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王夫人向來瞧不慣賈寶玉整日裏圍著林黛玉轉,時不時地向其大獻殷勤。這般情形落在眼中,隻讓王夫人心生不快,遂動起念頭來,尋思著得趕緊替賈寶玉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才好,如此一來便能徹底斬斷他對林黛玉的那份念想。主意已定,王夫人趕忙喚來了精明能幹的李紈,一同商議起賈府之中那些到了適婚年齡的小姐們。


    一旁的李紈乃是個心思玲瓏、聰慧過人之輩,豈會不曉得王夫人此番舉動背後的真實意圖?隻是她心裏雖跟明鏡兒似的,深知賈寶玉與林黛玉之間情真意切,但終究還是不敢忤逆王夫人的意思,隻能勉強應和著,順著王夫人的話頭往下說。


    就在這一日,王夫人巧立名目,假托邀請眾位姐妹們共賞春花之名,暗地裏卻是精心安排了幾位來自富貴之家的小姐來到府上,明擺著就是讓她們與賈寶玉相互相看一番。賈寶玉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煩悶之感,然而麵對長輩的安排,他縱使有千般不願,也是無可奈何,難以推脫迴絕。


    另一邊廂,林黛玉知曉了這件事情以後,不禁黯然神傷起來。她獨自默默地躲進了自己所居的瀟湘館內,終日以淚洗麵,那嬌柔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生憐惜。而此時的賈寶玉呢,則趁著眾人不備之時,瞅準時機悄悄溜出了人群,心急火燎地直奔瀟湘館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林黛玉,賈寶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地跑到她麵前,滿臉焦急卻又難掩深情地說道:“林妹妹啊,不管其他人怎麽樣,我的心裏麵就隻有你一個人!哪怕海枯石爛、天地變色,這份情意也絕不會有絲毫改變。”說罷,他還緊緊握住了林黛玉的手,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林黛玉聞言,不禁眼眶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但嘴上還是嬌嗔地責怪道:“你呀,這些話可千萬別讓太太聽到了,不然咱們都沒好果子吃。”說完,她輕輕掙脫開寶玉的手,別過頭去,假裝整理自己的發絲,實則是不想讓寶玉看到她害羞的模樣。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呢,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便是婆子唿喚寶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聽起來似乎是王夫人發現寶玉不見了蹤跡。寶玉心中暗叫不好,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但又實在舍不得就這樣離開林黛玉。於是他隻得匆忙安慰了黛玉幾句,便轉身朝著那喧鬧之處快步走去。


    等到寶玉硬著頭皮重新迴到那賞花之地時,隻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他投射過來。王夫人端坐在椅子上,臉色微微陰沉,壓低聲音嗬斥道:“你這個不省心的孩子,到底跑到哪裏去瘋玩了?這麽多人都在這裏等著,你倒好,一聲不吭就跑得無影無蹤。”寶玉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乖乖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敢說。


    而在場的那幾位富家小姐則用充滿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寶玉,尤其是其中一個身穿鵝黃色衫子的女子,不僅明目張膽地盯著寶玉看,甚至還毫不避諱地衝著寶玉淺淺一笑,那笑容裏似乎包含著許多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寶玉被她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裏暗暗叫苦連天,隻盼望著眼前這場令人窘迫的局麵能夠快點結束。就在這時,賈探春眼尖瞧見了寶玉的窘態,連忙走上前來打起了圓場。隻見她巧笑嫣然,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原本有些緊張和尷尬的氣氛終於得到了些許緩和。


    且說那林黛玉在瀟湘館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顆心七上八下,難以安寧。一旁的紫鵑瞧在眼裏,心疼不已,忙上前勸慰道:“姑娘啊,您切莫要這般傷心過度了,寶二爺對您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鑒呐!他定然不會辜負您的深情厚意的。”黛玉聞言,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話雖是這麽講,但這世間之事又豈能盡遂人意?很多時候,往往身不由己呀。”


    再說另一邊,相看之事終於結束,賈寶玉迴到房中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心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待到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他悄悄地派遣心腹之人給林黛玉送了一封密信過去。隻見那信箋之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縱使前方道路崎嶇,困難重重,有千般萬般的阻礙橫亙在前,我對你的心意亦永遠不會改變,此誌不渝!”林黛玉收到信後,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紙細細閱讀,待看到那飽含真情實意的話語時,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她緊緊地將信攥在手中,宛如握住了稀世珍寶一般,心中原本已經熄滅的希望之火,此刻竟又重新熊熊燃燒起來。


    與此同時,夜裏的賈府也是燈火通明。王夫人正對著周瑞家的抱怨不停:“哼!瞧瞧今日前來相看的那些個小姐們,要麽是小官家裏不受寵愛的庶出之女,要麽就是那滿身銅臭、低三下四的商賈人家的閨女。一個個都上不得台麵,簡直就是胡鬧!她們怎敢如此輕視怠慢我的寶貝兒子寶玉呢!”


