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組織大半都是黑暗嚮導,對哨兵早就了如指掌,再派哨兵去打,這和把脖子送到野獸嘴裏有什麽區別。」


    「用嚮導的話,戰鬥力雖然會被削減,但總比哨兵全部觸梢損毀好吧?」


    「精神力的對抗,複製品是打不過本體的。」


    他說累了,大手一揮:「總之,就這麽決定了,執行計劃吧,兩位長官。」


    和莫存的線上會議以霍臨深的話結束。


    齊汶遲關閉光腦,看著賴在自己身上的人:「起來,迴宿舍了?」


    霍臨深扶住他的肩,「別動。」


    他分出精神力探入齊汶遲的圖景:「幫你疏導。」


    嚮導溫和的精神力進入圖景,幫他清除多餘的躁動精神力。


    「霍臨深。」


    「嗯?」


    嚮導沒骨頭似的又抱住了他,下巴擱在肩頸那兒,身體放鬆下來,鼻尖蹭著齊汶遲光滑的頸側:「怎麽了?」


    「為什麽突然改變計劃?」


    北部居住區居民的不配合是目前所有計劃中最難搞的一塊,霍臨深那話說的殘忍,齊汶遲卻知道,要是真的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到最後,他的做法會是最優解。


    犧牲一小部分人來換取大多數人的存活,怎麽看都是合適的。


    「這個啊……」霍臨深輕啄了下齊汶遲的側臉,「秘密。」


    他起身,遞給齊汶遲一隻手:「走吧。」


    他的掌心溫暖而幹燥,握住齊汶遲時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道。


    「雖然改變計劃是很麻煩。」


    他帶著齊汶遲繞了一圈,沒往宿舍的方向走。


    「但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他們,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自以為是的長官定好了死亡結局,我也會抗議的。」


    他將齊汶遲塞進車裏。


    「幹嘛?」齊汶遲看著係好安全帶,發動汽車的霍臨深,「不迴宿舍嗎?」


    「今天周末。」


    汽車倒出車庫,迎著大雨開出去。


    「不迴宿舍。」


    霍臨深揉了把齊汶遲的頭髮:「我們迴家住。」


    雨越下越大,閃電撕開天幕,刺眼的光劃破被烏雲壓住的天空。


    「讓負責人再和他們溝通下吧,能搬走就趕快搬走,損失的話記在聯盟和法庭帳上就好了。」


    霍臨深直視前方,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接下來的計劃:「至於對d組織的清剿,倒是不用太著急,讓他們留點人手守塔,別到時候打完敵人迴來家沒了。」


    齊汶遲將他說的話一一記了下來。


    霍臨深嘴角揚起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


    為什麽突然改變了計劃?


    北部居住區的居民的死活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他突然改變隻是因為,還有兩個人在那裏。


    齊汶遲父母的墓還在居住區一直沒有遷到渝州塔。


    放任d組織他們入侵,齊汶遲知道又會傷心的。


    有點麻煩,不過沒關係,一個人是救一百個人也是救,要是這樣能讓齊汶遲開心也未嚐不可。


    霍臨深想著,騰出一隻手捏了捏齊汶遲的後頸。


    小貓開心最重要。


    第77章


    還有半個小時。


    秦肅雙手交疊放在下巴處,眼神淡漠地看著眼前的慘狀。


    連日的暴雨得以停歇,北部常年的積雪融化,雪水雨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被踩進門外的泥土裏。


    秦肅坐在屋外的一張木凳上,對屋內的慘叫恍若未聞。


    「秦先生。」手下帶著一身血汙站在他麵前,「已經解決了。」


    手下讓出一塊地方,恰好能讓秦肅看見那一地屍體。


    「做得不錯。」


    他起身,抬腿準備離開,餘光不經意往旁邊一掃,邁出去的那隻腳收迴。


    他蹲在兩具重疊在一起的屍體前,看著被壓在下麵,正微弱掙紮的男孩。


    男孩渾身是血,脖子被子彈穿了個大洞,血從中湧出,整個人浸泡在粘稠的液體裏。


    秦肅製止了手下想要補槍的行為,耐心地看著男孩艱難地從父母的屍體下爬出,身下拖出一道血跡,朝著門口的方向一點點爬去。


    失血過多讓他的大腦陷入一片昏沉,被槍口抵住腦袋時,男孩也隻是掀起被血糊住的眼皮,嘴唇張合,不知在說什麽。


    「砰。」


    更多的血噴濺出來,男孩停止了爬行,也停止了唿吸。


    虎口被槍枝的後坐力震得發麻,秦肅起身,丟下一句「處理幹淨」,不再去看那雙見證過死亡後迅速失去色彩的眼睛。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正午十二點。


    天邊被烏雲壓著,下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托您的福,」秦肅按住耳邊的通訊器,語氣聽不出情緒,「我被濺了一身血。」


    對麵那人大笑:「這不是完成的很好嗎?秦監管?」


    手裏的手術刀還插在人體內,張石鳴轉動刀柄,血肉被刀刃絞作一團。


    身旁的手下聽著手術台上那個倒黴蛋痛苦的咒罵,頭埋的更低了。


    「齊汶遲他們就快到了。」


    秒針走過一圈,張石鳴抽出手術刀,甩著手低聲吩咐手下把人帶下去。


    半死不活的嚮導被抬頭,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張石鳴。」秦肅叫他,「這是最後一年,無論守不守得住,我都不會再幫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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