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汶遲站在雪地裏,聽著擊殺播報一遍遍響起。


    [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擊殺總數為:41][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擊殺總數為:45][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擊殺總數為:52][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擊殺總數為:??]……


    本該發音標準清晰的機械女聲在說出異變體等級時突然卡殼,發出一串類似於漏音的動靜,很快又恢復正常。


    腳邊鼓起的雪包被踢開,露出地下藏著的槍和匕首,齊汶遲彎腰撿起,匕首別在腰後,槍拿在手裏。


    擊殺播報仍在繼續,一次比一次急促。


    數字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後,機械女聲再次喊出一聲播報。


    [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a+0006,擊殺總數為:89]野獸的咆哮由遠及近,眨眼間,一隻體型巨大的狼從遠處的山坡奔過來,離得近了,齊汶遲甚至能感受到巨狼鼻腔裏噴灑出來的熱氣。


    巨狼強壯有力的後肢蹬在雪地上,獠牙張開,對著齊汶遲的腦袋狠狠咬下,卻撲了個空。


    狼的口水滴在他臉上的前一秒,雪豹被放出圖景,齊汶遲身子後仰錯開角度,抬手拽住雪豹身上的毛,配合著雪豹疾馳的速度將自己扔出去,躲過了致命一擊。


    後背在雪地上翻滾幾圈,五指插地,滑出去十幾米後停下,齊汶遲穩住身形,抬眼,那隻巨狼正因為襲擊失敗而發脾氣。


    巨狼比正常狼大出許多倍,站直了比齊汶遲還高出一大截,目測至少有兩米五,身長接近四米。身上有多處傷痕,有的是新傷還在往外滲血,染紅那一片的毛髮。


    爪子踩在地上,巨狼尾巴掃過,揚起一片雪霧,混濁的獸瞳轉了轉,陰沉沉地看向不遠處的人類。


    雪豹繞迴了齊汶遲身邊。


    灰白色的身軀擋在齊汶遲身前,前肢下壓,腰部弓起,身後長尾保持著一個隨時會甩出去的姿勢,兩眼虎視眈眈地盯著巨狼,喉中溢出低吼。


    犬類異變體。


    齊汶遲望著朝自己撲過來的巨狼,手裏的槍抬起對準巨狼頭顱,子彈飛出去的同時,雪豹衝出去,和巨狼撕打在一起。


    胡源被霍臨深從聯盟揪出來時人還沒清醒,一身的酒氣,腿沒力氣走幾步就軟倒在地上,被人架起強迫著拖向路邊的車。


    他腦子被酒精浸泡得隻會張著嘴嚷嚷,醉醺醺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是一塔首領。


    車開的很穩,似是在顧慮喝太多的首領,他卻並不領情,張嘴噴出酒氣,說話顛三倒四的。


    「什麽……緊急情況,」胡源大著舌頭,「冬季考核而已。」


    開車的手下目不斜視,盡職盡責地望著路前方,倒是副駕駛那位,聞言,抬頭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


    胡源無知無覺,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放肆。


    「連一個冬季考核都要我看著,渝州塔那麽多人是吃白飯的嗎?」


    「這麽多年都沒事,區區一個類人形異變體,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說出去都丟麵子。」


    「不合格的銷毀就好了,留著做什麽,空有一個隊長的頭銜連隊友都不能自己做主,哈,真是——」嘎吱。


    車輪驟然停下,胡源毫無防備一跟頭栽在前麵的座椅背上,捂著鼻子,怒視著駕駛員,還來不及發作,一隻槍口先抵上了他的眉心。


    槍口很冷,逼得胡源打了個寒顫,被酒精糊住的雙眼終於聚焦,看清了拿槍的那人。


    霍臨深抬著槍,語氣懶散,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再說話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槍口下移,抵住了胡源的下巴。


    他吞咽著口水,身體不受控製地抖動,反應過來後恨不得立刻跳下車,離眼前這人越遠越好。


    胡源結巴著:「霍臨深,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渝州塔的首領,首領……」


    「首領?」霍臨深覷他一眼,好心地接下他的話,「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胡源,渝州塔首領的最初人選,是我。」


    霍臨深收迴手,胡源鬆了口氣,還要說點什麽,餘光中,一隻閃著白光的不明方形物體沖自己腦門砸過來。


    哐當。


    菸灰缸被隨手扔在後座上,砸出悶響。


    霍臨深擦了擦手,不再去管被一缸砸暈過去,腦門還在冒血的胡源,平靜地吩咐:「開車。」


    [考生齊汶遲,編號s0013,成功擊殺異變體a+0004,擊殺總數為:90]子彈和匕首紮入巨狼的頸側,鮮血染紅身下大片雪地。


    齊汶遲拔出刀,輕喘著氣,雪豹跟在身旁舔舐著前爪的血跡和傷口。


    他背靠著異變體逐漸冷下去的身軀,緩緩坐在地上,捂著腹部的傷口,五指間溢出粘稠的液體。


    這傢夥比他想像的還要難纏,腦袋都隻剩一半還掛在脖子上,硬是把雪豹和他弄了個渾身是血才斷氣。


    腹部的傷口是撕裂傷,雪狼鋒利的爪子抓破了齊汶遲的肚皮,差點連裏麵的東西都給他帶出來。


    齊汶遲抬起手,眯著眼睛看了一下肚子。


    他又把手蓋了迴去。


    太噁心了。


    雪豹的情況比他還嚴重。身上的毛被扯下來大半,露出來的地方血肉模糊,後肢斷裂。


    它拖著一條斷腿挪到齊汶遲身邊,趴下,疲憊地蹭了蹭主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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