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實實在在的豔遇,著實是來的太巧,也太難以預料,早已出乎了季曜沂的思考範圍。


    目光中隻有蘇伊諾那睜圓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反倒是將正在生死關頭的事,拋在九霄雲外。


    “啊!”


    而這時,一道淒厲的慘叫傳來,倒是讓蘇伊諾的神經,不由的跟著跳了起來,連忙掙脫開季曜沂的懷抱,從地上給爬了起來。


    一雙驚駭著,好像難以接受現實的眼睛,也不去擔心那劍客是不是殺了過來,而是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季曜沂。


    煞白的小臉上,又是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了數次,最後卻是,不可思議一般,快速的爬上了一抹桃花燦燦的紅霞。


    季曜沂望著她那張靈動,而春意黯然的臉龐,自然是覺得別有一番韻味,可他也著實沒有蘇伊諾那樣的沒心沒肺,什麽時候都能忸怩得起來。


    目光快速的將她表情印在心中,便是翻身而起,將蘇伊諾護在身後,一雙黑眸如鷹,目光如炬的在黑暗中,搜尋那劍客的身影。


    他可不會認為那劍客,能夠為免費欣賞到這麽難得一見的場麵,而心滿意足的離開。


    而卻卻是如季曜沂料想的那樣,那人自然不會離開,隻是好像被他倆,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肆意亂搞男女關係。


    旁若無人一般,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的一幕,好像是將他給氣得不清,一雙持劍杵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嘔出了幾口悶血來。


    季曜沂望著他這副模樣,顯然是身受重傷,心中驚疑的看了看手中的軒刀,那刀尖上果然有些血跡。


    心中一跳,隨即驚出一句,“咦?難道生死之間的磨練,還真讓武功突飛猛進了?”


    事實上,天真的季曜沂嘴唇上還留有蘇伊諾的餘香,他哪裏能猜到,這武功高強的劍客,其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和蘇伊諾一樣,是自己對著軒刀撞了上去。


    不得不說,世間上即使有一心二用之人,那也是鳳毛麟角,必然是練就絕世武功的曠世奇才。


    當然,眼前的這名劍客,肯定是不再其中,要不然也不會盡幹些見不得人,偷襲女孩子的勾當。


    就在剛剛,他一麵為給季曜沂準備陷阱,見他義無反顧的上鉤,心中自然竊喜,可誰想他長劍之中,還追逐著完全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的蘇伊諾。


    他哪裏能料想到,蘇伊諾會在那麽危機的時刻,猛然轉身,一心是想拉著同伴一同共赴黃泉的意圖。


    也就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剛剛浮想竊喜的心思,不由一驚,沒等他迴過神來,手上長劍卻是隨即變換劍招,向著蘇伊諾繼續殺了過去。


    身隨意動,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很是誠實的身體,卻也是隨著變化的攻擊,向兩人飛射了過來。


    於是他就悲劇了,長劍淩空追擊而下,卻沒有意識到,被蘇伊諾身體擋住的軒刀。


    軒刀在寒光一閃,掠過蘇伊諾飄飛的裙杉,再當他發現,想要避讓的時候,那軒刀卻是隨著兩人摔倒的姿勢,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給他,便是紮進了心口。


    也好在季曜沂不是有意為之,他在全力護住心脈的同時,倒是沒有受多大的傷。


    他連連嘔出幾口悶血,也的確不是因為刀傷,而是這結局太過出乎他的意料,讓他急火攻心,這才血脈噴張,是傷上加傷。


    峰迴路轉,三十年的河東,三十年的河西,季曜沂鹹魚翻身一樣,望著幾次都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也能落到這樣的一步田地,怎麽能不叫他心中暗爽。


    手中軒刀一凜,季曜沂可不會放虎歸山終成患,怎麽能輕易的放過這,既能鍛煉刀法,又能出出惡氣,這樣絕佳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舉著一雙滿是兇光的丹鳳眼,那人望著漸漸走進的季曜沂,命運如此反轉,真是讓他有些始料不及。


    心中怒火難平,不由又是一口悶血嘔出,可怎麽想破船也有三千釘,瘦死駱駝不也比馬大。


    這人摸一口鮮血在手背上,看了看,鮮紅的血光,著實的刺眼,不由讓他的目光,也是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再抬起那陰騭的臉龐,看著季曜沂,不由目光中,多時多出了幾分狠色來,不等季曜沂靠近,他便是手腕一轉,劍影飄動。


    化被動為主動,先聲奪人,向季曜沂殺了過去。


    他雖然有傷在身,但驚怒出手,也全是殺招,一點不由餘地,劍氣便向季曜沂籠罩了過去。


    季曜沂見他現在還有這般卓越的劍氣,也不敢怠慢,本事就是有拿他練刀的打算,他如是一蹶不振,季曜沂反而覺得沒有太大的意思。


    “來的好!”


