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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3-05-21


    全城的公告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的,但公告上的內容仍然被老百姓津津樂道,堂堂皇家之人竟然要用這麽不入流的手段來威脅魔教中人投降,他們想到的自然是朝廷的無能,卻沒有考慮到朝廷的無能會給他們這些老百姓帶來怎樣的生靈塗炭,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赫連雲謙在背後做的手腳也算是一舉兩得,有琴珈天慌了手腳,馳安失了民心,其中隻要有一點完成得好,他就算是賺了,隻是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迴元唐,可能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在他掌握之中了。


    有琴珈天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找到關押人質的地方,即便是出動了幾乎所有的教眾,還是沒有結果,他想不通皇甫越揚會把這樣大數量的一批人安置在哪裏,如果說這隻是他騙人的計策,但是那些人卻是實實在在地消失不見了,而且正好是在那張公告貼出來的前一個晚上,集體失蹤。


    “還是找不到他們嗎?”萬俟涼不喜歡每天都看到有琴珈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是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連他想要的混吃等死的生活都變成了一種奢求。


    有琴珈天搖搖頭,心裏自責於自己的無能,但是表麵上他並不想表露出他的憂心,但是緊皺的眉頭已經完完全全地泄露了他的情緒,萬俟涼看了個明明白白。


    “要不然我們親自去會一會皇甫越揚?”萬俟涼也是想了很久才終於提出了這樣的條件,皇甫越揚倒是沒什麽可懼怕的,但如果他身後真有他們從來不知道的勢力,到時候可能就危險了,她不想讓有琴珈天冒這個險,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有琴珈天也正有此意,但卻為難地看了一眼萬俟涼,“這一次不要你跟來。”


    “皇宮那地方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你要是當真擔心我才不應該把我放在這裏。”萬俟涼不願每次一遇到什麽事情,有琴珈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撇下她,同甘共苦是他們說好了的,可是為什麽同甘可以,共苦就變成了他一個獨自承受,這樣的結果對誰能說是公平的呢?


    “這裏是冥魘教在馳安的根基,若是他們想要調虎離山,這裏也有人可以抵擋,再不濟,你也可以順利地從這裏逃走,可是跟在我身邊,你時時刻刻都會成為別人的靶子,我又怎麽可能放心?”


    “這一次隻是我們單方麵的行動,朝廷中的人應該不知道我們的行蹤,所以暫時還不用考慮那麽多。”萬俟涼分析著情勢,那張公告隻存在了一天就被人給撕了下去,想必是他們不想打草驚蛇,而且據探子來報,皇甫卓天還給皇甫越揚好一頓訓,他這兩個兒子做事好像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或者說真是難為他還要裝作一個好君主、好父親。


    萬俟涼說得並無道理,再說她的輕功也無需他擔心,想了一下,有琴珈天就鬆口了,等到天色暗下來,兩個人夜探皇宮的計劃就該開始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最適合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這點萬俟涼深有體會,連有琴珈天也很是讚同。剛入夜的時候,他們隻是在皇宮外麵晃悠,穿的自然是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再加上也從未有人把他們兩個的畫像張貼出來,守門的士兵雖然有點奇怪,但也不過把他們當成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完全不予理會罷了。


    這下倒是方便了萬俟涼和有琴珈天,後來在皇宮口對麵的茶肆一坐,又過了一個時辰,眼看著那些守門的官兵昏昏欲睡,他們才找了處沒人的地方翻進了宮牆,其實他們大可不必像個小賊一樣,腳尖輕輕一墊,這點高度完全不在話下,但為了能把他們當成小賊,隻好委屈他們自己一下了。


    萬俟涼的方向感並不太好,乖乖地跟在有琴珈天身後,時不時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沒走一會兒,她就看到了乾雲宮的牌匾在月光下顯得浮華而沉重,宮裏還亮著燈,想必皇甫卓天還沒有睡下。


    兩個人趁著一隊巡邏的士兵剛剛過去,找了處竊聽的好地方,隻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有什麽收獲。


    從窗戶上影影焯焯地看出兩個人的身影,明黃色的那個必定是皇甫卓天,那麽另一個會是誰呢?這麽晚,他們又會要談什麽事情?萬俟涼猜測怎麽著都會和冥魘教有關,於是屏住唿吸,試求聽得個仔仔細細。


    “吾皇萬福,不知皇上這麽晚叫老臣來所為何事?”齊展雄恭敬地跪在地上,年邁的身體讓他感覺到地磚冰冷得刺骨,但是禮不可廢,要不然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齊老快起來。”皇甫卓天上前扶起齊展雄,臉上謙遜有禮的笑容著實讓萬俟涼大吃一驚,心裏難免猜測這老頭究竟是什麽人物,連皇甫卓天都這般重視?


    “老臣不敢。”齊展雄嘴裏推脫著,但還是要借著皇甫卓天的力量站起身來,如今他已是花甲的年歲,許久都不曾多走動,若不是皇甫卓天突然一道密旨下來,他斷不會輕易折騰他這把老骨頭。


    “齊老,朕有件事想要和齊老商量。”


    “皇上這話說得實在是折煞老臣了,老臣這把身子已經不中用,但若是皇上有什麽用得著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定義不容辭。”齊展雄慈愛地看著皇甫卓天,轉眼間拽著自己衣袖管自己交‘太傅’的太子已經長得這麽大了,他還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予了他,要是除去這層君臣關係,皇甫卓天應該稱他為一聲嶽丈才對。


    “那朕也就直說了,如今魔教猖狂,勳兒力除魔教卻還是吃了敗仗迴來,齊老可有什麽法子能剿滅魔教?”


