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聽後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地說道:“嗯,你這番話說得倒也在理。要是不按照你所說的這樣去辦呀,恐怕就算花上個一年時間也未必能夠查得清楚喲。”接著,王夫人轉頭看向一旁的李紈詢問道:“你覺得怎麽樣?”李紈心裏雖然不太認同這種做法,但麵對王夫人的問話也不好直接反駁,隻好勉強笑著迴答說:“太太說得甚是。”就這樣,經過一番商議之後,眾人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


    待到晚飯過後,眼看著賈母已經安然就寢了,探春等人準備進入園子的時候,王善保家的趕忙上前邀請李紈一起入園,並大聲吆喝著命令手下之人將園子四周的角門全都鎖上。緊接著,她們一行人首先來到了怡紅院,王善保家的又是一聲大喝讓關上院門。正在屋裏的寶玉突然看到這麽一大幫子人闖了進來,而且目標明確地直奔丫頭們的房門而去,心中頓時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正想要開口詢問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時,卻瞧見李紈也跟著走了進來,於是連忙迎上去著急地問道:“大嫂子,這到底是所為何事啊?怎麽會這般興師動眾的?”李紈道:“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因大家混賴,恐怕有丫頭們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一麵說,一麵坐下吃茶。


    王善保家的提著燈籠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番,但所發現的都隻是些平日裏常用的物品罷了,並沒有任何可疑或者私藏起來的東西。她將這情況如實稟報給了李紈後,便準備前往其他地方繼續搜查。


    一路走出來時,李紈忽然叫住了王善保家的,輕聲說道:“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次抄檢行動嘛,隻需檢查我們自家的人員就好了,至於林姑娘那裏,那可是萬萬不能去抄檢的呀!”


    王善保家的聽了,臉上露出笑容應和著:“那是當然啦,哪能去抄檢親戚家裏頭呢?這點道理咱還是懂的。”


    李紈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林姑娘是客居在此,咱們可不能失了禮數。”


    就這樣說著話,一行人緩緩走過了瀟湘館,最終來到了探春的院子裏。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邊早已有人提前將消息通報給了探春。


    此刻的探春已經命令眾多丫鬟們手持蠟燭,敞開大門,靜靜地等候著眾人的到來。


    待到看見眾人出現在門口時,探春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各位這大晚上的突然到訪,究竟所謂何事啊?”


    李紈微笑著解釋道:“唉,隻因最近丟失了一樣重要的東西,連著幾天到處探訪都沒能找出是誰幹的。擔心旁人會胡亂猜疑是這些個女孩子拿了去,所以幹脆就索性讓大家都互相搜一搜,也好消除他人心中的疑慮,如此一來,倒也算是還她們一個清白了。”


    隻見探春麵色一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之中帶著幾分不屑與嘲諷之意。她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冷冷說道:“哼!瞧瞧你們這副模樣,莫非以為咱們這裏的丫頭個個都是手腳不幹淨之人?而我身為她們的主子,怕是更是不堪得很呢!既然如此,那就先從搜我的箱櫃開始吧!說不定那些被偷走的東西全都由我給藏匿起來啦!”說著,她雙手抱胸,挺直了身子,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


    說著,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丫頭們趕緊行動起來。隻見那些丫頭們動作迅速地走到一個個箱櫃前,小心翼翼地將它們逐一打開。隨著櫃門的開啟,裏麵琳琅滿目的物品展現在眼前。有精致華美的鏡奩,裏麵擺滿了各種名貴的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還有精雕細琢的妝盒,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更有柔軟舒適的衾袱以及許許多多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物件兒。這些東西被丫頭們一一取出,整齊地擺放在寬敞的桌子上,形成了一幅五彩斑斕的畫麵。


    此時,李紈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我呀,不過是奉命行事,受太太所托前來此處,妹妹可千萬別誤會了我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為此事動氣呢?”說完,她微微搖了搖頭,眼神裏透著一絲無奈。


