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王夫人、邢夫人還有薛姨媽等人,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寶玉的身邊哪怕一寸之地,隻是圍在那裏不停地幹嚎痛哭。此時此刻,賈赦與賈政眼見老母親哭得如此傷心欲絕,生怕她老人家會因為過度悲傷而傷了身子,於是整日整夜地為此事憂心忡忡,費盡心思,搞得整個府裏上下人等皆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寧。然而,即便如此,麵對眼前這令人束手無策的局麵,他們也是毫無頭緒,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廂,賈赦心急如焚,四處奔走尋覓高僧道士,期望能有奇跡出現;那邊廂,賈政眼看著各種法子都用盡了卻依然不見成效,心中不由得懊惱萬分。最終,他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情緒,出言阻攔賈赦道:“兒女的生死福禍,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安排,並非僅憑人力所能強行改變啊!如今他二人突患此怪病,實屬出人意料之外,咱們已然想盡辦法百般醫治,但始終未見絲毫起色,想來這恐怕就是上天注定的命運吧,既然如此,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了……”


    賈赦聽聞此言後,頓時怒不可遏,他瞪大雙眼,滿臉通紅地指著賈政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這裏麵躺著的人好歹也是你親生兒子啊,你怎能如此冷酷無情地說出這般冷血的話語呢?什麽天意弄人,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我才不管這些歪理邪說,我就是一個糊塗莽撞之人,但我偏偏就不相信這種邪門之事!”


    站在一旁的賈迎春靜靜地聆聽著她父親和二叔之間激烈的爭吵,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了幾絲愧疚之意。一直以來,她總認為自己的父親行為放蕩不羈、荒誕不經,遠遠比不上二叔那般莊重沉穩、和藹可親。然而此時此刻,當麵臨真正的困境時,她卻驚訝地發現,原來那個看似不靠譜的父親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想盡一切辦法去拯救他的侄兒。相比之下,二叔的冷漠態度實在令她心寒不已。


    此刻的賈赦根本無暇顧及旁人的看法,他心急如焚地忙碌著,四處奔波尋找救治之法,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未能見到絲毫成效。時間就這樣匆匆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再看那寶玉,此刻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氣息愈發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咽下最後一口氣。賈家上下所有人見狀皆驚惶失措,大家紛紛搖頭歎息,一致認定寶玉已然迴天乏術,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了。於是乎,眾人趕忙著手準備起他後事所需的衣物鞋襪等物品。賈母,王夫人,這幾個人更比諸人哭的忘餐廢寢,覓死尋活。


    正在這鬧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之時,忽然間,一陣隱隱約約的木魚聲傳來,伴隨著一句低沉而莊重的佛號:“南無阿彌陀佛,解冤孽菩薩。”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仿佛穿透了層層牆壁和喧鬧,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緊接著,又聽到有人念念有詞道:“若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顛傾,或是遭遇兇險之事,又或者被中邪祟所擾者,我等皆善於醫治。”


    賈母和王夫人一聽這話,臉上神色瞬間大變,哪裏還能按捺得住內心的急切?兩人不約而同地連忙高聲吩咐身旁的下人:“快快快!趕緊去將說話之人給我請進來!”此刻,站在一旁的賈政心裏雖有些不自在,可麵對著賈母的威嚴命令,他又怎敢有絲毫的違抗之意呢?畢竟在這個大家族裏,賈母的話就如同聖旨一般不可違背。


    再說這偌大的賈府,房屋眾多、庭院深深,平日裏就算有人大聲唿喊,聲音也很難傳得如此清晰真切。所以,聽到這般清楚的話語聲,賈政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其中必定暗藏蹊蹺啊!想到此處,他原本那不自在的心情竟也被好奇心所取代,於是便跟著賈母一起下令道:“速速將人請進府內來!”


