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叫紋葉的小母貓嘴裏叼著新獲得的火狐的心髒,在洞穴中按照星族傳下來的傳統習俗對著月亮石操作了半天,月亮石並沒有發生變化。


    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小母貓紋葉的心頭,她驚慌失措地走到月石所在的山洞外。


    木族第一學徒冰掌正守護在洞穴門口。


    冰掌見紋葉神色異常地走出來,有些驚訝:“紋葉怎麽了?怎麽不去進行祭祀?”


    紋葉將心髒放在一旁,表情萬分委屈:“月亮石不接受我的祭品。是不是因為這隻火狐不是我自己捕殺的?”


    冰掌一愣:“不可能吧,我用的是族中武士獵捕的冰蛇心髒和晶核進行祭祀,也獲得了冰蛇之力。”


    “或許裏麵有其他族的貓正在進行祭祀,因此月亮石不接受你的祭品。”冰掌想起族中長者提到的,月亮石每次隻接受一隻貓的祭品的規則,安慰紋葉。


    “那我們在這等等。”紋葉小心地將火狐的心髒放在自己身前,兩隻貓目光炯炯盯著月石的洞口。


    天空中的太陽升起,又落下。


    兩輪月亮從天邊升起,又逐漸走到天頂。


    已經在月亮石前等待了大半天的冰掌,見還沒有貓從洞裏走出來,有些憤懣地說:“到底是哪個族的貓在月石中進行祭祀,竟然這麽長時間都沒完成?”


    正常來說,祭祀需要的時間與提供的祭品中含有的星力有關。


    使用越強大的祭品,祭祀傳承所需要的時間就越長。


    祭祀時間越長,獲得的技能也有可能越強大。


    不過學徒使用的祭品都比較普通,一般是吸收了五年以下星力的野獸的心髒,祭祀需要的時間大約是一個小時。


    冰掌使用近百年的冰蛇心髒和晶核做為祭品,也就隻花了大半天就完成了祭祀。


    而眼前月石中,如果真有貓正在進行祭祀,那麽他用的時間,比冰掌所用的已經更長,難道他的祭品是吸收了百年以上星力的猛獸?


    似乎並沒有聽過最近四族中,有哪個族獵捕了這麽強大的野獸。


    冰掌感覺其中有古怪,更不願離開。


    他和紋葉一起,輪流緊盯著洞口,要看看,到底是那族的貓在祭祀。


    然而時間流逝……洞內安靜極了,沒有貓出來,也沒有奇異的響動或光芒……仿佛月石隻是沉睡了。


    第二天,海族也有六月貓帶著祭品前來祭祀。


    藍耳因為失去了一隻耳朵,失去了部分聽覺,因此從負責邊界安全的武士,轉為負責守護巢穴,照顧族中小貓的內務貓。


    他和銀絲帶著銀絲的妹妹——一隻銀灰色毛色,叫做靜溪的六月貓來到月石。


    他們才來到洞穴不遠處,就與冰掌和紋葉遭遇。


    暮然間,平地卷起暴虐的寒流,一麵一米見方的冰盾毫無征兆地將藍耳等貓阻攔在外。


    “是我們先來的。”冰掌冷然說,一天的等待讓耐心極低的他如同一個火藥罐子,隨時會炸裂。


    藍耳自從失去一隻耳朵之後,與其他貓交流時會不由自主地歪著頭。


    他久聞冰掌大名,知道冰掌少年得意,有些傲氣。


    失去一隻耳的藍耳早已不複之前的威風,他歪頭看看冰掌,又看看紋葉和她身前的祭品,不敢高聲語:“既然你們先來,就進去祭祀,我們等著。”


    “裏麵有人在祭祀,沒看我們也在等著麽!”冰掌言語間自帶火氣。


    “那好,一會你們先,然後再我們。”藍耳低聲下氣地說。


    他俯身領著銀絲和靜溪找了一片幹燥的灌木叢休息。


    銀絲在一旁悄悄瞪了一眼藍耳,眼底寫著不滿。


    海族的貓怎麽能在木族麵前那麽低聲下氣。


    看來陳宇斬掉的不單單是他的一隻耳朵,而且斬掉了他的傲氣。


    蜷伏在灌木叢中無聊的銀絲不由想起陳宇當初與藍耳的那一戰。


    陳宇雖然看起來比較瘦弱,但是身體中蘊藏著強大的力量。竟然一舉擊敗看起來比他強大許多的武士藍耳。


    不知不覺間,陳宇的形象悄悄在她心中變得高大起來。


    藍耳蹲坐在柔軟的落葉上,保持脊背豎直,努力在外型上維持著海族武士貓的尊嚴。


    但是當他看到冰掌看自己的眼神,卻總是覺得,他是不是瞧見自己隻有一隻耳朵,在暗中嘲笑自己。


    在他心底對陳宇的留恨意不由又加深了。


    “要不讓他們去試一下吧。”紋葉收迴看向天空的目光。


    冰掌疑惑地看著紋葉:“怎麽?”


    紋葉低聲說:“讓他們試試,月亮石是不是真不接受祭祀了。”


    冰掌想到紋葉之前的話,臉色鬆動,他粗聲粗氣對藍耳說:“你們不是要祭祀麽?進去吧。”


    “可是沒有貓出來啊。”藍耳疑惑地看了看空洞的洞口,又看了看冰掌冷冷的臉。


    “讓你們去試,就去試!哪那麽多廢話!”冰掌高聲嚷嚷。


    藍耳脊背上的肌肉緊繃,他想呲牙,他想亮爪。


    冰掌實在是太過分了!


    但是他最終還是隻是深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靜溪,盡量保持語言平靜:“你先去吧。”


    那隻叫靜溪的小貓,叼起自己的祭品,輕哼一聲,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對藍耳的瞧不起,翹著尾巴,走進月石所在的洞穴。


    藍耳蹲坐在柔軟的落葉上,卻感覺自己如坐針氈之上。


    自己因為失去一隻耳朵,在族中地位急劇下降。


    現在連即將成為學徒的毛球,都敢在自己麵前表示不滿。


    他再次將這一切都歸結於陳宇。


    陳宇,你運氣怎麽那麽好……連請來的墮落貓殺手,都沒將你殺掉……陳宇……


    陳宇兩字已經成為他心中的魔咒。


    沒多久,靜溪叼著祭品慌慌張張地從洞穴中跑出來:“月亮石不接受我的祭品。”


    “是麽?”藍耳起身準備去月亮石查看,他看了一眼麵若寒霜的冰掌,收起了起身的動作。


    “不是說裏麵有別的貓在祭祀麽,那麽慌慌張張做什麽。”藍耳沉聲說。


    他瞟了冰掌一眼,不知為什麽冰掌明知有貓在裏麵,卻又讓海族的貓進去。


    冰掌是在故意讓自己丟麵子?挑釁自己的尊嚴?


    “可是剛才不是你們讓我進去的麽?”靜溪憤憤辯解道。


    “在一旁等著!”藍耳忍不住提高音量。武士的氣勢展開,靜溪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坐迴銀絲身旁。


    藍耳心中對冰掌,也充滿憤恨,這隻貓真是太目中無貓,不停出爾反爾,難道以為自己使用百年冰蛇祭祀,就真林中無敵?怎麽說也隻是一隻貓學徒,能否成長為武士還說不定呢!


    然而,又是一天過去了……


    仍然沒有貓從洞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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