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一聽這話,心裏頭頓時樂開了花,連忙扭頭對身邊的小廝高聲喊道:“快去!快快讓書房裏的人恭恭敬敬地把大爺的履曆給寫好了呈上來!”那小廝哪敢有半點兒耽擱,飛一般地朝著書房奔去。不多時,隻見他氣喘籲籲地跑了迴來,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張鮮豔如血的大紅紙,畢恭畢敬地遞給了賈珍。賈珍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一看,隨後又趕忙雙手將其遞到戴權麵前。


    戴權接過那張紅紙,定睛瞧去,但見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江南江寧府江寧縣監生賈蓉,年齡二十。其曾祖父乃是曾任京營節度使、世襲一等神威將軍的賈代化;祖父則是乙卯科的進士出身,名叫賈敬;父親更是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的賈珍。


    戴權仔細地看完之後,順手就將其遞給了身旁一個貼心的小廝,並囑咐道:“等會兒迴去的時候,你把這個送給戶部堂官老趙,告訴他我向他問好,請他幫忙開具一張五品龍禁尉的票據,另外再弄一份相關的執照過來。記得要把這份履曆填寫完整哦,明天我會親自帶著銀子過去交給他。”那小廝連忙點頭應承下來,表示一定會照辦。隨後,戴權便準備起身告辭離開。


    賈珍見狀,趕忙極力挽留,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留住戴權,最終也隻好恭敬地將他送出了府門。就在戴權即將登上轎子之時,賈珍突然開口問道:“關於這銀子的事,不知是由我前往戶部去兌換呢,還是幹脆一起送到您老的府上比較妥當?”戴權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迴答道:“要是讓你跑到戶部去兌換啊,你可就要吃虧啦!倒不如直接按照平均標準準備好一千二百兩銀子,然後送到我的家中就行了。”賈珍聽完這番話,心中感激不已,連連道謝,並表示等到喪期結束之後,定會親自帶上兒子登門拜訪,以表達深深的謝意。說完這些,兩人相互道別。


    緊接著,一陣響亮的喝令聲傳來,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原來,這次前來吊唁的乃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王夫人、邢夫人以及王熙鳳等人急忙迎上前去,將她請進了上房之中。這邊剛剛安頓好史鼎夫人,那邊又有仆人匆匆跑來稟報,說是錦鄉侯、川寧侯和壽山伯這三家送來的祭奠禮品已經被整齊地擺放在了靈前。


    不多時,隻見那三頂轎子緩緩落地,隨後轎簾掀起,三人依次走出。賈政等人趕忙迎上前去,將他們接入寬敞明亮的大廳之中。


    此時,親朋好友們紛至遝來,絡繹不絕。你來我往之間,人數眾多,簡直難以計數。就這樣日複一日,轉眼間便過去了四十九天。


    在這四十九天裏,寧國府所在的街道整日都是白茫茫一片,來來往往的人們摩肩接踵。道路兩旁繁花似錦,簇擁著那些或進或出的官員們。


    賈珍特意囑咐賈蓉第二天換上官服,並前往領取相關憑證歸來。而靈堂前麵供奉和使用的各種執事物品,都嚴格按照五品官職的規格置辦。靈牌和祭文上疏上所書寫的字樣皆是“天朝誥授賈門秦氏恭人之靈位”。


    會芳園臨街的大門敞開得大大的,緊接著就在兩邊搭建起了專門用於演奏鼓樂的廳堂。兩班身著青色衣衫的樂手們按照規定時間準時奏起哀樂,旋律哀婉淒切,令人聞之動容。與此同時,一隊隊執事整齊地排列著,手中所持有的刀具和斧頭擺放得整整齊齊,寒光閃閃,甚是威嚴。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在門外還豎立著兩麵朱紅色、鑲著金色大字的招牌相對而立。招牌之上赫然寫著:“防護內廷紫禁道禦前侍衛龍禁尉”。而在正對著大門的遠處,則高高築起一座宣講法事的祭壇。僧侶和道士們站在祭壇兩側,張貼著榜文。那榜文之上用蒼勁有力的字體大大地書寫著:“世襲寧國公塚孫婦,防護內廷禦前侍衛龍禁尉賈門秦氏恭人之喪。”整個場麵莊重肅穆,氣勢恢宏,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此地乃四大部洲之中心所在,奉天承運的太平之國,更是匯聚著無數能人異士和尊崇禮教之人。