    沒過多久,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門口處。就在這時,隻見一個癩頭和尚和一個跛足道人緩緩地走了進來。眾人紛紛定睛凝視,仔細觀察著這兩人。


    先看那和尚,他的容貌實在是與眾不同、極為特別。他的鼻梁挺拔高直,宛如懸掛在空中的苦膽一般,透露出一種堅定不移的剛毅神態;他的雙眉修長且彎曲,就好像是隨著微風輕輕飄動的柳枝一樣,流露出靈動的韻味;尤其是他那雙眼睛,更是格外明亮,猶如夜空中閃爍著光芒的璀璨星辰,閃耀著如同寶石般耀眼迷人的光彩。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和尚身上穿著的那件衲衣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看上去仿佛經曆過無數歲月的洗禮和滄桑變遷。再看看他腳下踩著的那雙芒鞋,同樣也是破爛到幾乎難以遮住雙腳的程度,由此可見這個人似乎沒有固定的居所,整日裏都是四處漂泊、雲遊四方。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那顆長滿了癩瘡的腦袋,那些瘡疤相互交錯、縱橫分布,看上去相當汙穢不潔,讓人忍不住心中生出厭惡和憎恨的情感來。


    且看那位道人,著實與常人迥異。隻見他走路時左搖右擺、步履蹣跚,一腳高來一腳低,整個身軀也隨之晃晃悠悠,好似風中殘燭,似乎稍有不慎就會狼狽地摔倒在地。更令人詫異的是,他從頭到腳都是濕漉漉一片,渾身上下沾滿了髒兮兮的泥水,簡直就像剛從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裏艱難地爬出來似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賈政見到此景,不禁心生疑惑,於是趕忙開口詢問道:“敢問二位道友,爾等究竟是在哪處廟宇之中潛心修行呢?”那和尚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迴答道:“長官大人無需過多追問。隻因我二人偶然間聽聞貴府近日來人口方麵不太順遂,所以特意不辭辛勞趕來此地,希望能夠施展出一些微薄之力,幫助貴府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災厄。”


    賈政聞聽此言,急忙追問道:“府上確實有兩人不幸中邪,不知二位可有什麽神奇的符水可以驅除邪祟嗎?”


    這時,那道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滿臉戲謔地迴應道:“您這府邸之中明明現藏有一件舉世罕見的稀世珍寶,怎麽反倒向我們討要起符水來了呢?”


    賈政聽到這番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覺得此事甚是蹊蹺又饒有興味。他的心思不禁為之所動,趕忙接口說道:“我家這小兒出生之際,確實伴隨著一塊晶瑩剔透、美輪美奐的寶玉一同降生於世。據傳聞所言,那塊寶玉具備著驅除邪惡鬼魅的奇妙神效。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時至今日,卻未曾見到它展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靈異應驗跡象啊。”


    此時,那位僧人微微頷首,緩聲迴應道:“長官您有所不知,關於那件寶物的神奇用途和妙處,並非如表麵這般簡單。隻因為令郎現今已然沉迷於聲色犬馬、財貨名利之中,心智受到蒙蔽,故而那寶玉才失去了原有的靈驗效力。”說罷,僧人稍作停頓,目光凝視著賈政,繼續言道:“您此刻不妨將那塊寶玉取出,交予我們手中。待我倆持咒誦經一番,興許就能讓其恢複往昔的靈驗神通呢。”


    賈政聽聞此言,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伸手從賈寶玉頸項之上輕輕摘下那塊寶玉,並小心翼翼地遞給眼前的兩位異人。隻見那和尚穩穩接過寶玉之後,將其高高擎起置於掌心,先是長長地歎息一聲,隨後感慨萬千地道:“想當年在那青埂峰分別至今,轉眼間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幾個春秋!人世間的時光流逝竟是如此疾速,如同白駒過隙一般。待到塵世緣分終結之日,迴首過往種種,恰似彈指一揮間呐!著實令人羨慕當初它所處的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美好境況:上天不曾對其加以束縛,大地也無法限製它的行止,內心既無歡喜愉悅之情,亦無悲傷愁苦之感。可惜自從經曆了千錘百煉而通徹靈性以後,它反倒開始涉足人間煙火,尋覓起是非善惡來了。”


    真是令人感歎啊,瞧瞧你今日這一番奇特的經曆!那原本晶瑩剔透、散發著寶光的美玉,如今卻被粉漬和脂痕玷汙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華麗的樓閣門窗,日日夜夜困住了一對鴛鴦般的人兒。然而,再深沉的夢境終究也會有醒來的時候,待到所有的冤孽都償還清楚,這場鬧劇也就到了該收場的時候啦!”


