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如來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冷小子啊,老頭子我和你說過了,七星劍,的確有七把劍,但第七把究竟叫什麽,在哪兒,要你自己去尋找,去發現。”


    二人啞謎一般的對話,他人不明白,而冷不語,卻是點了點頭。


    隨後,身子一轉,披風微微動,邁步離去。


    出了神機坊,那兩個打鐵的夥計竟是負傷模樣,這倒令人好奇。


    這兩個夥計見到冷不語,均是眼神躲閃。既然不願說,冷不語雖好奇,卻也不打算去問,就徑直離去。


    走在街上,卻不知去何處尋找夭妄。


    自己不去尋找麻煩,麻煩,終究會找上他。


    這次來找麻煩的人,冷不語見了,不由皺眉。雖是頭一次見,可他的眼睛裏頭,卻是對麵前這一群人,不說善意同惡意,他的眼睛裏頭,盡是殺意。


    這幫人悉數穿著華麗錦服,色彩斑斕,料子也好,做工也好,都是上乘。若隻是一幫達官顯貴的,不招惹自己,冷不語權當沒看見。可這一幫人腳上踩的厚重木屐的款式,還有他們那露出了不少麵積頭皮的發型,已然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為首的那人看去,與他冷不語一般年紀,他左手放置在左腰那長刀的刀柄上,右手握著一壺酒。


    這年輕人腳步踉蹌,如同醉酒一般朝冷不語走了過來。


    二人擦肩時候,冷不語嘴角微微勾起,隨後聲音冰,就吐出了一個字:“滾!”


    這錦服年輕人聽了,卻是不惱怒,反倒嗬嗬笑了笑。隨後,這錦服年輕人更是手朝冷不語那側伸的筆直,將手中酒壺遞向了冷不語。


    這錦服年輕人的大鄴雅話說的有些奇怪,可終究是能令人聽明白意思。


    “隻是做大鄴的劍聖,你,太屈才了。和我迴去,我會讓你,做這片大陸的劍聖,甚至,會是整個世界的劍聖。”


    冷不語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隨後卻是一臉笑意。他看向了這錦服年輕人,就如同看一個白癡一般。


    “你是如何到的大鄴?”


    錦服年輕人雖不明白冷不語這話的意思,卻還是迴答道:“自然,是乘船。”


    冷不語搖了搖頭,繼續問:“本座問你的,你,是如何到的大鄴?”


    錦服年輕人有些不明白,他一旁一個鼻毛到上唇的中年腦子小步上前,將嘴湊到了這錦服年輕人耳朵邊,隨後就是幾句耳語。


    錦服年輕人聽了,點了點頭,重新迴答了冷不語這個問題。


    “我,和我的家臣,自然是拿著通關文牒到的大鄴。”


    冷不語聽後,點了點頭,可隨後,卻是語氣戲謔道:“既然,是來我大鄴朝見的,你方才所言所語,身為大鄴子民,我現在殺了你,東離,無可奈何!”


    語氣裏頭嘲諷同威脅意味十足,這錦服年輕人聽了,也是不由皺眉,一臉不悅。


    “冷不語……”


    才用蹩腳的大鄴雅話喊出冷不語的名字,卻是一道寒芒。寒芒過後,這錦服年輕人閉上了嘴。


    而冷不語,則繼續邁著他的小步,朝原處走離。


    這幾個隨錦服年輕人一道來的東離人也是見到了寒芒,其中有文有武。文的隻以為寒芒,看冷不語的手依舊綁在鬥篷裏,而武的,卻都慌了神。


    有個年紀不大的,噌一聲,武士刀出鞘,快步而來,攔在了冷不語身前。


    而那個錦服年輕人,他的頭顱,竟一點點開始移動,最後,整個頭顱掉落在地。這頭顱更如皮球一般,咕嚕嚕朝路邊滾去。


    當街上的人看到這駭人場景,不由尖叫出聲,隨後開始混亂四散逃離。


    錦服年輕人的身子依舊站立原處,隨行人中另一名武者看到錦服年輕人脖子出的切口,更是不由震驚。


    這切口,太過平整。平整的,就如同用刀切豆腐一般的平整。


    而那個年輕武者,此刻正用武士刀指著冷不語,胸口快速起伏,臉上,也均是怒意。


    冷不語笑嗬嗬看著他,出於好奇,問:“你們如強盜一般進了別人的屋子,莫不是,還要主人好吃好喝供著不成?”


