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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雨夢樓.玉鳴江岸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濕了岸邊花草。一處茶肆,幾人肆外飲茶,一女毯上舞。


    異域的舞姿,腰肢銀鏈上係的鈴鐺,隨著舞姿擺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鈴響聲。和著一旁老者手鼓的節拍,舞姿曼妙迷人。


    “師尊並不著急修複大宇鏡?”


    “要修複大宇鏡不是一夕之間可以完成的事”


    “這裏有師尊在意的人?”


    “算有吧”


    兩人喝完茶,迴到一處打漁人居住的小木屋,江水湯湯,夕陽斜下。


    “老人,我來幫你”


    “不用了,已經炒好了”


    老人將炒好的飯菜,擺齊在桌上。


    “閻姑娘,他真是你的師尊?”


    “嗯”


    “你的師尊真年輕”


    閻惜淡淡一笑,道:師尊他…他一直是這樣。閻惜夾了一筷紅油菜放到老人碗裏。


    漁船歸來,江麵萬燈火,打漁人滿載喜悅各自迴到了自己安樂的小窩。


    月夜沉,江邊柳。


    “難得,這樣的亂世還能有這樣安寧、供人棲身的地方”


    “這是我們所羨慕不來的。你來這裏不是隻為欣賞這萬千漁火?”


    “今日毯上跳舞的人叫羅娜,她有一閨中好友叫玉嫵,殺掉玉嫵,替代她”


    “我不無由殺人,理由呢?”


    “魔域羅刹殿主手下的執法長老被殺了”


    閻惜有些許驚訝。


    “我想一探江山雨夢樓的實力”


    早晨,晨曦的光落在江麵,玉鳴江岸邊的茶肆又開始了一日的繁忙。


    幾張桌凳,一壺好茶。


    後院,窗前的妝台,銅鏡裏映出一張姣好的容顏,晨光落在紗幔。


    侍女低垂著頭,端著一盆水推門走進,麵紗遮臉。赤著腳,腳腕銀鈴晃響。


    “靳柔,把水放好,過來幫我看看戴那對耳墜比較好看”


    “好”


    靳柔放下水盆,玉嫵轉身,眼中來不及驚愕,頸上多了一條血痕。手垂地,腕上的翠玉珠子滾落一地。


    門外一雙腳步走近,閻惜扯下紗幔遮住地上人,扯過紗幔罩住自己。


    “玉嫵,你在做什麽?”羅娜以手叩門。


    “一會就出來”


    “你的聲音怎麽呢?”


    “喉嚨有些疼”


    “那你多注意”


    “好”


    閻惜小時侯隨阿娘葉若蘭去過魂鈴塔國,那裏的話她聽得懂也會說。


    茶肆外的毯子,閻惜裝扮成玉嫵,遮臉舞了三日刀。


    江水流,和著流沙,滾滾遠去。


    遠峰上,一輪彎月掛在天際。


    一人風塵仆仆趕來,額間的墜飾散著冷冷的光,發後的紗巾被風吹鼓著,紗巾的邊緣連綴著小粒明珠。


    “女人”左祁爾訝異。


    “是閣下約我來這裏?是你殺了我阿妹?”


    “三招,試出你的能力”


    劍出鞘,劍光縱橫,翻起地上的塵沙,道道飛向抱琵琶的玉琊。旋空起,指尖弦上音,一道道淩厲的光打出,招相碰,餘力橫蕩千峰。


    “不錯”


    左祁爾麵具下的容顏展笑,劍變招,人影分化。


    “月下.殺”


    “弦音萬裏”


    招相對,朱弦斷,玉琊被劍氣掃中倒步退,嘴角染血。


    翻開琵琶,兩柄短劍落手,劍相交,劍光映亮黑夜,錯身過,映著兩人冷冽的雙眼。


    掌相接,四目凜對,地陷三尺。周遭崖裂。


    玉琊額頭汗涔涔,嘴角溢血。


    一道強烈的劍氣打入二人之間,兩人被震開。


    “厲害的劍者”左祁爾道。


    臧十三眼一冷,無數劍飛出,左祁爾用心以對。


    “你、沒讓我失望”


    “閣下的修為也令我吃驚”


    左祁爾一拂袖,收劍迴鞘。


    “再會、玉琊樓主”


    玉琊的目光從離開的背影收迴。


    “你怎麽跟來呢?”


    “我見你走得匆忙,有些不放心。你無礙?”


    “沒事”


    “武林中劍術有這樣修為的人不多,我一定要查出此人是誰”


    “臧十三,我們迴雨夢樓”


    閻惜站在窗口,見窗口外有奇異的大鳥飛過。


    關上窗,收拾好行李,到了玉螺江畔。


    冷冷江畔,迷蒙夜色,一艘大船停在岸邊。


    “來了。上船吧”


    閻惜跟著左祁爾走上船,撩開船簾,找了一處空地坐下。


    “你跟她交手了,她的武功如何?”