    眼見長劍在虛空之中挽出一道絢麗的劍花,季曜沂隨即全身勢氣外放,軒刀在手,鳴鴻刀法最為勢大的一招破字決,直接使了出來。


    刀光劍影之中,兩人你來我往,季曜沂雖然有些乘人之危的感覺,可想來眼下倒不知講究講江湖道義的時候。


    兩人鬥成了平手,倒是徹底的忘記了,站在一旁,還在忸怩的蘇伊諾。


    但是蘇伊諾也沒閑著,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刀光劍影中的兩人,眼前不由一亮,心中對季曜沂的刀法不由驚異。


    “生死磨練人呀,沒想到這小子的刀法,經過死裏逃生,居然眼看著進步!”


    與她同樣的驚訝還來自那不知名的劍客,雖然是身受重傷,劍法不能完美的發揮。


    但是與季曜沂交過手的他,還是認為季曜沂將是他劍下的又一個亡魂!


    而剛開始,事情還是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季曜沂在他的淩厲攻擊下,也是疲於應付。


    可是越打,他越是感到心驚,因為季曜沂的刀法,越戰越是熟練,現在不但是沒有落敗的跡象,反倒是隱隱的將他給克製住了。


    “你這小混蛋,居然敢用你大爺煉刀法!”


    雖然心中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心中驚怒,手上長劍頻頻揮動,可也挽迴不了,早已注定的敗局。


    “你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


    季曜沂嘴上一說,手上毫不懈怠,鳴鴻刀法渾圓,大開大合之間,卻是章法穩健,已經是將對方死死壓製。


    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有傷在身導致體力的消耗巨大,手中長劍揮舞的也越來越慢,漸漸的支撐在軒刀下,也隻能保持著招式的形意,卻毫無招架之力。


    “季曜沂加油,打那老王八的左邊,他那裏受傷是軟肋!”


    忙裏偷閑的蘇伊諾,眼看勝利在即,不由開始為季曜沂開始歡唿起來。


    而有過一次這樣經驗的季曜沂,不由照做,果然得逞,一刀劃在那人的左手臂上。


    那人心知,敗局已定,不由心生退意,想就此遁去,改日報仇。


    可是季曜沂勝券在握,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手中軒刀一橫,便是橫掃千軍之勢。


    眼見刀鋒距離那人越來越近,季曜沂的心中,卻好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突然在心中冒出一個想法,感覺蘇伊諾要說話。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再這個關鍵時刻,再胳膊肘往外拐,指導他反敗為勝呀!”


    真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自覺的聽從了蘇伊諾的指點之後,季曜沂不由在腦海中想起了,與靈蛇教弟子在客棧中的那一幕。


    而這時,蘇伊諾的聲音,果然是在耳邊清晰的傳了過來,這不由將季曜沂驚得慌了手腳。


    刀鋒一偏,便是給那人躲了過去,望著隻在那人的後腰上,劃破了衣服,季曜沂不由有些失望。


    “哦,我想起你是誰了!”


    致命一擊沒有得逞,季曜沂再想追擊,已經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望著那人,跳到一個假山上。


    這時,蘇伊諾的聲音,才完整的落在他的耳中,不由感激的送給她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還真是自來熟,看見誰都認識!”


    望著蘇伊諾,季曜沂頓時感覺到心中一陣無力,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人好像也是聽到了她的話。


    居然已經是躍在了假山上的身影,不但沒有直接逃走,反而是一頓之後,便迴過了頭來,有些懷疑的開始打量起蘇伊諾。


    “你是驚鴻劍,白,白,白什麽來著?哎呀,想不起來了。”


    蘇伊諾說著,便有些痛苦的敲起了小腦袋,好像是迴憶一些事情,讓她的頭很疼痛一樣。


    而那人見她還真是報出自己的名號,不由有些感覺失色的感覺,鐵青的臉上頓時有些煞白。


    一雙丹鳳眼在蘇伊諾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後,便又是恢複了過來,對蘇伊諾點了點頭,隻是語氣有些驚疑,對蘇伊諾問道。


    “你這丫頭姓蘇?”


    見蘇伊諾點了點頭後,他便是感覺有些明白了什麽似得,從鼻息中微微哼了一聲之後,便是轉身,消失在了黑幕中。


    接著一聲虛無縹緲一般的聲音傳來,不由將蘇伊諾與季曜沂的臉色,同時變了一變。


    “蘇家的丫頭,記住我叫白無追,下次見麵的時候,你母親欠我的東西,我定要在你身上,討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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