    “想我馳安泱泱大國,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魔教不成?三皇子是缺乏經驗才吃了虧,這差事若是交給犬子必不會錯。”齊展雄前一秒說完,後一秒就後悔,多年不在朝為官,連最基本的謹言慎行都失了分寸,身為皇帝必是天性多疑,聽了他剛才那番說辭,想必皇帝是怎麽都開心不起來吧。


    皇甫卓天的確有些怒氣,雖說他不喜歡皇甫越勳,但是自己的兒子被人這樣懷疑能力,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做爹的不合格,但現在他隻能忍下這一時之氣,臉上甚至還掛著微笑,“齊老說的是,隻是若真打起來,還是要百姓受苦,而且朕得到消息,魔教的手裏怕是有‘火藥’,所以朕才更不能輕舉妄動。”


    “火藥?”齊展雄瞪著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很驚悚的事情,“真的有那種東西?”他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按照勳兒的描述,恐怕真的是火藥。”皇甫卓天顯然也不願意提起這個詞,他第一次聽到‘火藥’這個詞還是他小時候,是先皇無聊時講起的一個小故事,把火藥的威力渲染得無比誇大,當時他真是當一個神話傳說聽的,沒想到到了他這一任皇帝還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於是隻好找齊展雄這樣的元老級大臣來商量對策。


    齊展雄知道的資料未必比皇甫卓天多,他也曾一度認為這不過是哪個書販子為了吸引顧客編出來的噱頭,但沒想到確有此事,看來這馳安甚至這天下注定是不會太平了。


    “若是魔教真有這樣的東西,我們的確是不能輕舉妄動了,若是他們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這馳安的百姓可就要遭罪了。”齊展雄歎了口氣,眉頭緊鎖,這江湖上的各種組織曆朝曆代都有,隻是向來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雙方便也就那麽相安無事地過著,一旦由一方觸碰了底線,帶來的結果無非是百姓受罪,糧食遭殃之類的**,所以能夠避免開戰就盡量不開戰,想到這裏,齊展雄突然明白了,皇甫卓天叫他來不過是為了附和他的提議,甚至到最後可能要為他背了黑鍋,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齊展雄不禁有些黯然。


    “齊老說的是,所以朕在想有沒有什麽折中的辦法能夠避免這一場甚至可能很多場的戰爭?”皇甫卓天貌似無意地向齊展雄拋出了一個問題。


    果然如此,皇甫卓天這樣問更加證明了他剛才的猜測是不錯的,不過既然是君主吩咐的事情,他作為臣子必定效勞,於是開口道,“曆史上遇到這些事,如若不能用武力解決,多半的解決方法都是聯姻,以求製衡對方。”


    “可是那有琴珈天未必會這麽痛快地答應。”皇甫卓天想起這個讓他頭疼的魔教頭子,不禁恨得牙根都癢癢。


    “有琴珈天?”齊展雄不明所以。


    “就是魔教教主,他還擄走了勳兒的王妃。”


    “豈有此理,魔教簡直是欺人太甚。”齊展雄一臉不忿,好像自己的老婆被人搶了一樣。


    “好在勳兒本來就對那個女人無意,萬俟勝那個老匹夫養出的女兒能好到哪裏去。”皇甫卓天這幾日也聽說了皇甫越揚和萬俟靜胡搞在一起的消息,隨手就調查了一下萬俟靜,結果資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名差點讓他下令直接就把萬俟靜剁碎了喂狗,堂堂一國太子怎麽嫩和這樣傷風敗俗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她的所作所為和青樓的那些妓女有什麽分別,甚至更加廉價。


    齊展雄對萬俟勝沒有什麽印象,隻是聽自己的兒子說起過他勉強算是個好丞相,所以如今皇甫卓天這般氣憤又是為了什麽他就不明白了。


    “算了,齊老可有什麽好的人選可以供來聯姻嗎?”皇甫卓天變臉變得很快,剛才還烏雲密布,如今已是多雲轉晴。


    “老臣多年不在朝為官,大臣裏誰有適齡的女兒還未有婚約老臣實在不知。”


    “不知齊老認為璿兒如何?”皇甫卓天懶得再和齊展雄賣關子,他一開始選定的人選就是皇甫璿兒,那樣一點頭腦都沒有的女兒用來做聯姻這種事最好不過了。


    齊展雄一聽是自己外孫女的名字,當下就有些不高興,口氣近乎請求,“六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想必是做不來聯姻這件事的吧。”


    “朕的女兒中數她年紀最為合適,朕也最是屬意她,她作為朕的女兒,先是要為江山社稷著想,容不得她摻雜兒女私情。”皇甫卓天的話讓齊展雄接下來的話都咽迴了肚子裏,句句在理讓他怎麽反駁?雖說他不是很喜歡自己這個總是無理取鬧的外孫女,但她的身體裏留著齊家的血,他就不能不管不顧,可是他是真的盡力了,聖意已決,他明白自己已是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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