    說完這些話後,那人又輕輕摩挲撫摸了那塊寶玉一會兒,嘴裏念叨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瘋話,然後才把寶玉遞給賈政,並鄭重其事地囑咐道:“這塊寶玉現在已經有了靈性,千萬不可對它有任何褻瀆之舉。您應當把它高高懸掛在臥室上方的門檻處,同時將人安置在同一個房間裏。除了他們各自的親生妻子和母親之外,絕不能讓其他女子衝撞冒犯到他們。隻要這樣做滿三十三天之後,我敢保證他必定身體安康,疾病消退,恢複如初。”話音剛落,這人轉身便頭也不迴地快步離開了。


    賈政見狀急忙追上去想要再多問幾句,並且熱情地邀請這兩人留下來坐坐喝杯茶水,還要送上一份豐厚的謝禮。可是誰能想到呢?就在賈政忙著挽留的時候,這兩個人早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得沒影兒了。


    賈母等人得知這個情況後,仍然不死心,一個勁兒地派人去追趕尋找,但最終也是徒勞無功,連半點兒蹤跡都沒能發現。無奈之下,大家也隻好按照那個人所說的去辦,小心翼翼地將寶玉安排在了王夫人的臥室之中,又恭恭敬敬地把那塊寶玉高懸在房門之上。


    自那以後,王夫人便親力親為,整日整夜寸步不離地守護在那裏,堅決不許任何其他人擅自進入那個房間。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晚上,奇跡終於發生了——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漸漸地蘇醒過來,而且一開口就喊著肚子餓。賈母和王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簡直高興壞了,感覺就像是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手忙腳亂地趕緊熬製了香噴噴的米湯給他們倆吃下去。


    隻見他精神漸長,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來。


    不管熙鳳再怎麽討厭賈家,可是再怎麽說也是表弟,正是在這個檔口到了賈家,這時寶玉都已經吃了米湯,正睡著。


    熙鳳便退出了王夫人臥室,到前麵正廳安坐。


    眾人坐下後,又仔細問了緣由。


    賈政說道:“本以為不中用了,連棺槨都備好了。


    後來來了一個癩頭和尚和一個坡腳道人,不知施的什麽法術,竟然好了。


    如今吃了點米湯才睡安穩了!”


    “竟有如此神人!可見寶玉福緣深重,經此一遭以後必定順遂無憂!”熙鳳笑著說道。


    眾人聽了王熙鳳的話,皆點頭稱是。正說著,房內卻傳來寶玉的驚唿聲。眾人趕忙進去查看,隻見寶玉滿頭大汗,眼神驚恐。王夫人忙抱住他輕聲安撫。寶玉喘著氣道:“我剛剛夢到那和尚和道士,他們說此番隻是暫保我性命,賈府日後定有大禍,唯有積德行善才可化解。”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心中滿是憂慮。賈政皺眉沉思片刻後,大聲說道:“不管如何,既然仙人指點,我們定當謹言慎行,多行善事。”眾人紛紛應和。而王熙鳳心中卻另有盤算,她深知賈府內部錯綜複雜,要做到積德行善並非易事。


    賈政歎息一聲,沉聲道:“話雖如此,然那癩頭和尚亦言,此次須三十三日後方能身安病愈。如此,寶玉恐難趕及半月後的童試了!”


    賈政見寶玉略有起色,又不禁惋惜其無法下場一試。


    “這童試錯過便罷了,隻要寶玉身體安康,其他皆不足道。”賈母揮手道。眾人皆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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