    次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林黛玉便已早早地起了身。她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無神,仿若失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紫鵑見此情形,趕忙端來了熱氣騰騰的早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後輕聲細語地勸道:“姑娘,您就算心裏再怎麽難受,也總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若是這樣一直不吃不喝下去,萬一傷了自己的身體,可如何是好哇?”然而,林黛玉卻恍若未聞,依舊輕輕地搖著頭,滿心滿腦想的都是賈寶玉和那封令人心動的信箋。


    且說這廂寶玉尚不自知其母王夫人正在籌謀著給他另擇一門親事呢!隻見那王夫人端坐於榻上,手托香腮,心中暗自思忖著此事。少頃,她喚來周瑞家的前來商議。這周瑞家的乃是個精明之人,平日裏就善於察言觀色、揣摩主子心意,此刻見王夫人這般神情,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隻聽周瑞家的滿臉堆笑地應道:“依老奴之見呐,那史家小姐倒真是不錯。論起門第來,與咱家也是旗鼓相當;模樣更是生得俊俏非凡,真可謂是花容月貌啊!不過嘛……”說到此處,周瑞家的稍稍停頓了一下,偷眼瞧了瞧王夫人的臉色,接著又道:“但老奴覺著呀,到底還是咱們自家的寶姑娘更好些。您瞧瞧那寶姑娘,不僅人生得端莊大氣,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之風,而且她家可是世代經營皇商生意的,財力雄厚著呢!若能娶得如此賢媳進門,豈不是美事一樁?”王夫人聞聽此言,不禁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這邊廂,消息不知通過何種途徑竟傳到了寶玉耳中。他一聽之下,頓時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當下便顧不得許多,抬腳就欲前往瀟湘館去尋黛玉,一同商議應對之策。然而,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就在寶玉行至半途之時,突然有一小廝匆匆跑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並告知寶玉說是老爺有請。


    寶玉聞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父命難為,隻得硬著頭皮轉身朝賈政書房走去。待到了地方,果見賈政正端坐在書桌前,麵色陰沉,不怒自威。一見寶玉進來,賈政當即開口訓斥起來,責令他從此收心讀書,切不可再胡思亂想那些兒女私情之事。


    寶玉無奈之下,隻能暫且應允賈政,心裏卻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待到賈政終於準許他離去時,寶玉如脫韁野馬一般,急匆匆地朝著瀟湘館飛奔而去。


    林黛玉遠遠瞧見寶玉步履匆忙、神色焦急地趕來,心中不禁一緊,趕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還未等她開口詢問,寶玉已迫不及待地將來龍去脈向她和盤托出。黛玉聽後,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一張俏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眼看著就要奪眶而出。


    寶玉見狀,心疼不已,連忙緊緊握住黛玉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寬慰道:“林妹妹,你且放寬心,莫要憂心忡忡。無論如何,我都絕不會聽從她們那些人的擺布!”黛玉聞言,淚如雨下,抽噎著說道:“老太太如今對咱們倆的事情似乎不再上心,而太太更是一門心思地想要促成別家的親事,如此一來,咱們可該怎麽辦才好啊?”


    兩人正相對垂淚、愁腸百結之時,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前來傳話,說是賈母有請。寶玉和黛玉相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忐忑與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跟隨鴛鴦一同前往賈母住處。


    進入屋內,隻見賈母端坐在榻上,目光慈愛卻又略帶幾分憂慮地看著他們。片刻沉默之後,賈母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們兩個孩子的心思,我這個老婆子又怎會不明白呢?隻不過,婚姻之事,向來講究門當戶對,這一點也是不得不考慮的呀。但是,倘若你們能夠爭氣一些,平日裏謹言慎行、好好表現自己,那麽老身自然也會想方設法周全此事的。”


    寶玉和黛玉聽到這番話語之後,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然而,遠在另一處的王夫人在獲知了賈母所說之話後,內心卻是充滿了不滿與怨懟。


    於是乎,這位心懷不軌的王夫人竟然暗地裏指使他人四處散布有關黛玉體弱多病、難以生育等種種不堪入耳的謠言。沒過多久,這些流言蜚語便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賈府上下。可憐那生性敏感的黛玉,在偶然間聽聞了這些風言風語之後,不禁黯然神傷,隻能獨自一人默默垂淚。


    此時此刻,在賈府的另一側廂房中,周瑞家正恭恭敬敬地站立在王夫人身旁。隻見她們眼前擺放著一匹又一匹色彩斑斕、質地精良的綢緞絹布,而王夫人則一邊仔細端詳著這些精美的布料,一邊不時地拿起其中幾塊在自己身上比量著。


    周瑞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討好主子的絕佳機會,她滿臉堆笑地攙扶著王夫人,嘴裏更是像抹了蜜似的,不停地誇讚著王夫人才華出眾、眼光獨到。正當這兩人有說有笑之時,突然一名女使急匆匆地從屋外小跑至王夫人跟前,並壓低聲音稟報道:“太太,不好啦!老太太過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好似一道驚天巨雷,猛然在平靜的湖麵炸響,將原本輕鬆愉悅、充滿歡聲笑語的氣氛瞬間撕裂得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王夫人和周瑞家隻覺得心跳陡然加速,大腦一片空白,慌亂之中手腳並用,匆忙地開始收拾起那些隨意攤放在桌上的綾羅綢緞和各色布匹。她們的雙手顫抖著,企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東西整理好,掩蓋住剛剛那令人尷尬的一幕。


    可惜,命運似乎並不打算眷顧她們。盡管兩人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但她們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拍。正當她們在手忙腳亂之間,賈母宛如一陣疾風驟雨般,毫不留情地掀開了門簾,邁著大步流星的步伐,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房間。


    賈母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好的綢緞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冷哼一聲道:“我當你們在做何事,如此慌張。”


    王夫人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周瑞家的也跟著跪下,大氣都不敢出。賈母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眼神冰冷地掃過二人,“咱們賈家如今雖看著風光,可內裏的難處你們不知道麽?這般奢靡作派,如何能長久?”


    王夫人顫聲道:“兒媳知錯了,隻是一時糊塗。”賈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身為當家主母,理應為家族著想,若都如你今日這般肆意揮霍,莫說是子孫後代,恐怕我們這一輩兒就要敗落了。”


    王夫人低垂著頭,不敢辯駁。賈母歎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以後切不可再如此,這些綢緞,挑幾匹送去給那幾個貧寒些的親戚,也算積些功德。”


    王夫人應了聲是,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表露。待賈母離開後,她才慢慢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怨憤,周瑞家的見狀,趕忙上前安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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