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紫蟒張開血盆大口吐著信子朝花貓兒唿嘯而來,兒花貓兒,則一臉戲謔揮舞手中酒令長槍迎了上去。酒令長槍朝上刺出,散出難以數計的黑色遊絲,這些個黑色遊絲在脫離酒令長槍的刹那變換了形狀。


    由簡單的遊絲變換為一個個身披鎧甲手握兵刃的將士,這些個將士麵容個個不同,臉上表情也如活物一般。這些個將士相同之處,鎧甲兵刃,哪怕頭發皮膚,均為黑色。另,這些個將士身上散出的殺伐氣息好似個個皆是人屠一般。


    天雷紫蟒落下,一眾黑色將士義無反顧衝了過去。有劈砍這天雷紫蟒鱗甲的,有持刀用力去砍七寸的。更有甚者,緊隨花貓兒腳步,衝進了這天雷紫蟒的血盆大口之中。


    不過幾隙功夫,這天雷紫蟒好似腹中絞痛開始翻騰,隨後,這天雷紫蟒尾部炸裂。而花貓兒同那些個渾身漆黑的將士,則從那炸裂口蜂擁而出,再朝更上端飛去。


    看到紫蟒風天雷刹那作雲煙散去,那些抬頭仰望的天兵天將均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這當真是從俗世來的修仙者麽?”


    有個看去年輕些,氣息算不得雄厚的天兵這般問。他身側一個塊頭大些,看去也比他要資曆老些的天兵搖頭歎了口氣,隨後道:“唉,這哪裏是修仙者,他是魙,是萬年無一比嬰靈更恐怖的魙啊!”


    “魙?魙!為何那種東西還會存在世上?”


    聽到疑惑,那塊頭大些的天兵卻隻是搖了搖頭,未再出聲。問他,他如何能知曉為何像魙這種不合理的生靈還會存在此方天地呢?


    而花貓兒同那一群渾身漆黑的將士,在化去紫蟒風天雷後,再往上,就遇到了麻煩。


    原本一躍而上所到達的,應當是中天界。可當越過天界,眼前所見,竟是異常陌生。


    連綿山川,江河匯聚,一片清新綠野。加以藍天白雲,令人看了,竟是心曠神怡,異常舒適。花貓兒能感受到,他那些渾身漆黑的將士兄弟們,那僅存的神識在一點一點被這片天地淡化。花貓兒不由眉頭一皺,隨後手中長槍一揮,原本浩蕩的漆黑將士們悉數重新化為黑色遊絲,迴到了他手中長槍同身上寶甲後消散不見。


    動作才落,就聽這片天地間傳來一陣笑聲。這笑聲自此間天地八荒傳來,餘音久久迴蕩不散。


    笑聲止,待餘音散後,聽這聲音道:“想來你就是那隻魙,中天天帝的弟弟,花貓兒。”


    花貓兒咧嘴嘿嘿笑笑,手中長槍再度舞動一番,隨後語氣倒是稍稍恭敬了幾分,道:“知曉小爺的身份,那可真是三生有幸。敢問閣下,可是這片天地的主人?”


    那個聲音再度傳來了笑聲,聽聲音,像是老者。可花貓兒曉得一個最基礎的概念,仙者,不可外在判斷年齡。


    笑聲止,餘音未散,這個聲音繼續道:“你可以喚不穀為睟天,不穀與這片天地相依八千餘年,一度了無生趣。想不到這一千年來,倒是樂趣頗多。”


    花貓兒眉頭微皺,環顧一周,不見這睟天身影,又問:“敢問睟天天帝,那些個下界的天兵天將,自哪一界來?”


    這睟天天帝沉默了些許時間,隨後道:“花貓兒,不穀知曉你的能為。可,你莫忘了,此方宇宙存在之久,你這小娃娃也好,不穀也好,與這宇宙相比,不過塵埃。你自信身為魙的你無人可滅,可你莫忘了,無人可將你抹除,不代表無人沒法擒住你。”


    花貓兒聽了,也不惱怒,反倒聲音恭敬了起來,聽他道:“睟天天帝,小子自然曉得這麽個道理。可為人子為人徒,孝字當先。天下道理這般多,無法麵麵俱到,可若這最基本的孝也做不到。那小子,可就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睟天天帝又是沉默,隨後問:“那,花貓兒,若你曉得了是何人派了那些天兵天將下界,你又當何為?”


    花貓兒嘿嘿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隨後道:“自然是憑著手中長槍,一路殺過去才是!”


    “對方,可也是一方天帝,你,可有能耐?”


    花貓兒未作猶豫,迴道:“自是不敢說十足的把握,可若是放過了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那這俗世,可就不是九重天下的一方世界,就當真再度化為幾百年前,這九重天的奴役之地。”


    睟天天帝聽後,一聲哀歎,道:“若你今日這般做了,仙地禁府的大門,遲早會因你今日舉動而被再度打開。如此,可如你所願?”


    “小子雖不知昔年聖人們為何要封閉仙地禁府,小子也不知仙地禁府之前的俗世是如何的一片天地。小子隻曉得,若不還以那些家夥一些顏色,當真會以為俗世沒人了。”


    睟天天帝哈哈大笑,笑聲裏頭全無嘲諷,好似花貓兒說這話並非自不量力一般。百曉


    “花貓兒,不穀突然開始好奇,好奇你的故事是如何的了?”語落,幾隙停頓,這睟天天帝繼續道,“不穀也好奇,你的兄長為中天界的主宰,你又為何不願司掌東陰界?”


