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說出了答案,樺鶯夫人的臉上有了笑容,一臉釋然。而那雙手戴著黑鐵全套的少年春生則一臉疑惑,不大明白,這究竟什麽個意思。


    花無意,花無意?


    這個名字,可有什麽特殊意義麽?


    這迴是樺鶯夫人開口,語氣溫柔,詢問:“惠冬弟弟,你可能把紅紅邀到寒酥城來。他們兄弟二人,也有些年沒見到了。”


    樺鶯夫人也好,白翎也好,如何也想不到,惠冬竟會直接搖頭,拒絕。


    看到二人錯愕表情,惠冬皺了皺眉,解釋道:“嗯,白城主,你不用想著能把我扣下,我雖然打不過你府上任何一人,但是,你們誰也抓不到我,這個我可以確定。”


    聽到惠冬這般言語,不知該說這小娃娃是自負,還是自卑。打不過任何一人,卻又不擔心會被任何一人捉到。


    “嗯,侯爺說,和人談買賣要給對方透些底,但自己也要有些本錢去談。”


    一聽惠冬這麽一句話,白翎當真是哭笑不得。這仲西侯到底是怎麽在教導這孩子,給對方透些底,這孩子透的底,是不是過了些。若當真如他所說,他打不過府上任何一人,那麽這個底,當真是斷了自己生路。


    春生也是年少,聽到惠冬的話,有些不服氣,身子自座位上躍起,揮舞著黑色鐵拳襲向了惠冬。樺鶯夫人見了,正要起身,卻見白翎抬起了手,她也隻得坐下,靜觀其變。


    春生動作迅速,拳帶破風之勢襲向了惠冬,惠冬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當春生的鐵拳裏惠冬不過一尺距離,春生傻愣在了那,他的拳頭落空了,原本就在眼前的惠冬,不見了。隨後隻覺有人一腳踹在了自己屁股上,春生一個身子不穩撞向了原本惠冬所坐的椅子。


    好在春生身手不差,左手拍在座椅上,一個翻身翻過了椅子,站立在了後邊。等他迴頭,卻是依舊不見惠冬身影。春生耳朵微微一動,隨後身子迴旋,拳頭也順勢揮出,可這一拳再次落空。


    接下來,就聽一聲“啪”的重響,一把椅子砸在了春生身上。春生察覺到的時候,太晚了,他勉強抬起右臂格擋,隨後就是那一聲“啪”的重響,椅子砸在手臂上,碎裂毀壞。


    等春生看去,惠冬就站在他麵前,一動不動。


    看到惠冬雲淡風輕,不見表情,春生心頭怒火,炁流動全身,那雙黑鐵拳頭也是散出微亮光芒。春生再次揮拳襲向了惠冬,卻見一道白影閃過,白翎擋在了惠冬身前。春生這一拳太過兇猛,還要收力,已經太遲。


    春生有些惶恐,白翎卻隻是左手負後腰,右手抬起以掌對拳。


    當拳掌相擊,一聲震天響動,散出的氣息化作漣漪,波及茶幾木椅,都是碎裂毀壞。


    春生收了拳,單膝跪地,聲音惶恐道:“城主,我······”


    白翎收迴了掌,卻是哈哈大笑,隨後道:“春生,跪下作甚,起來。你的拳頭相較幾個月前,倒是硬氣了不少,好事,好事。”


    抬頭,看到白翎雙手負後腰,毫發無傷的樣子,春生也是鬆了口氣。可隨後,他想到自己這用了七八成力的一拳,城主竟是接得如此雲淡風輕,雖說心中佩服城主修為過人,卻也是感覺自己火候欠佳,得繼續修行才是。


