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玉安拖住攻向美婦的一眾練氣期中期散修,而那名練氣後期修士正專心控製陣法,無暇顧及他。


    被困在陣法中的美婦臉色一鬆,開始專心破解陣法。


    她是一階中品陣法師,專心破解下,已毀掉兩杆陣旗,其餘陣旗也是光芒黯淡。


    眼看美婦困境已解,秦思齊才放下心來,專心對付兩名圍攻的修士。


    而雲揚兩人更完全壓製了對手,取勝隻是時間問題。


    不料,就在形勢大好之時,異變陡生!


    正專心破解陣法的美婦,身後出現道淡淡的身影,將手中黑色匕首刺向美婦。


    奇怪的是,美婦一直張著神識,卻絲毫沒發現偷襲者的蹤跡。


    黑色匕首朝美婦胸膛刺去,美婦體表靈光一閃,顯然是觸動什麽保命的寶物,一深藍色靈盾將她籠罩其中。


    但靈盾剛與匕首相撞,就被匕首上的黑氣腐蝕出個大洞。


    美婦心中大驚,她這保命寶物可是一階上品靈器,沒想到如此輕易被破。


    她欲要閃躲,但已經來不及,她的左胸被匕首穿透,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顯然已是不活了。


    “不!”


    不遠處的秦思齊見到這一幕,頓時睚眥欲裂。


    死的是相伴多年的道侶,即使他心性遠超常人,此刻也不由得失神。


    這時,最清醒的反而是秦玉安,他一邊朝秦思齊靠去,一邊拚命抵擋眾散修的圍攻。


    對練氣中期的他來說,隻有和秦思齊並肩作戰,才能擋住對方的偷襲。


    手持匕首的身影刺殺成功後,連看一眼屍體的意思都欠奉,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直盯著刺殺者的雲揚悚然心驚,他不再遲疑,直接朝遠處撤去。


    以這人隱藏身形的巧妙,自己無論是神識還是靠肉眼,都無法發現絲毫蹤跡。


    他一旦偷襲自己,自己根本抵擋不住。


    而向秦家修士靠攏,這一想法也很快被雲揚打消。


    此時雙方實力差距更甚於剛才,即使憑借陣法也未必守得住。


    他和秦家非親非故,自然犯不著為對方犯險。


    “啊!”


    發出慘叫的是歐陽賜,黑色匕首從虛空中刺出,直接將他的頭顱刺得粉碎。


    隨即,匕首遁入虛空,再度消失不見。


    雲揚神色一動,對方居然放棄了近在咫尺的秦家修士,轉而追殺自己兩人。


    他不敢怠慢,直接服下血靈丹,整個人如風般朝白水山脈深處逃去。


    約摸盞茶時間,滿臉蒼白的雲揚出現在山脈深處,正唿唿的喘著氣。


    剛才他的遁術甚至接近築基期修士,對方決計無法跟上。


    雲揚顧不得休息,仔細檢查身上各處,確定沒有被下追蹤印記一類的東西,這才鬆了口氣,開始仔細思考對策。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路隻有兩條。


    要麽朝地火口趕去,和駐守的三家修士匯合。


    這一方法看似安全,但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說不定有攻破地火口的把握。


    要麽離開白水山脈,直接趕迴歸一宗。


    雖然秦家堡他不敢再去,但從許家或者劉家走,隻要多繞些路,一樣能離開白水山。


    雲揚歎氣,如果按他的性子,當然是謹慎為先,肯定要選第二條路。


    但一味的謹慎,隻會錯過機緣。


    沒有機緣,他隻能淪為一普通的修士,終生無望築基。


    仔細思考後,雲揚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在山脈深處等待著時機。


    ......


    地火口中,秦明的臉色已黑成了鍋底色。


    秦思齊和秦玉安已將秦家堡的情況傳訊過來。


    他們不敵後退入秦家堡,但在對方的狂攻下,陣法也支撐不了多久,因此請秦明速派高手迴援。


    從兩人的傳訊,秦明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


    往常地火爆發時,雖然引來不少高手,但都是散兵遊勇,各自為戰,根本構不成威脅。


    但這次卻和以往不同,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得出,明顯有人在背後暗中操控。


    對方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逼他派人迴援,拆散三家修士組成的“八荒燎原陣”。


    當然,如果他遲遲不派出修士,那對方也會攻破秦家堡,趁機擄掠一番。


    更讓局勢雪上加霜的是,就在剛才,許言和劉繁都向他傳音,說各有一股修士分別進攻許家和劉家。


    這種情況,兩家能繼續令修士守在地火口,已算是頗有道義了,又怎麽能令自家修士去增援秦家?