    “不錯”


    “這隻是江山雨夢樓的一角而已”左祁爾眺望著船艙外的夜色。閻惜見他的眼底有些許煩憂。


    船在江上行了數日,一日夜晚,水上寒冷的煙霧繚繞,江風一送吹開漂蕩在水上船的簾紗,冷得沁人膚骨。


    閻惜醒來,聞江岸之上有沸騰的喧嘩聲。


    還有星星點點的火把。


    “到禍風島還有一段路,我們的幹糧也快沒有了,上岸去看看能不能找一些?”


    “嗯”


    兩人上岸,幾多火把映照下,搭建著一個比武擂台。


    一個穿朱紅衣服的少女,一條青色的辮垂在胸前,幾根稀有的翎羽插在頭上,使著一支銀槍,正對戰著一個掄大刀的挑戰者。


    而在擂台的一處角落,放著一個偌大花瓶,瓶裏插著數枝嬌豔欲滴的玫瑰。


    少女一聲輕叱,□□中挑戰者手腕,大刀脫手,挑戰者腳下不穩、連步倒退,落下了擂台。


    少女將頭上插的一枝玫瑰,丟進了背後方花瓶。


    一人跳上擂台,手中也拿了一枝新鮮的玫瑰。


    “畢蓮姑娘,請了”


    挑戰者使雙刀,刀槍交手,畢蓮接過玫瑰插入頭上。


    刀影快,槍刃利,兩人幾番過手,不分勝敗。


    挑戰者極招上手,畢蓮頭發被削去一綹,玫瑰掉下,畢蓮收招、躍身起,用嘴叼住了花莖,腳落地,不料腳下木板‘喀嚓’一聲斷裂。


    擂台下,左祁爾見狀,身形一動,將畢蓮救上了擂台。


    “姑娘,你無礙?”


    “哦,這是你的花”


    畢蓮笑著接過,走到了一位老者身邊,


    低語了幾句。


    老者走出,向著底下人,道:這隻是一場意外。壯士,明日再與我這孫女比試如何?


    “是我方才出手重了,還請老者、畢姑娘見諒”


    “哈哈、好說,那今日便到此”


    眾人散去。


    小屋中,閻惜看到,垂在畢蓮耳後的幾片鳥翎晃動著,畢蓮想事入了神。


    “畢姑娘”


    畢蓮迴過神,卻不小心帶倒了桌上茶水,水流到了閻惜衣上。


    “對不起,我屋中有幹淨的衣服,你進屋換”


    “沒事”


    “換下吧,衣服濕了,容易得傷風,這裏夜晚可是很冷的”


    閻惜拗不過,進屋換了身。畢蓮見眼前人,粗劣的布衣,青絲不挽,雖右眼有一道傷,卻不影響其美,畢蓮不由自慚形穢。


    “閻姑娘,你們是去禍風島嗎?”


    “嗯。我們船上幹糧不夠了,想向姑娘討些?”


    “這沒問題”


    畢蓮走入屋中,拿出了些幹糧,道:我送你們離開。


    畢蓮送二人到江邊,目光卻不時停在左祁爾臉上麵具。


    忍不住伸手去揭。


    “我師尊相貌醜陋,隻怕是會嚇著姑娘”


    閻惜擋下了畢蓮的手。


    “我隻是一時好奇,對不住。你們多保重”


    “保重”


    畢蓮看著船遠去,才迴到自己小屋。


    天上無星也無月,無垠的天空,江上寂靜。


    “你的眼底,我看見了迷茫”


    “剛才那枝紅色的花,讓我想起了一朵紅蓮和一朵黑蓮。我記得我在等一個人,可我也忘記我在等誰了”


    “從滿頭青絲等到了一頭銀發”閻惜手指挑起了一綹銀白的發,發尾從指尖滑下。


    “有等的人總比沒人等好”閻惜眼中劃過一抹黯然。


    “你我恩怨,終有一日會了結。剛才的事,我是怕姑娘見著你,一見誤終生。我不介意有這樣一個善良的師娘,卻也不忍她丟了命”


    “女邪如何覺得殺手這條路?”


    “一條不歸路”


    “既是不歸路,不歸路上又何必再帶一人沉淪呢?好好看著夜吧,雲鏡可難有這樣的寧靜”


    第六節


    一處詭異的宮殿,一張獸骨拚接的猙獰王座,狄王正凝神看著麵前桌上鋪展開的上古卷軸。


    眉眼凝肅,胸口野心搏動。


    “父王”


    “次來得正好,為父正欲開啟天旋,釋放三罪奴”


    “三罪奴一旦被釋放,要想再收服便難。父王怎想動用這禁忌力量?”


    “古卷上記載,在禍風島藏有一紙神兵卷,三罪奴的武功正好用在此地”


    “那孩兒即日便動身”


    “這事讓次槐去。魂鈴塔國那邊離不開你,‘魂鈴’的舉動你要時刻注意”


    “可次槐年幼…”


    “好了,無需再說了”狄王已不耐煩,擺了下手。次退去。


    “國王”


    一隨侍端上了一個獸骨玉盤,道:這是城外一人送來的。


    狄王看著玉盤中的一物,將令牌拿到手中,蒼老卻勁健的手撫摸著上麵的鳥獸紋。


    “黑木令”


    “死亡追逐又開始了嗎?”


    眼底翻滾著的是王者的霸氣與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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