    白翎才轉過身,惠冬便沒了影子。白翎嘴角勾起邪魅一笑,覺得有趣,下一瞬,他也作白影消散。


    這一迴這大廳裏頭就有了熱鬧可看,任是惠冬身作鬼影逃竄,白翎都可作白影跟隨在他身後,不近,也不遠,就是那麽恰到其處的落後三兩步。


    惠冬再次出現,站在原地不動,白翎跟在他身後,麵帶笑容,也不動了。二人相視,惠冬也是咧嘴而笑,可這小娃娃的笑容,卻是有幾分陰森,與那先前的木訥有些大相徑庭。天合


    不等白翎繼續疑惑,隻覺一陣風起,迴過身時,已經太晚。白翎摸著自己的臉,上頭有些水漬,那是原本侍俾給惠冬端上來的茶,他沒喝過,如今卻用來衝白翎證明自己。


    白翎無須朝後或其他方位去尋找惠冬身影,因為這小娃娃就站在他身前,站在原先的位置。若非惠冬腳下還有氣息流轉,當真是以為這小娃娃不曾挪動過半步。


    樺鶯夫人也好,春生也好,他們看到白翎的臉上又茶水還有一片泡爛的茶葉,都是不由一驚。春生更是怒氣上湧,再次揮動拳頭想胖揍這惠冬一頓,可白翎卻笑了,笑得暢快,笑得放肆。


    惠冬也是納悶,一臉疑惑,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白翎。


    白翎收了笑聲,滿臉笑意看向惠冬,他點了點頭,以示肯定。白翎步子均勻走迴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樺鶯夫人遞給手絹讓他擦了擦臉,白翎擦幹淨了臉,長籲一口氣,道:“痛快,果然啊,術業有專攻,論身法,小兄弟或能和天下四位盜王有的一拚了。”


    這並非恭維抬舉的話,可麵對白翎這一句肯定言語,惠冬卻是搖了搖頭,這不免令白翎好奇了。


    惠冬兩頰鼓了鼓,語氣之中竟有了幾分不服氣,道:“我跑不過他。”


    “哦,誰?”


    “那個黑鴨子。”


    “黑鴨子?”白翎有些疑惑,可隨後想到黑鴨子,黑鴨子,這小娃娃說的應當是黑頸鶴。堂堂俊子被一小輩稱作黑鴨子,若黑羽本人知道了,不知該如何表情。白翎無奈一笑,哈哈幾聲後,繼續道,“這白影夭妄在我寒酥城,若有機會,倒可以讓你二人見見,或對小兄弟你的修行之道,會有所幫助。”


    聽到白翎談及夭妄,樺鶯夫人臉色一變,滿臉愁雲。


    而惠冬,卻再次搖了搖頭,解釋道:“不能讓白影知道。”


    白翎微微一愣,明白了過來,或許這小娃娃身上還有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是白影俠盜不能知道的。


    或許覺得站著太累,惠冬走到了最初春生坐的那把椅子,坐下。這可惹得春生不樂意了,正要上前說理,可聽到樺鶯夫人輕輕一聲咳嗽,也就作罷,坐到了惠冬身側的那把椅子上。


    “你與紅紅是兄弟,那麽孤就托個大,我二人,可作兄弟?那麽孤,就自稱為兄。為兄有愧紅紅,可身兼一城百姓安康之責,沒法隨意離開寒城。所以,惠冬,你可能幫為兄將紅紅邀來寒酥城,讓我兄弟二人重聚?”


    惠冬未作猶豫,直接點了點頭,道:“可以,但是······”


    肯定之後又是猶豫,這令白翎有些納悶,一臉疑惑。


    惠冬看著白翎,皺著眉,又是兩頰鼓了鼓,好似最終做了決定,開口道:“如果告訴了少紅,那麽侯爺會知道。你們都是城主,不該讓對方知道對方的秘密。”


    一聽惠冬竟是擔心這,白翎更是不由哈哈大笑,隨後道:“小惠冬啊小惠冬啊,你可莫要忘了,算起來,你是仲西侯仲城主的人,這天下間,不論損害誰的利益,隻要是與仲西侯與西地不夜城有好處的,你就應當去做。”


    聽著白翎這般說,惠冬眨了眨眼,開口問:“那我該告訴侯爺嗎?”


    白翎不禁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言語。一旁的樺鶯夫人這時開了口,道:“寒城之主為人光明磊落,紅紅與他血脈想通,自也是同樣品性。想來紅紅不願虧欠與人,你將事情告訴了紅紅,那紅紅,就應當會告訴仲城主。”


    惠冬點了點頭,他看著樺鶯夫人的臉,這女人,可真好看。惠冬又想起了那個一身銀甲背著無鞘虎頭刀的女人,那個女人,也很美。


    或該說,那個女人,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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