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為了生計,白天四處奔波的人,不由是在這裏,歇下了腳,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


    見天色已然是昏暗了起來,有些人還特意點起火把,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能夠看清楚,還是想讓鄙視武功的人看清楚,將四周照的宛如白晝。


    看著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眾圍觀群眾,看得不亦樂乎的傻樣,蘇伊諾的心中卻很不是個滋味。


    都說這天下沒有白癡的晚餐,那憑什麽自己餓著肚子,來豐富別人的夜生活,這太沒有道理了。


    真心是希望季曜沂能夠快點停手,免得被當成耍猴一樣觀賞,可是一轉眼,蘇伊諾覺得不對勁了。


    看都給人看去了,現在停手也沒多大的用處啦,畢竟停下來了,還得挨餓呀?


    李清遠一天掙得那幾個同伴,早在喝茶那會兒,就被她花的差不多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禿瓢老板,說什麽也不肯將茶水錢記賬,非要蘇伊諾給現錢。


    為了這事,蘇伊諾都差點放火燒了這間客棧,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因為蘇伊諾的原因,直接被蘇憐直接在房頂上,開一個不小的天窗。


    而那禿瓢老板,顯然是看見兩人的比試,不由是臉色蒼白,屁都不敢放一聲的離開了。


    這不由是讓蘇伊諾,對著著他灰溜溜的背影,恨恨的吐了以後唾沫,還真心是特麽的欺善怕惡。


    蘇伊諾這時顯然是想到了什麽,既然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眼下當然不能讓這些圍觀群眾白看。


    於是蘇伊諾急急忙忙的擠出人群,不多時再迴來的時候,身邊不僅是多出了李扶桑,手上還拿著一個,不知道在哪裏找到的銅鑼。


    賣藝,這絕對是是一個江湖救急的好辦法,自古就有武林中人,口口相傳的一門絕活。


    真所謂行萬裏路,吃百家的飯,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指要飯的乞丐,而是這種,行走江湖,而時運不佳,沒有了盤纏的江湖中人。


    而今天正好,有季曜沂賣力的演出,又有一眾圍觀群眾,這不由是給蘇伊諾這個想法,有了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


    說幹就幹,蘇伊諾也管不了那麽多,手上的銅鑼一敲,發出一聲驚人的聲響,這便算是開張了。


    “各位鄉親父老,我幾人行走江湖,初次來到貴寶地,不想盤纏散盡,今天特在此表演一番,耍點功夫,算不上絕活,但也是被生活所迫,如果各位大爺,夫人,公子,小姐,如果覺得看得過眼,那便打賞幾枚銅錢,給我幾人,換個果腹之物,來來,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咯!”


    蘇伊諾一邊敲著銅鑼,發出一陣陣驚動心弦的聲音,一邊嘴甜如蜜一樣,對著一眾看熱鬧了人喊道。


    在喊得同時,也不忘一個勁的給李扶桑使眼色,讓她走到人群中去討錢。


    她手上的銅鑼的關係,鬧出的響動,不可謂不大,頓時便是將周圍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好在季曜沂與楊千葉,沉心在武功的領悟中,沒有那閑工夫搭理她,要不然真心能給她,活活的氣死。


    而被她強行拉來的壯丁,李扶桑作為一個大小姐,顯然對當觀眾下討錢的事情,感覺上有些不好意思,很是猶豫,要不要去討錢。


    直到蘇伊諾的一通開場白結束,李扶桑依舊手上拿著一個小盆,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蘇伊諾見她這麽的羞怯,不由是心急了起來,要說這賣藝謀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好的。


    其中的門道,那是多了去了,本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有人表演,有人收錢這麽的簡單。


    想讓別人心甘情願的掏腰包,這其中可是有相當大的技巧,就不如說,蘇伊諾剛剛說的這段開場白,就很有講究。


    這銅鑼這麽一敲,代表著開張,那又是什麽開張呢?


    在場的每一位的心中,多半是能猜到的,賣藝,沒錯就是賣藝,說起來免費看的表演,和花錢看的表演,在心情上,就有很大的區別。


    而今天正好時間趕的巧,免費的表演已經是看了好一會兒了,而現在卻又來收錢,這不由給人在心裏上有一種巨大的落差的感覺。


    要是一早知道要收錢,說不定就不可能,看得這麽的開心,這麽的投入,也會有很大一部分人,根本覺得花錢看很不值得,便會直接的離開。


    可要知道,人呀,可是群居的動物,眼下要是有一人離開,那麽肯定會一走一大波,最後幾乎不會有人留下。


    即使真正想看,願意花錢來看的人,也會跟著那些不想看的人離開,這就是一種從眾的心裏,尤其表現在吃瓜群眾的身上。


    在這些人的心中,不由是想什麽事情的時候,都要加上一句,‘他們都’,他們都走了,那我也走吧,他們都看了,拿我也看吧,他們都給錢了,那我也給錢吧。


    所以說,在蘇伊諾說著開專場的時候,是最容易要到錢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人們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


