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說得對。」高宗道。


    接下來的歌舞雖則精彩,但是每個人卻都各懷心思,一頓飯吃得,其實也是索然無味。


    雖說天家留飯乃是恩賜,但是這樣的團圓日子,都想呆在自己家裏。


    散了後,各自迴各自的府邸。


    顧晏喝了幾杯酒,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馬車裏,柳芙伏在他身上,仰頭問:「你剛剛那樣說,就不怕得罪陛下嗎?」


    顧晏雖說有些醉意,但神智卻是十分清楚的。


    聞聲,他抬手摟住了妻子肩頭道:「若是這點勇氣都沒有,你還會喜歡我、拿我當靠山一樣倚仗我嗎?」他輕笑一聲,眸子也亮亮的,他熱熱的手掌拍了拍她纖細的肩頭,說,「你不要胡思亂想,這點事情,我應付得來。」


    柳芙心裏更甜了。


    「你真好。」她甜甜誇他,「我們要一直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


    「一定會的。」顧晏將她摟得更緊。


    她喜歡依賴他,他也喜歡她對自己的依賴,此時此刻,彼此都是幸福的。


    「隻是我也沒想到,葉將軍真的敢絲毫不給皇後跟嬴王府麵子,直接就拒絕了。」柳芙還在想著方才的事情,「喜和郡主,倒也是女中豪傑,若是別的貴女,怕是會覺得葉千榮這是壞自己名聲吧。」


    顧晏道:「葉千榮不是一般人,喜和郡主……她的確是女中豪傑。」


    柳芙仰頭望了眼頭頂的人,猶豫著說:「其實……若不是嬴王府與榮國公府處在對立的一麵,我倒是覺得嬴王府世子與喜和郡主,是不錯的人。與夫君你,或許能成為朋友。」


    「不過可惜了,政治立場不同,便是怎麽都走不到一處去的,想想也挺悲哀。」


    顧晏垂眸望了懷裏的人一眼,隻寵溺的摸摸她頭。


    「你在我麵前誇別的男人,就不怕我生氣?」


    柳芙說:「夫君你度量最是大了,怎麽會生氣?再說,我所說的,其實也是夫君你心中所想的吧?」


    顧晏眯了眯眼睛,沒說話。


    顧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細細去想,卻又參不透。


    過了正月十五,嬴王進宮麵見皇後,當著皇後的麵發了頓火。


    「葉千榮這小子實在是不識好歹,他膽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不給我嬴王府麵子,老子……遲早廢了他。」嬴王氣得不輕,這頓火早憋著了,「太不像話了。」


    「兄長,這是在宮裏,你說話注意些。」皇後蹙眉。


    嬴王稍微收斂了些後,便說:「你親自撮合的親事,他竟然也……」


    麵子盡落,嬴王說的都不想說,隻能狠狠甩著袖袍。


    「畜生東西!」他繼續怒罵,「若不是他還算有些本事,就憑他的出身,也想攀附我嬴王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麽樣子。」


    皇後心思卻不在葉千榮那兒了,今兒找自己兄長來,是商議另外一件事情的。


    「兄長,此事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況且,就算他再是畜類,如今也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就算不拉攏,也萬不能得罪了去。」


    嬴王心口憋著一股子氣,撒不出來,臉都憋紅了。


    皇後說:「兄長認為……陛下對顧王如何?」


    「顧王?」嬴王一愣,「怎麽,你難道還想撮合凰兒與顧澄之?這事我萬萬不答應。」


    皇後笑:「兄長你可是糊塗了,本宮怎麽會那麽做?本宮隻是覺得不對勁,陛下為何會對顧家老四這般好。」


    「還能為什麽?顧家若是沒了人,他還能成什麽事?」嬴王想問題素來簡單。


    皇後卻說:「重用顧家的確是可以,但是顧家四位爺,陛下何以隻獨獨十分重視顧四呢?本宮瞧得出來,陛下對顧四的那種偏愛,已經超出了一個帝王對臣子的偏愛。」


    嬴王突然迴頭,問:「娘娘的意思是?」


    皇後說:「本宮也隻是猜測,目前也沒有什麽證據。不過,本宮已經暗中派了人去徹查了。」


    皇後眯眼,微笑道:「兄長想想,當年……三皇子可是一直由顧家人保護著。那榮老國公,又是對陛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三皇子與顧家老四年歲包括出生年月都差不了幾天,顧家未必就做不出掉包皇子的事情。」


    「怕你我動手傷害皇嗣,所以,就演一出掉包計。」


    嬴王道:「娘娘的意思是……其實真正的三皇子,乃是顧王?而那個所謂的定王,其實是顧四?」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皇後緩緩在宮殿裏來迴踱步,眼裏含著精明的算計:「本宮也還隻是猜測,萬事還得等遣派出去的人探了消息迴來再說。」


    「本宮聽說,當年真正的顧四剛出生不久,就因為身子欠佳被送出去兩年,兩年後才接的迴去。兩年時間,曾經的小嬰兒也長大,到底誰是誰,除了有心掉包的人,別的誰也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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