    見此情形,探春趕忙吩咐丫鬟們盡快將這些箱櫃重新關好。一時間,屋內忙成一團。素雲和碧月兩位伶俐的丫鬟手腳麻利地幫著侍書等人,有的負責關閉櫃門,有的則忙著收拾整理那些剛剛拿出來的物品。而探春則一臉嚴肅地看著這一切,口中繼續說道:“我的東西嘛,任由你們搜查檢閱便是。但若是想要搜查我的丫頭,那絕對不行!我這人向來心狠手辣些,但凡丫頭們擁有的東西,我無一不知曉。她們所有的物品都被我收在了這內室之中,哪怕是一根針、一條線,她們也休想私自藏匿。若真要搜查什麽,那就隻管衝著我來吧!”


    隻見那人氣鼓鼓地說道:“你們若是不依從,盡管迴去向太太稟報,就直說我違背了太太的旨意,看太太要如何處置於我,我自己會前去領罪!”說完,她一臉倔強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一旁的李紈隻是默默地看著眾媳婦們,並未言語。這時,周瑞家的趕忙上前一步,陪著笑臉說道:“既然這女孩子的東西全都在此了,奶奶您還是請移步到別的地方去吧,也好讓姑娘能夠安心就寢啊。”


    聽到這話,李紈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向眾人略施一禮後,便轉身告辭離去。


    探春見狀,臉色愈發陰沉下來,冷冷地開口道:“今日可是仔細搜清楚明白了?倘若明日還有人膽敢前來騷擾,休怪我不再客氣!”


    李紈連忙笑著迴應道:“既然丫頭們的東西都已在此,自然是無需再搜了。”


    然而探春卻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哼!連我的包袱都被你們給打開了,居然還好意思說沒有翻動過。明日若有人膽敢汙蔑我偏袒丫頭們,不許你們搜查,那就早早把話說清楚。要是你們還想繼續翻騰,大可以再來搜個遍!”


    麵對探春如此強硬的態度,李紈無奈之下,隻好再次賠笑解釋道:“我剛剛確實已經將你的東西也都一一搜查清楚了呀。”


    緊接著,探春轉頭看向在場的其他人,目光犀利地問道:“那麽你們呢?是否也都搜得明明白白了?”


    周瑞家的等人皆陪著笑臉說道:“所有物品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並無異常之處。”


    而那王善保家的原本就是個心中毫無算計之人,此刻見到探春這般模樣,竟天真地認為這隻是探春針對李紈一人,與她們其他人毫無關係。於是乎,她想要趁機賣弄討好一番,竟然不顧眾人在場,越過人群徑直走向前,伸手拉住探春的衣襟,還故意用力一掀,嬉皮笑臉地說道:“就連姑娘您身上我也都搜查過啦,果真是沒有任何違禁之物呢。”


    站在一旁的李紈見狀,急忙開口喊道:“媽媽快些離開吧,莫要在此瘋瘋癲癲的,不成體統。”然而,話尚未說完,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傳來,原來是王家的那張老臉瞬間挨了探春重重的一巴掌。


    探春刹那間勃然大怒,伸出手指直直指向王家的,厲聲喝問:“你究竟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如此放肆,膽敢來拉扯我的衣裳!我隻不過看在太太的麵子上,又見你年長幾歲,所以才尊稱你一聲媽媽。誰料想你卻倚老賣老、狗仗人勢,專門尋釁滋事。如今更是愈發無法無天了!你搜查物品我倒並未生氣,但你實在不該這般戲弄於我。難道你以為我會像你們自家姑娘那般溫順善良,可以任由你們隨意欺淩嗎?哼,你可大錯特錯了!今日之事,定不會輕易罷休!”