    隻要有一人給錢了,那麽後麵的人,也一定會跟著給錢,這就是一個從眾的心裏。


    而對於一些男人來說,這還牽扯到麵子問題,這些都不計較,反正隻要李扶桑這個時候,去討錢,隻要將手中的小盆,向人的麵前一放,可定是能討到錢的。


    為了能讓李扶桑的行動,效果顯著,也是更容易得手,蘇伊諾的開場白中,還特意的說明了,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也沒關係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是一句廢話,誰不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有豈能聽不出其中的道理。


    但是說出這句,和不說這一句的效果,顯然是天差地別的兩個局麵,這裏就不多做說明了。


    隻說說眼下,由於李扶桑的猶豫,已然是將蘇伊諾一心構建出來的最好效果,給白白浪費了。


    已經是迴過神來的人群,這個時候,心中不免已經有了計較,誰也不是冤大頭,誰又不心疼自己口袋裏的錢呢?


    這不由是讓蘇伊諾,心中焦急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看著李扶桑一臉的忸怩,不由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些沮喪了起來。


    而就在蘇伊諾感覺,今天晚上又得餓肚子的時候,另一邊的人群中,卻是沸騰了起來,吵吵嚷嚷的,讓蘇伊諾,不由抬頭看了過去。


    可是這一看不要緊,隻見蘇憐這女人不知道在聲明時候,居然也是不知道,在哪裏拿了一個小盆。


    正一邊接受著一眾人群往小盆裏扔錢,一邊一臉媚笑的對著給錢的人,一嘴一個,謝謝哥哥呀,謝謝姐姐呀,您越長越是漂亮了,的答謝著。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英雄所見略同,她也是同時到想到這個主意?


    不可能,明明是來搶飯碗的,媽蛋!


    蘇憐根本沒有敲鑼,也沒有說賣藝的專業開場白,她不過是聽到了蘇伊諾的鑼聲,而零時想到的一個,有可能氣到蘇伊諾,來達到報仇目的的一個辦法。


    卻是沒有想到,結果卻是出奇的好,眼看著小盆中的銅錢,卻來越多,已經是不下百枚之數,心中不由是開心了起來。


    偷偷的看了一眼蘇伊諾,發現他倆人正一籌莫展,而顯得有些憋屈的樣子,蘇憐的臉上,不由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一樣的笑了起來。


    她這個嘲笑中帶著鄙視的笑容,不由是讓蘇伊諾恨得牙根癢癢,再看看臉色微紅,還在因為羞澀,而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李扶桑。


    心中那個氣呀,都不打一處來,真心是感覺,李扶桑這個小姐,挺大個人,怎麽連這一點點的小事,都是沒有辦法辦到。


    不過眼下這個局麵,還算不得太壞,畢竟不管怎麽說,蘇憐也是開了一個好頭。


    說起來在表演的又不是隻有季曜沂一人,這樣看看起來,別人倒是就看不出,這是不相幹的兩家人在賣藝。


    這會兒再去,顯然為時不晚,那些給了蘇憐錢的,不可能再給,但是還有不少還沒來得及給錢的人,可不能都便宜了蘇憐。


    蘇伊諾這樣一想,不由將李扶桑手中的小盆給奪了過來,不管怎麽樣,能討到多少算多少,再不出手,可真就沒有幾個人了。


    心中做出決定,蘇伊諾一個轉身,輕功施展起來,便是撲向了吃瓜群眾,與蘇憐開啟了搶奪資源模式。


    還別說,蘇伊諾的這一手踏雪無痕的絕活,可不是蓋的,華麗麗的身姿,在空中徐徐的飄來,不由是讓眾人眼前一亮,隨即驚唿了起來。


    反正都是給錢,多看一段表演,自然更加的心情愉悅,這樣一來,蘇伊諾雖然不是最先出手,但是比起蘇憐來,倒是得到的報仇更多。


    兩個男人在比武,兩個女人在搶錢,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很是荒誕,但確實是在眼前正發生著。


    當尋找千機門無果的李清遠迴來的時候,看著客棧前,人山人海的人,還以為是客棧失火了呢。


    心中擔憂祁磊與眾人的安危,李清遠不顧一切的擠入人群,進而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驚得他真心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一邊是刀光劍影的季曜沂,正和別人驚險的過招,一邊是上竄下跳的蘇伊諾,正在,呃??正在接受別人的慷慨解囊。


    這是一幅怎樣詭異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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