    其中,那總理虛無寂靜教門僧錄司正堂的萬虛大師,以及總理元始三一教門道錄司正堂的葉生大人等等一眾權貴名流,皆心懷虔誠之意,恭敬謹慎地修持齋戒,朝著天空虔誠叩拜佛陀。而諸如“恭請諸位伽藍菩薩、揭諦尊者、功曹神仙等神靈降臨,承蒙聖上恩澤廣布,神威震懾遠方,在此舉辦為期四十九天的消災除穢、洗淨罪業、祈求平安順遂的水陸法會道場”之類的話語,也是數不勝數,此處就不再一一贅述了。


    然而,盡管此刻賈珍內心深感滿意與寬慰,可府內卻出現了一樁煩心事。原來,他的妻子尤氏竟然舊病複發,纏綿於榻,根本無法操持家務及應酬往來之事。賈珍唯恐那些身份尊貴的誥命夫人們前來拜訪之時,由於自家招待不周而失禮於人,惹人恥笑。為此,他的心頭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難以釋懷。


    正當賈珍滿心憂慮之際,恰巧賈寶玉就在身旁。隻見寶玉一臉好奇地問道:“如今諸事皆已安排得妥妥當當,大哥哥為何仍是愁眉不展呢?”賈珍聽聞此言,當即把府裏缺乏主事之人的難處如實道來。寶玉聽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此事有何為難之處?小弟願舉薦一人給兄長,由她代為主持這一月間的大小事宜,保管能夠處理得妥妥帖帖!”


    賈珍心中急切地問道:“究竟是誰呀?”寶玉環顧四周,發現在座的還有眾多親友在場,覺得此刻不太方便直接將事情說出口。於是,他悄悄地移步走到賈珍身旁,靠近其耳朵輕聲低語了兩句。


    隻見賈珍聽完之後,臉上立刻綻放出難以抑製的喜悅之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趕忙站起身來,笑容滿麵地迴應道:“果真是如此妥當啊!那咱們現在就趕緊過去吧。”話畢,他一把拉住寶玉的手,向在座的眾人辭別後,兩人急匆匆地朝著上房走去。


    說來也巧,今日並非是什麽正式的日子,前來拜訪的親友數量相對較少。屋內僅有寥寥數位近親女眷在此陪著聊天解悶兒,其中包括邢夫人、王夫人以及王熙鳳等人,還有一些同族中的其他內眷們。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麵有人高聲稟報:“大爺進來啦!”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唿喊,嚇得在座的眾位婆娘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發出一陣驚唿之聲。她們慌慌張張地紛紛往後麵躲藏起來,唯恐避之不及。然而,唯有王熙鳳卻表現得與眾不同,她不緊不慢、儀態端莊地緩緩站直了身子。


    此時的賈珍其實身體狀況並不太好,一方麵是本身患有一些疾病尚未痊愈;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近日家中接連發生諸多變故,讓他內心承受了巨大的悲痛和壓力。所以,他不得不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地踱步走進屋來。


    邢夫人等人見到賈珍這般模樣,不禁關切地說道:“你瞧瞧你自己,身子本就不爽利,再加上這些天事情繁多勞累不堪,應該好生歇息調養一番才是啊,怎麽這會兒又跑進來了呢?”賈珍一邊用手扶著拐杖,努力支撐著身體,同時還掙紮著想要蹲下身去給眾人行禮請安,並表示問候之意。邢夫人等人見狀,急忙吩咐寶玉上前攙扶住賈珍,又叫下人趕快搬把椅子過來給他坐下休息。


