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舒也被甩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劇烈的撞擊讓她瞬間失去了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海雲舒從混沌中醒來,頭痛欲裂。


    睜開眼,屋內隻有幾縷月色照進。


    一縷一縷夾雜著漂浮的灰塵,撒在地上。


    這是哪?


    海雲舒模糊看到金瓦雕梁,摸到蠶絲緞錦的被褥,鼻息間是隻有皇宮大內才能用的龍涎香。


    她不禁一個激靈,難道自己被帶進宮了?


    海雲舒忙起身,昏暗的光線下,突然觸摸到一個溫熱的臉!


    還有微微的胡茬兒,嚇得她連忙縮迴手。


    怎麽她身邊還躺了個男人?!


    月色下,隻能看清他的輪廓。


    臉的線條分明,頭髮散亂在枕頭上,帶著清冽的酒氣,熟睡著。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海雲舒可以肯定,她不認識他!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海雲舒下意識撩起被子,也顧不得細想床上的人是誰。


    她隻有一個念頭,趁此人還沒醒,得快點離開這裏。


    她拎著鞋履,拽著繁複的裙擺往殿外跑。


    床上的男人微微睜眼。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海雲舒努力迴想自己是怎麽跑進宮裏的,可越想越覺得頭痛。


    她雙手摸黑,跌跌撞撞跑出寢殿,剛出門就與對麵的人撞了個滿懷。


    這一撞力道不輕,海雲舒跌坐在地,視線由下及上,麵前烏壓壓的一群人。


    她不禁倒吸口涼氣:「江成璟……」


    隻見江成璟腳踩一雙玄墨高筒靴,繡著盤龍花紋,與身上的墨色銀龍相得益彰。


    他立於眾人的最前頭,氣場十足。


    微微簇起的眉心,表示他並不清楚此刻的狀況。


    身旁的內侍監捏尖了嗓子:「大膽,來者何人?竟敢驚擾太後和王爺的聖駕!」


    隻見小太後站在江成璟旁邊,鳳冠華錦,擁金簇銀堆砌出的尊貴。


    今晚,皇帝在宮裏夜宴西夏來使,太後和攝政王都出席,來往伺候的人也多些。


    小太後一臉驚訝的表情,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不是海娘子嗎?你怎麽在這兒?」


    海雲舒抬頭看到高聳的金殿,匾額刻著三個大字——雍儀宮。


    她有些印象。這裏好像是專門用來接待外邦來使的宮殿。


    她來不及解釋自己今晚的遭遇。隻好硬著頭皮,先按規矩請安:「臣妾海氏,叩見太後、攝政王。」


    小太後並沒叫她起身,神色高貴,有意地把她晾在一邊。


    隻是問旁邊的江成璟:「是你召她入宮的?」


    江成璟低斂著眉眼,沒吭聲。


    如烏雲般的氣場壓過來。


    「這就奇了。海娘子,你拜宮的帖子呢?」


    海雲舒緊抿著嘴唇。


    她是被迷暈了擄來的,哪裏有什麽拜宮的帖子。


    「迴太後,臣妾沒有拜帖。」


    小太後上前一步,滿頭的珠翠擦出清脆的聲音。


    她慢刀子喇肉,緩緩地說:「海雲舒,你好大的膽子。今日皇帝在宮裏大宴外臣,你一無傳召,二無拜帖,私自入宮,是想造反嗎?」


    內侍監有眼色的很,立刻厲聲嗬斥:「海娘子,無召闖宮可是謀逆的大罪!」


    上來就被扣了這麽一大頂帽子。


    內侍監再問:「你為何入宮?怎麽入的宮?何人放你進宮?還不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臣妾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小太後陰柔一笑:「好一個難言之隱,你不肯說,就休怪哀家不留情麵了。


    「來人,掌嘴二十,讓她跪在宮門口,漲漲記性!」


    「是!」


    內侍監說著就來拖人。


    「慢著——」


    江成璟終於說話了。


    他這個攝政王在宮裏的眼線無處不在,隻要他想,不出一刻鍾就能把事情調查清楚。


    所以她說不說都無妨,隻看他願不願意費這個心思查了。


    小太後揚起嫵媚的鳳眼:「攝政王,你該不會想替她開脫吧?」


    這種罪名,可大可小。


    江成璟深知康靈喜歡搞一些小動作,沒準兒海雲舒又是被她設計,誆進了宮裏。


    「是本王叫她進宮的。」


    小太後鼻腔裏哼出一聲:「怎麽剛才不聽王爺說,這會兒該打該罰了,卻跳出來英雄救美?」


    「本王奉先帝遺旨輔政監國,想說什麽,做什麽,還需要跟太後你報備嗎?」


    江成璟很少當著宮人們的麵讓康靈下不來台,這次也是真惱了她沒完沒了的小動作。


    小太後自然不悅:「那好,王爺不如說說,今日夜宴外臣,你召她一個命婦入宮,意欲何為啊?」


    正在僵持之時。


    隻聽後麵的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從裏麵走出個白袍長衫的男子。


    此人麵色清潤,睡眼惺忪,英氣中帶著點兒慵懶,一支玉酒壺別在腰間,一看就是剛從夢中醒來。


    他伸了個懶腰。


    顯然是聽到了外麵的吵鬧,才出來接話:「攝政王請程夫人入宮,是為了在下。」


    眾人這才將目光投向這個白衣男子。


    內侍監問出了大家心裏的疑問:「七皇子?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該在宮宴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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