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舒緊張地坐在他身邊,手指輕輕地按壓傷口。


    擠出濃液。


    「江成璟,我欠你的一定會還給你。」


    她臉上帶著堅決和毅然的表情,仿佛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什麽結果,她都不會退縮。


    海雲舒把嘴唇輕輕地貼在傷口上,那個地方充滿了苦澀和腥臭的毒液。


    她用舌頭輕輕地舔過,唇齒間的苦澀,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含一口,再吐出來。


    顧不得漱口,就要繼續吸。


    終於,海雲舒感覺到了那毒液被她一點點地吸出,她的舌尖上滿是那腥臭的味道。


    但同時,她也感覺到了江成璟眉心漸漸的舒展,似乎也沒那麽痛苦了。


    海雲舒臉上帶著疲憊但滿足的微笑。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漸漸襲來的疼痛,可是還強撐著,把藥一勺一勺餵進江成璟的嘴裏。


    換好紗布,抹好藥膏,蓋好被子。


    一切打理妥當。


    她想站起身,就一頭栽了下去……


    *


    海雲舒最近的夢很多。


    這次,很難得,竟然不是噩夢。


    夢裏有琮兒,有鶯歌小嬋,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青山綠水的迷霧深處。


    「江成璟——」


    她不禁喊出聲。


    一下從夢中醒來。


    「醒了?」一個磁性的嗓音。


    海雲舒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江成璟的懷裏。


    這是一家客棧。


    房間內的陳設簡潔而舒適,精緻的花格窗欞映照出迷人的月光。


    「江成璟?你沒死?」


    「嗯。」


    「我也沒死?」


    「嗯。」


    海雲舒開心地咳嗽:「太好了……咳……咳……」


    江成璟還活著。


    她雖然也中了毒,可毒性很淺,靜養幾日就能恢復。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高興了?」


    她當然高興了:「最近再沒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他捏著她的臉:「嘴都列到耳朵根了,小心樂昏了頭。」


    夜風穿過窗子,冷冷地吹進屋裏。


    她隻穿了薄衫,冷的厲害,隻能趁機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江成璟:「屬豬呢?這麽愛拱。」


    「……」


    真是毒舌。她救了他,他還不領情。


    江成璟說:「把藥喝了。」


    他端著個小藥壺,怕她喝著不方便,還貼心地插了根用麥秸稈做的吸水管。


    海雲舒一聞,險些沒嗆得暈過去。


    但她畢竟不是妙齡少女,可以為了苦澀的湯藥鬧小脾氣。


    她還是很聽話的一飲而盡。


    「你不怕?」


    「怕什麽?」


    「沒什麽。」


    她了解他。


    從不喜歡欠人情,即使欠了,嘴上也說不出一個「謝」字。


    更何況,這迴還是個救命的恩情。


    海雲舒主動給他找台階:「別有心理負擔,咱們之間,終究是我欠你比較多。」


    「你少氣我就行。」


    「別,千萬別動氣,你還虛著呢。」


    ?


    江成璟咬著牙根:「你說誰虛?」


    他雖然解了毒,可身體還很虛弱,她沒說錯啊。


    他格外介意,再問:「說誰虛?」


    「你……你別想歪啊……」


    他直接把她壓在身下:「要不試試?」


    海雲舒汗流雨下。


    「這不合適……」


    「不是說,隻要能救我,什麽都肯做嗎?」


    「哈?」少青還真是什麽話都傳。


    「你知道這毒藥為什麽叫血鴛鴦嗎?」


    她縮在被窩裏,搖頭:「不知道。」


    他把被子掀開,一把將她攬起來:「那是因為它還有個解毒的方法。」


    「什……什麽啊……」


    剛問出來,海雲舒就後悔了,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江成璟怎麽會給她後悔的機會。


    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唇。


    「嗚……」


    她掙紮了兩下便淪陷在他熾熱的溫存中。


    沉迷,糾纏,浪潮。


    一夜歡好。


    *


    翌日,少青見王爺精神好多了,心裏也暗暗放心。


    昨天主子知道海娘子隻身犯險後,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幸好,她沒事。


    不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飛鴿傳書,告訴鶯歌這裏一切都好。


    剛落筆,就被海雲舒抓了個正著。


    她笑:「給鶯歌寫信呢?」


    「海娘子,我是為了給她報平安,免得家裏擔心你的安危。」


    海雲舒從沒見少青臉這麽紅過。


    她拍拍少青的肩:「我是過來人,我懂。」


    「海娘子!」


    「放心,鶯歌的事,我能做主。等迴去我便向你主子求個恩典,成全你們倆。」


    豈料,他拒絕道:「不用了。」


    「為什麽?」


    少青抿嘴:「海娘子多慮了,我並不喜歡她。」


    「什麽?」


    不娶何撩?


    他若沒這個念想,每次來傳話都是找鶯歌說一通,私下裏也是關愛有加,有什麽好吃的,總叫人送點過來。


    難道是她們一群人自作多情了?


    少青直接將手裏的信撕碎,扔進了火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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