    “讓秦思龍,秦思虎,秦思豹三人,外加兩位供奉,速迴秦家堡支援。”


    秦明考慮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傳音命令道。


    八荒燎原陣分為內陣和外陣,兩陣各由八名修士組成。


    秦明挑選的秦家修士,都是負責外陣的。


    就算這幾人離開,內陣依然可以正常運轉。


    派他們去支援,既有足夠力量擊敗來敵,同時又不會讓地火口過於空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秦思龍微微頷首,示意已經領命,便帶著另外四人趕迴秦家。


    他們還未離開,突然,一股強大的靈壓便從遠處壓來,籠罩了地火口所有修士。


    “築基期修士!”


    秦明的心沉到穀底,他乃是練氣期圓滿,而對方的神識遠勝於他,自然隻可能是築基期修士。


    不遠處,一老者拄著拐著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他身形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刮倒。


    但地火口的修士卻無一不麵色凝重,原因無他,那滔天的靈壓正是從老者身上發出。


    “晚輩秦家家主秦明,不知前輩到此有何貴幹?”


    秦明硬撐著老者的靈壓,勉強開口問道。


    “無他,隻是煉製煉丹爐需要些流炎石,來這裏取一下罷了。”


    老者眯眼笑著道,隻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靈壓愈加沉重。


    在這股靈壓下,一些修為低的修士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


    “前輩有所不知,這地火口歸我三家所有,乃清虛門之命令。”


    這次開口的乃是劉繁,他臉上掛著笑容,彎腰解釋道。


    即使已知對方來意不善,但沒有必要,他仍不想和老者動手。


    原因很簡單,就算八荒燎原陣能擋住拄杖老者,可一旦被對方記恨上,他們三家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清虛門是強,可我要躲起來,清虛門也未必找得到我。”


    見提到清虛門,老者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他瞟了劉繁一眼,麵無表情地開口道。


    “前輩既然敢如此做,想必也不會吝嗇留下姓名吧。”


    三位家主中,許言脾氣最為暴躁,眼見已經談崩,直接開口詢問道。


    “哈哈!老夫喚作紫雨上人,你們可曾聽說過?”


    果然,老者未曾隱瞞,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紫雨上人?


    秦明雖是練氣期修士,但他作為秦家家主,對附近的築基期高手都有了解。


    可他仔細迴想,卻不曾記得有哪位築基期前輩叫紫雨上人。


    他望向劉繁和許言兩人,兩人也都搖搖頭,表明從未聽過這一道號。


    “哼!前輩妄為築基期修士,居然連真名都不敢說出,真是令人齒冷!”


    許言的聲音冰冷,話語裏更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他之所以敢對築基期修士如此不客氣,一方麵固然是對八荒燎原陣有信心,覺得對方無法攻破。


    而另一方麵,則是他孫女許雪乃是萬裏閣弟子,這個秘密哪怕在許家,也隻有他一人知曉。


    萬裏閣勢力遍布整個離天大陸,無論是生意,還是情報,都堪稱大陸第一。


    許雪離開前,曾悄悄告訴他白水山地火口的秘密,正因如此,他才確信,有人絕對不會任由這老者破壞地火口的。


    果然,此話一出,紫雨上人瘦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顯然對眼前小小的練氣期修士竟敢嘲諷自己大為不滿。


    他舉起手中拐杖,狠狠朝八荒燎原陣砸去。


    說來也奇怪,那拐杖不過三尺,本打不到陣法上。


    但拐杖落下的過程,卻越變越大,到了最後,幾乎有數十丈長,水缸般粗細。


    “火烏!”


    隨著秦明一聲怒喝,陣法中的十六名修士各自掐訣,頓時,一巨大火鳥從陣法飛出,與拐杖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火鳥被拐杖砸碎,化作無數火苗落在地上。


    好在白水山上缺乏花草樹木,不然估計很容易釀成一場火災。


    但拐杖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擊退,拐杖飛速變小,重新落迴紫雨上人手中。


    陣中許多修士,還是第一次對戰築基期修士,眼見不落下風,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紫雨上人進階築基期不久,因此名聲不顯,不被三人所知。


    再加上他是散修,沒有根基,這才打算強搶流炎石,得手後逃離清虛門的勢力範圍,相信清虛門也找不到他。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拿不下一群練氣期後期修士,哪怕對方是靠陣法之力,也讓他極為惱怒。


    紫雨上人取出一張符紙,用雙手托住,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符寶!”


    秦明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


    符寶,是結丹期以上的修士,將法寶的部分威能封印在符紙中,也算是符篆的一種。


    每使用一次符寶,符寶內封印的威能便會消耗,直到消耗殫盡,符寶便也作廢了。


    符寶最大的優勢在於,任何修為的修仙者都可以使用,隻是發揮出的威力大小不同罷了。


    對練氣期修士來說,因為神魂較弱,隻能發揮符寶十之一二威力,大致和二階靈器相當。


    但築基期修士,卻能將符寶威力完全釋放出來,雖然比不上法寶,卻也足以媲美頂級靈器。


    此時,紫雨上人手中的符寶,已經化作巨大的金蛟剪,在空中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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