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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丹青醒來,或者說活過來的時候,雙手被縛在身後,脖子上勒著一條拇指粗的麻繩,她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一定被勒出了一條明顯地紅印,好在,沒死。


    她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門應該是鎖著的,窗戶也被釘死了,縫隙中透進來的幾束微弱的光線,難能可貴。


    她仰躺在踢翻的桌子腿兒上,左邊三步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具屍體。


    那人仰躺在地上,右手手腕上一條深可見骨的刀傷,鮮血流了一地。


    聶丹青閉起雙眼,皺了皺眉,開始仔細觀察那具屍體。


    屍體上沒有屍斑,傷口也還非常新鮮,甚至還在往外流血,隻是他的血實在不不多了,流不出什麽了。


    屍體雙眼已經閉上了,但不是緊閉,表情很安詳,似乎沒有感受到割腕帶來的痛苦。嘴唇周圍有些按壓的痕跡,微微發紅,但已經不太明顯了。


    沒有傷的左手呈抓握狀,指甲稍微有些長,不講衛生……


    指甲縫裏倒是沒有淤泥,但似乎有些什麽別的東西,聶丹青離的比較遠,看不清楚。


    她正打算爬過去看看的時候,門一下子被踹翻了,帶起一陣灰塵,撲麵而來。


    聶丹青皺著眉頭轉開了臉,突如其來的灰塵和光線讓她極度不適應,過了一會兒,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這兒還有個沒死的!”


    媽的!聶丹青心中暗罵,說的老子好像該死一樣。


    接著,便有個人半蹲在她麵前,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又用刀柄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脖子上的勒痕,他似乎有些驚訝:“你竟然還能活著。”


    “……”聶丹青無語地閉了一下眼睛,又緩緩睜開,“誰殺的我們?”


    那人冷笑一聲,站了起來,看了看旁邊的屍體:“這恐怕要問問你了。”


    聶丹青不過須臾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你覺得我是兇手?”


    漂亮!聶丹青感歎,她一個文職警察,犯罪心理學專家,這二十幾年少說也破了上百個案子,如今倒好,重生在了一個兇案現場,自己還成了犯罪嫌疑人。


    聶丹青非常確定自己是重生了,她在一個海島上出警,為了保護目擊證人,被一槍打穿頭顱,按理說,早該死的透透的了。


    更何況,她如今所在的這個地方,可不是二十一世紀。


    穿著粗麻布衣物的死者,同樣穿著粗麻布衣物還被綁了個結實的自己,還有麵前這群穿著古代官員服裝的官差。


    聶丹青可不認為誰有膽子跟她玩cosy。


    那官差頭子沒有再搭理她,準備抬屍體了,聶丹青叫道:“等等!”


    官差頭子看著她,滿臉狐疑:“你要做什麽?”


    “先給我解開,”聶丹青歪了歪頭,示意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我要自證清白!”


    看到他的猶豫,聶丹青又說:“你們這麽多官差,我一個女人,跑不了。”


    官差頭子又猶豫了半晌,這才叫人給她解開了繩子:“你想怎麽自證清白?”


    聶丹青爬了起來,摘掉脖子上的繩子,四周看了看,扯過一張髒亂的紙,撿起地上散落的毛筆,蘸著墨汁,寫下了幾個字。


    “怎麽樣?”她問那官差頭子。


    官差頭子看了一眼,很漂亮的簪花小楷,秀氣之中不失風骨,他點頭:“不錯。”


    聶丹青又換了左手,蘸著墨汁,寫下了幾個字,又問:“怎麽樣?”


    官差頭子又看了一眼,猶如狗啃泥兼鬼畫桃符,若非是麵前那幾個字做樣本,怕是根本不知道寫的什麽,便是有那幾個字做樣本,看起來,也勉強算得上……畫的還算像。


    官差頭子抽搐了一下嘴角:“什麽意思?”


    聶丹青聳聳肩:“我不是左撇子。”


    她說完,又把筆給了那官差頭子,然後躺在地上,道:“在我右手手腕上畫一條線。”


    官差頭子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會兒,俯下身,左手抓起她的右手手腕,自外朝內畫了一條線。


    聶丹青又道:“轉過來,再畫一條。”


    官差頭子照做了,轉過身,自內朝外又畫了一條。


    聶丹青拍拍灰起了身,在那兩條線上標上了1和2,隨後走到屍體旁,拿起屍體的手,比對著自己手腕上那兩條線,問:“看出什麽來了麽?”