    賈珍哪裏肯坐下啊,隻見他一臉諂媚地陪著笑說道:“侄兒今日貿然前來,實是有事相求二位嬸子還有大妹妹呀!”邢夫人等人聞言,趕忙齊聲問道:“到底所為何事啊?”賈珍連忙笑著解釋道:“嬸子您心裏定然清楚得很呐,現如今這孫媳婦突然沒了,可巧侄兒媳婦又病倒在床上,府裏上下真是亂作一團,全然沒有個規矩體統了。所以呢,侄兒想懇請大妹妹能委屈一下自己,在此幫忙操持打理一個月左右,如此一來,侄兒我也就能安心些啦。”邢夫人聽後微微一笑,應聲道:“哦,原來是為此事啊。不過嘛,你那大妹妹現今正在你二嬸子家中住著呢,這事你直接跟你二嬸子商量便好咯。”這時,一旁的王夫人急忙插話道:“哎呀,她不過隻是個小孩子罷了,哪裏經曆過這般繁雜之事喲。倘若真讓她來操辦此事,萬一料理不當、弄得亂七八糟的,豈不是要招人恥笑麽?倒不如另外去麻煩他人更為妥當些。”賈珍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趕忙迴應道:“嬸子您這番顧慮,侄兒已然猜到一二了。您定是擔心大妹妹太過辛苦勞累吧。但請嬸子放心,雖說大妹妹年紀尚小,但以她的聰慧機敏,若是由她來料理這些事務,即便偶有疏漏之處,旁人瞧在眼裏,想必也會覺得還算過得去的。”從小兒大妹妹頑笑著就有殺伐決斷,如今出了閣,又在那府裏辦事,越發曆練老成了.我想了這幾日,除了大妹妹再無人了.嬸子不看侄兒,侄兒媳婦的分上,隻看死了的分上罷!\"說著滾下淚來.


    那鳳姐向來最愛包攬事務、炫耀自身才能,盡管平日裏當家管理得井井有條,但由於從未操持過婚喪嫁娶這類重大事宜,心中難免擔憂他人不服氣,故而一直盼望著能遇上這樣的機會來一展身手。今日一見賈珍親自前來相求,她內心早就樂開了花。


    起初,王熙鳳看到王夫人並不應允此事,心裏略微有些著急。然而,當她聽到賈珍言辭懇切地求情時,敏銳地察覺到王夫人態度有所鬆動,於是趕忙趁熱打鐵,向著王夫人說道:“大哥哥把話說得這般誠懇,太太您就答應了吧。”


    王夫人聞言,悄悄地詢問道:“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你當真能夠勝任嗎?”鳳姐毫不猶豫地迴答道:“這有何難!外麵那些重要的大事都已被大哥哥安排妥當了,剩下的無非就是裏麵一些瑣碎雜務需要照看打理而已。就算遇到我不太清楚的地方,隨時問一問太太也就是了。”


    王夫人聽她分析得頭頭是道,覺得所言不無道理,便不再出聲反對。賈珍眼見鳳姐點頭應承下來,臉上頓時堆滿笑容,又陪著小心說道:“如今事態緊急,實在顧不得那麽多繁文縟節了,無論如何都要懇請大妹妹不辭辛勞幫襯一把。在此,我先替府上給妹妹行個禮,等到整件事情圓滿結束之後,我定當親自前往貴府登門道謝。”說完,賈珍便深深作揖,而王熙鳳則忙不迭地還禮迴敬。


    賈珍趕忙伸手往自己袖子裏麵摸索起來,很快就取出了一塊寧國府的對牌。他滿臉笑容地將其遞給賈寶玉,並囑咐道:“寶兄弟啊,快把這塊牌子送去給鳳丫頭吧!還有啊,你告訴她,讓她想怎麽管理就怎麽管理,想要什麽東西盡管拿著這牌子去取用便是,完全不用先來問我的意見。不過嘛,我隻有兩個小小的要求,一是千萬別一門心思地想著幫我省錢呀,一切都得以美觀好看為重;二呢,則是對待下人的標準一定要和咱們府上保持一致才行哦,可千萬不能因為害怕有人埋怨就降低了要求。除開這兩點之外,其他方麵我就沒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啦。”


    王熙鳳聽了這話,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那塊對牌,而是轉頭看向一旁坐著的王夫人。隻見王夫人微微點頭說道:“既然你哥哥都已經這樣說了,那鳳丫頭你就幫忙照看著點吧。但有一點你可得記住咯,做事情的時候切不可擅自做主,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事兒,記得派人迴來問問你哥哥或者嫂子的意思,以免出錯。”


    賈寶玉見狀,早就迫不及待地從賈珍手中一把奪過那塊對牌,然後不由分說地強行塞到了王熙鳳的手裏。緊接著,他又好奇地問道:“姐姐,你打算住在這邊嗎?還是每天過來處理事務呢?要是天天來迴奔波,那可真是太辛苦啦。要不幹脆就在我這兒抓緊時間收拾出一個單獨的小院子來,姐姐你在這邊住上個幾天,也能落得個清淨安穩。”鳳姐笑道:“不用.那邊也離不得我,倒是天天來的好。”賈珍聽說,隻得罷了.然後又說了一迴閑話,方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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