    隻見她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迅速地親自解開衣帶、卸下裙子,隨後緊緊拉住李紈,開始仔仔細細地翻動起來。同時嘴裏還念叨著:“這樣一來倒也省事,免得讓那些奴才動手來翻我的身子。”


    李紈等人見狀,急忙上前幫著探春整理裙擺、係好衣袖,並齊聲嗬斥起王善保家的:“媽媽您不過是多喝了幾口酒,怎的就如此瘋癲起來?前些日子連太太都被您衝撞了呢。快快出去吧,此事莫要再提啦!” 她們一麵勸說著探春切莫動怒。


    然而探春卻是冷笑一聲,迴應道:“若我真有那般氣性,恐怕早就一頭撞死了!否則豈能容忍這些奴才在我身上胡亂翻騰尋找所謂的賊贓啊。”


    那王善保家的自覺討了個沒趣,隻得站在窗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罷了罷了,我這可是生平第一次挨揍喲!明日裏我定要迴去向太太稟報此事,然後仍舊迴到老娘家裏去算了。這條老命留在這裏還有何用!”


    探春聽聞此言,轉頭對著身旁的丫鬟們說道:“你們聽聽她說的這番話,難不成還要等著我跟她當麵爭執拌嘴不成?”


    侍書等人聞聽主子吩咐,當即邁步走出門外,對著王善保家的大聲迴擊道:“您若是當真能迴老家去,那可真是我們的福氣造化嘍。隻是怕您心中不舍,終究還是不願離開呢。”


    李紈笑道:“好丫頭,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探春冷笑道:“我們作賊的人,嘴裏都有三言兩語的。這還算笨的,背地裏就隻不會調唆主子。”


    素雲,碧月忙也陪笑解勸,一麵又拉了侍書進來。周瑞家的等人勸了一番。


    李紈直待服侍探春睡下,方帶著人往其他處而去。


    話說那李紈帶著眾人在其他各處搜尋良久,皆未能發現任何違規之物。然而,當她們最終來到迎春的屋子裏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眾仆婦們七手八腳地打開迎春的大丫鬟思棋的箱子,竟從中翻找出了好些物件。定睛一看,其中赫然有著一雙精致的男子錦帶襪以及一雙嶄新的緞麵鞋子。不僅如此,還有一個雕刻精美的同心如意和一張鮮豔奪目的大紅雙喜箋帖。


    這可把在場之人驚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這些物品顯然不應出現在一個女子的閨房之中。而那王家本就一心想要抓住別人的把柄,好借機發難,未曾想此番反倒揪住了自家外孫女兒的小辮子,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頓時又羞又惱、氣急敗壞起來。


    這邊廂,李紈眼見搜出了這般物證,當下也不多言,麵色凝重地領著眾人,手持那些贓物與證據匆匆離去。迴到住處後,她吩咐下人各自散去歇息,自己則坐在榻上,沉思片刻,決定暫且按兵不動,待到明日再做定奪。


    豈料次日清晨,李紈一覺醒來,頓覺渾身酸痛不適。細細想來,原是昨日遭受了王夫人一番莫須有的冤枉之氣,心中鬱悶難平;加之昨夜為處理此事又操勞奔波直至夜半時分,故而今日身體竟是支撐不住,難以起身了。


    無奈之下,李紈隻得喚來身邊貼心的丫鬟,囑咐其速速前往王夫人處替自己告個病假,並將昨日所搜到的人與髒證一同交予王夫人處置。安排妥當之後,李紈這才如釋重負般重新躺迴床上,閉上眼睛,安心調養起身子來。


    想當年,自從夫君賈珠離世以後,李紈便將全副心思都傾注在了膝下唯一的愛子賈蘭身上,對於其他諸事已然無心過問。即便是麵對府中的當家主母王夫人,她也是能避則避,不願多生事端。至於這管家理事之事,如今更是早已被她拋諸腦後,愈發顯得意興闌珊了。


    王夫人聽聞此事之後,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這可如何是好?一時間竟也想不出什麽良策來應對眼前的局麵。無奈之下,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隻得決定親力親為地去處理這件棘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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