要迴來了。剛剛那人,估計是向聖上傳報太後和郡主的行程。”


    太後信佛,兩年前,帶著虔誠之心,到車胡國的普華山上吃齋念佛,以佑車胡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們安居樂業。


    群主夏菲菲,是太後唯一的嫡親孫女,亦是太後的心頭肉。


    此次前去禮佛,除了郡主之外,還有太後的親兒子及兒媳——翊王與翊王妃。


    太後為妃的時候,育有二子,聖上雖有皇飼,但皆是兒子,早年生了女兒,卻不幸夭折。


    小兒子翊王與王妃生生了兩個兒子,也才得夏菲菲一個女兒,妾室雖有女兒,但在將嫡庶有別的太後眼裏,夏菲菲才是她唯一的嫡親孫女,故而愈發地寵愛有佳。


    郡主在太後,聖上及她的父母眼裏,是含在嘴裏都害怕化的明珠,但在百姓眼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小環一聽到夏菲菲要迴來,臉色都變得難看了。她放下簾子,對車夫道:“李叔,咱們快去店裏吧。”


    車夫受意,上了馬車駕馬朝店麵緩緩走去。


    斯慍問:“小環,你怎麽聽到郡主之後,臉色就怪怪的?”


    小環厭惡地答道:“你是不知,那位郡主有多惡心,在車胡國,說得難聽些可謂是臭名遠揚,老百姓甚至那些官員小姐對她,都是敢怒不敢言。”


    斯慍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蘋果,咬一口:“看來這個群主是個很可惡的人。”


    小環點頭讚同:“就不知她這次隨太後禮佛,性子會不會有所改變。”


    斯慍不解:“話說迴來,依你說的郡主,以她的性格,竟會隨太後前去禮佛。”


    小環嗤笑:“你想得美,她才不願意和太後去呢,隻是當時大家夥對她的意見極大,聖上與太後迫於民怨,才將她帶去普華山避避風頭,也想著陶冶一下性子吧,至於她的父王母妃心中不放心,也隨了去了,就不知此次之行,可有成效。”道你的想法,同時也讓你知道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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