    花貓兒嘿嘿笑了笑,迴道:“小子遊蕩慣了,司掌一方的活兒應當給那些有擔當的人才是。”


    睟天天帝“嗯”了一聲,似乎頗為讚同花貓兒的話。又是沉默了些許時間,在花貓兒身前不遠處,出現了一扇金燦燦的大門,雕龍刻鳳頗為華美。這金燦燦的大門緩緩打開,彩光自裏頭透了出來。


    “小家夥,去吧,這九天的秩序,也是時候有人去捋一捋了。”


    花貓兒如何也想不到,這睟天天帝竟毫不阻攔,直接放行。他將長槍倒插在地,隨後雙手相合,衝這方天地行了一個天揖之禮。禮畢,直接朝那金燦燦大門走了過去。而他那杆酒令長槍,則自行自地上飛出迴到了他手上。


    當花貓兒跨過了那扇金燦燦的大門,一紅一藍兩道影子出現在了原先花貓兒站立的地方。看去,是兩個散著紅藍光芒,身長近一丈的男子。這兩男子身著長袍,也是火紅同冰藍色,臉上的遮眼麵甲一者為鳳鳥一者為水龜。


    這水火二人出現時候是雙手環抱胸前,姿態頗高。可隨後,卻是對著花貓兒作揖的反方向行了一禮,聲恭敬道:“天帝大人。”


    睟天天帝應了聲,隨後道:“卻焚、長淩,你二人隨著這隻魙,一道去一趟廓天之界。”


    聽了睟天天帝的話,這水火二人有些納悶,喚作卻焚的火君忙問:“天帝大人,下仙越界觸犯天規,可要先行告知廓天之界的人?”


    哪知,睟天天帝嗬嗬笑了笑,隨後道:“下界上越觸犯天規,那上界私越又當如何?你二人安心過去,必要之時護這小子一程。”


    水火二人聽後,未再多問,均是恭恭敬敬,迴了個“是”字。隨後,二人衣袍任風拂動,頗為瀟灑朝那金燦燦的大門走了過去。


    而先行越過那金燦燦大門的花貓兒,當他踏入新的天界,不由開始戒備。這新的天界所充斥的威壓,竟讓他最初時候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且這新的天界,與其說是天界,可給花貓兒的感覺,更像鬼界。周遭所充斥的氣息,這分明是可與東陰界相比的鬼氣。


    花貓兒手一揮動,手中酒令長槍,身上的戰甲紛紛化為了黑色遊絲融入了體內。如今看去,他不過是一個身著黑色長袍,麵容俊朗的少年。花貓兒踩出了第一步,腳下的大地竟如同湖麵一般擴散出了漣漪。第二步,第三部,當真如同踩在水麵一般,一圈又一圈漣漪以他的落點為中心朝外擴散出去。


    花貓兒一直朝前走,他未開口,也不見這新的天界有什麽聲響。


    走了得有二十來步,花貓兒停下了腳步,站立在那。沒一會兒,周遭環境開始變化,好似在他身側是二十餘步的位置,均是放了一麵通天的鏡子一般,一共八麵,映射了他八個不同方向的身影。


    花貓兒咧嘴嘿嘿笑,鏡子裏頭的他,也是嘿嘿笑。花貓兒抬起了手,八麵鏡子裏的他,再度效仿了動作。


    “此方天地,可當真有意思。敢問,可是此方天地的主人派下了那些個天兵天將下到俗世麽?”


    原本以為依舊無所應答,哪知,從花貓兒左側的一麵鏡子中,走出了一個同他一模一樣的花貓兒。這花貓兒咧著嘴,一臉邪魅笑容,道:“中天的弟弟,難不成你看不出,那些個下界的天兵天將,是自更天之界下到俗世麽?”


    花貓兒聽後,不由微微蹙眉。更天為九重天的第四重天,他本以為那些個天兵天將可能是第二重天的羨天之界,或是第三重天的從天之界下去,可聽到是第四重天的更天之界,倒的確有些意外。


    花貓兒嗬嗬笑了笑,也未轉過身去,直接對著身前那麵巨大鏡子裏頭的自己,開口問:“聽聞九重天互不幹涉,那你又是如何能號令更天之界的人去做事?這兒,可不會是更天之界才是。”


    “自然不錯,這兒,不是更天之界。因為這兒,是冥府!”


    語落,此方天地的鬼氣愈發濃鬱,甚至天地的顏色也開始變得渾濁,逐漸漆黑。


    花貓兒又是嘿嘿笑笑,臉上的邪魅勁,比他身後那個花貓兒還要令人膽寒心懼。隨後,花貓兒右手朝一側一揮,難以數計的黑色遊絲再動自他身上湧現,在他手上匯聚成了一杆長槍,包裹在他身上化形成了一身戰甲。


    就聽花貓兒聲高亢,霸氣非凡道:“將軍塚,枯骨碑,八百裏黃沙葬英魂。執酒令,耍花槍,神哭鬼懼魔俯首。笑我孤膽無人隨,揮手百萬兵。神策無名,鬼簿無字,任我,天下無雙。”


    語落,有無數的黑氣匯聚成形,從那依舊擴散著水波漣漪的大地中鑽了出來。黑氣所匯聚的,是同他先前黑色遊絲所化一般的,渾身漆黑手握兵刃身披鎧甲的將士。而這一迴,數量之眾,令人咋舌。這,這分明就是一支顏色漆黑的大軍。


    這漆黑的大軍出現的時候,花貓兒周身的八麵鏡子瞬間崩碎,而鏡子外頭的天地,依舊是充斥著黑色的氣息。這漆黑的大軍不斷發出著各種聲音,有歡唿,有咆哮,當花貓兒手中長槍舉天,這數量龐大的漆黑大軍,竟也刹那安靜了下來。


    隨後,又聽花貓兒聲音分外狂妄道:“沉寂百年,也是該讓這些不知進退的家夥,曉得這世間,還有一段傳奇,喚作酒令花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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