    官差頭子蹲下來,仔細看了看,不出須臾,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聶丹青手上的兩條線,第一條,從外向裏麵畫的,呈斜線狀,外麵高,裏麵低,而且裏麵明顯比外麵輕一些。


    第二條,與第一條線幾乎是平行的狀態,但因官差頭子轉了個身,相當於背對聶丹青,這樣看,便是裏麵高,外麵低,而且外麵要明顯輕一些。


    屍體上的傷口,裏麵高,外麵低,外麵明顯輕一些,隻不過,這是從麵對屍體的角度看的。


    也就是說,兇手是麵對屍體,用左手割的他的手腕,若非刻意為之,此人多半就是個左撇子。


    聶丹青知道他看懂了,甩掉了屍體的手,道:“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何況這個兇手算不上精明,應該想不到可刻意掩飾,當然,這還需要你們去調查。”


    她站了起來,對著同樣起身的官差頭子歪了歪頭:“我算清白了嗎?”


    官差頭子皺著眉,道:“兇手為什麽不殺了你?”


    聶丹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兇手不是不殺我,隻是沒殺死我,”她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不是也說了麽,我這個樣子早該死了。”


    官差頭子點頭:“對啊,就是因為你早該死了,卻還沒死,所以才奇怪。”


    聶丹青皺了皺眉,問他:“你聽說過休克嗎?”


    官差頭子跟著皺眉:“休克?”


    “這麽說也不太準確,”聶丹青四處翻了翻,翻出一個孩童蹴鞠用的草球,他打量了一下這些官差,點了個威猛的,交給他,指了指腋下,“夾在這兒。”


    那官差覺得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家老大,見他也點了點頭,便接過來,夾在了腋下。


    聶丹青扶著他坐下,拿起他夾著球的那隻手,叫那官差頭子:“來摸摸他的脈搏。”


    官差頭子一摸,立刻嚇了一跳:“他……”


    “拿出來吧,”聶丹青示意坐著的那個官差,“他沒死,隻是暫時性的脈搏停止跳動,其實要做出這樣的效果,有很多種辦法……抱歉,我現在頭有些暈,我也記不得我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麽,總之,我應該是呈現出了類似假死的狀態,那個兇手相信了,所以放過了我。”


    當然,聶丹青自己也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畢竟活過來的不是原主,而是她這個從二十一世紀重生的人,這種現象,可不是一個假死的狀態就能做到的。


    見那個官差頭子又在思考什麽,聶丹青揉了揉脖子,走過去問:“我現在沒有嫌疑了吧?”


    官差頭子笑了笑:“即便如此,你也要配合調查。”


    “我知道,我也算目擊證人嘛!”聶丹青完全沒有拒絕,“如果你們現在還有什麽想問的呢,就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日後有什麽想問的,也可以盡管來找我,對了……”她指著那個屍體,“他是誰?”


    所有官差都愣住了,那官差頭子指著屍體定定地問她:“你不知道他是誰?”


    聶丹青暗道糟了,看來原主跟這個死者關係匪淺,她瞧了瞧那屍體,年齡與她相當,難不成……


    聶丹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是我丈夫?”


    官差頭子奇怪地看了她許久,道:“你失憶了?”


    好麽!還真是!好死不死的,重生之後還成了個寡婦。


    聶丹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指了指自己方才靠著的那張桌子:“你也看到了,兇手勒我的時候,我正靠著這張桌子,很有可能撞了頭,”她說著又摸了摸頭,“我現在頭確實有些疼,或許以後我能想的起來,但是現在……”


    她轉頭看著那具屍體,目光要多陌生有多陌生,要多冷漠有多冷漠:“我記不起來。”


    官差頭子命人將那具屍體帶走了,又道:“你似乎對破案很有見解。”


    “算不上,”聶丹青搖了搖頭,看見官差頭子一臉狐疑,又略帶尷尬地笑了笑,“我是覺得,那應該是常識。”


    官差頭子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


    聶丹青又嚐試著問:“我與他成親多久了?”想到那個蹴鞠的球兒,她又驚道,“難道我們還有孩子?”


    “你還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官差頭子覺得屋裏的味兒不好聞,伸手在鼻子下麵扇了扇,示意她一起走了出去,“你們的孩子,在一個月前被人擄走……”他似乎有些愧疚,“我們晚了一步,孩子已經悶死了。”


    我特碼真的有孩子!有孩子!!老子還沒結婚,死了一道兒孩子都有了!聶丹青的心中在咆哮,麵部卻依舊保持著疑惑加震驚的畫麵,半晌後,又裝模作樣地抹了幾滴眼淚:“我的孩子……”


    人都道母愛無疆,官差頭子想她雖然失憶了,但聽到孩子死去的消息,悲傷亦是難免的,歎了口氣,道:“劉夫人,節哀。”


    聶丹青抽抽搭搭地抬起了頭:“他姓劉?叫什麽?我呢?我的孩子又叫什麽?”


    “你的丈夫叫劉義,是這城中有名的郎中,孩子叫劉念,今年兩歲,至於你……”官差頭子看了她一眼,“你叫聶丹青,據說是劉義外出采藥撿迴來的,生年不祥,背景不祥。說起來,這應該是你第二次失憶了。”


    媽的!聶丹青心中又暗罵起來,真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讓她給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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