    或許這個年輕武者聽不懂冷不語的話,也是個衝脾氣,好似罵了一句,就雙手握著刀,衝冷不語衝殺過來。


    而冷不語一動不動,站立原處。


    就在這年輕武者的刀離冷不語不過三分距離的時候,冷不語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這一次,是他輕敵了。


    雖是及時躲了過去,可他的側臉,還是被這武士刀,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冷不語用手摸了摸那傷口,看著滿手的血,冷不語收起了笑容。


    若此刻傷了他的,是個大鄴人,他這會兒定是笑的頗為癡狂。


    可不巧,這會兒傷了他的,是個東離人。新樂文


    冰藍色的鬥篷被撩了起來,撥到了背後。隨後,冷不語左右手一動,將黑劍破軍同白劍螢燭都抽了出來。


    握劍刹那,氣勢大變,洶湧的殺氣從冷不語身上衝了出來。殺氣如狂風一般撲向了這年輕武者,這年輕武者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這周旁的溫度,真的降低了。


    而冷不語不會給他發愣的機會,手握雙劍,身子一動,已如殺神一般,衝了過來。


    左手白劍螢燭反握,起手一劍,便是天樞貪狼。


    冷不語左手正反雙劍不斷進攻,連劈帶砍。不提冷不語自身的氣息,還有這年輕武者散出的氣息,悉數被冷不語給匯聚。


    這年輕武者,那種壓迫,竟有一種快無法唿吸的窒息感。


    局勢明顯,高下優劣立判。


    不出三個迴合,這年輕武者那華麗的錦服,已成了破布條一般掛在身上。


    而破布條後邊的肉軀上頭,也早已滿是血痕。


    到了最後,冷不語抬起一腳踹了出去。


    這年輕武者身如石塊,被冷不語這一腳踹飛七八丈,最後撞在了一麵大白牆上這才停下。仔細看,他的身子,竟也陷進了這大白牆幾分。


    這人,即便從這大白牆裏頭摳出來,怕也是廢了。


    冷不語握著雙劍,眼神冰寒孤傲,看向剩餘一眾。


    “本座曉得,隨你們一道來的高手不在這兒。如此,本座倒可以饒了你們其中一人性命,替本座,去向那些個高手帶話。”


    狂妄言語,頓時激怒了這些個東離人。


    不論是文是武,這些人,都紛紛抽出了腰間的武士刀。


    隨後,都咿咿呀呀念叨著冷不語聽不懂的東離話,衝冷不語殺了過來。


    而冷不語,嘴角不由勾起了弧度。


    這些人,雖說沒有冷不語看得上的高手,可如果要聯起手來對付夭妄,卻是足夠。


    六把武士刀從不同方向或刺或砍了過來,冷不語卻是左手一鬆,任白劍螢燭掉落,深入石板中。


    他單手緊握黑劍破軍,左挑由撥,動作簡單,不見絲毫華麗。


    卻是這些個簡單動作,讓這衝上來的六個東離人犯了難。他們心中,那亂刀砍死冷不語的場景,並未出現。


    更甚者,冷不語在撥開最後一人武士刀的時候,手腕微微一抖,劍刃朝上了幾分。


    也就是這幾分,黑劍破軍將這人半張臉上的肉給削了下來。


    半麵是血,撕心裂肺的疼痛,令這倒黴的家夥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這人退向了一旁,而冷不語好似全然不準備就此放過了他。他自胸口摸出了一把短劍,隨手一丟,那鍛煉“嗖”一聲,朝那沒了半張臉的可憐家夥飛了過去。


    同伴見狀,想幫他化解。可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短劍直接掠過了這人,就這麽筆直穿透了那個倒黴的可憐家夥。


    這些人,才踏入寒酥城。這倒黴的家夥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才到寒酥城,還未做出什麽能讓家族引以為傲的事情來,就會這般羞辱死去。


    人死萬事休,冷不語手一揮動,那把穿透了那倒黴家夥的短劍又飛了迴來,如同一隻小鳥一般,在冷不語周身環繞飛行。


    “這是,禦劍術!你,你竟然還會這個禦劍術!”


    冷不語聽了,不由眉頭微微一皺。


    他這個的確是禦劍術,卻與人們常規認為的禦劍術不同。可如何不同,冷不語也懶得同這些個東離人解釋。


    “可有想好的,誰想活著?或者,本座此刻就送爾等去見你們的同伴?”


    殺氣,還有那種孤傲的王者之氣。如同最先那個年輕武者一般,這些東離人,大多都不由咽了口口水。


    眼前這大鄴的當代劍聖,太過兇悍了。


    有文的想著,早知道就和另外幾位去執行暗殺任務的大人一道走了。至少,至少有那些個大人在,自己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冷不語看向了一人,這人握刀的手,還有雙腿,均是沒法控製的在顫抖。


    冷不語嘿嘿笑了笑,舉起了劍,指向這個即將崩潰的東離人,笑道:“你可想活命?若如此,就退至一旁。那其餘人,也就可以赴死了!”


    其他人並未說話,都齊齊看向了自己那個已經慌亂不堪的同伴。而那個幹咽口水的東離人,不由抹了把額頭汗水。


    可下一刹那,這東離人卻是意氣風發,衝冷不語高聲道:“你這頭大鄴豬,我們,我們是東離來的使節。你敢殺我們,你不怕引起兩國的戰爭麽?”


    冷不語聽到他這豪言狂語,不由嗬嗬笑出了聲,隨後眼神再度變得冰寒無比,他殺意淩然道:“本座今日殺得,就是你們這幫東離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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