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何奇爭這個老光棍,雖然眼下不知道,但顯然,他不僅能討迴他的家產,還能抱得美人歸。


    李清遠心中雖然覺得沒有得到他的同樣,不過看他那清潔溜溜,靠著絕世輕功,居然翻牆偷盜,來報仇的吊絲模樣。


    還是覺得這個結果,無論是前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對茶餘飯後談資的渴求。


    還是對於命運本就牽扯在一起的兩家人來說,這無疑是摒棄仇恨,皆大歡喜的局麵。


    於是李清遠,便是對著已然是黑壓壓的人群,大聲說道,“風城本來就沒有采花賊,一切都是何奇爭,嫌棄白大小姐容貌鄙陋,背棄婚約的鬧劇!”


    此言一出,聽得在場之人,無不是覺得劇情起伏跌宕,一波三折。


    白家背地裏聯合官府,霸占何家的財產,雖然雖然隱晦,但還是有自以為聰明的人察覺。


    對白家不擇手段的做法,早就心懷不滿,今天又是得知白書雅被擄走,在經過李清遠的誤導。


    不由對她可能被風城盛傳的采花賊侮辱的事情,感覺到有一種善惡終有報的爽快。


    而白書雅又將救命恩人的做法,無疑是將她的心虛表露無疑,大有倒打一耙,欲蓋彌彰的嫌疑。


    將人們本就被誤導的情緒,激發到一種不可不信的地步,對白家的厭惡讓所有人將白書雅的報應坐實。


    眼下李清遠這個已然是眾人最信任,也是最同情,代表這正義的人再次開口。


    將白書雅的負麵影響,全數的推到何奇爭的身上,‘婚約’兩字一出,無疑是一枚重磅的**。


    將所有不能解釋的事情,痛快而又深沉的炸了出來。


    這無疑是直接告訴眾人,都是何奇爭的錯,他因為嫌棄白書雅的容貌,背棄婚約。


    白家覺得沒有臉麵,或許還有不為人知的隱情,這才接受了何家的財產,更可能何員外的死,就是被何奇爭給氣的。


    雖然對何奇爭居然能嫌棄白書雅容貌,這個理由有些不置可否,但那又有什麽關係。


    也許正是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讓何奇爭做出背棄婚約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而這個被埋藏在所有真相之中的真相,才更符合一個秘密的本質,對於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


    一雙雙帶著滿是鄙視與憤怒的目光,統統的落在被綁得和一個粽子一樣的何奇爭身上。


    眼下眾人的潛台詞,無疑是這樣的,“真是活該,難怪白大小姐要把他揍成這副德行,原來是背棄婚約的無恥之徒!”


    被黑壓壓的人群,用滿是責怪的鄙夷的目光看著,何奇爭心中的委屈,估計都能蓋住整個風城了。


    “婚約?背棄?不是說好來報仇的嗎?怎麽感覺白家才應該是受害者?”


    一頭霧水的何奇爭,驚訝的心情,都能因為不受控製而掉下來的下巴,將腳下的地麵,砸出一個洞來。


    嘴角抽動著,迴過臉龐,看了一眼處之泰然的李清遠,何奇爭的心中,眼下隻有一句話,想對他說。


    “你特麽的,是在耍我了吧!”


    何奇爭可能可能還在心中抱有一絲幻想,但事情已然是擺在他的麵前,要不然公然退婚,要不然就的取了白書雅!


    而同時,白員外又何嚐不是這樣想?


    眼下所有非議都消失,讓何奇爭退婚,雖然讓霸占的何家財產不好解釋。


    但眼下結束李清遠這個自導自演的鬧劇,無疑才是上上之策,最好的辦法。


    雖然旁邊有一臉紅潤的白書雅,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寶貝女兒。


    就這樣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人,肆意安排了終生,委身於一個梁上君子?


    於是白員外凝住心神,麵色沉了沉,望著一臉驚愕的何奇爭,反倒是像入戲了一般,怒聲斥道。


    “姓何的,我家書雅雖然算不上大家閨秀,容貌天然閉月羞花,但也容不得你這般不遜。”


    白員外惡狠狠的指著何奇爭,義憤填膺一句之後,便是話鋒一轉,又是說道。


    “不過,看你一屆黃口,後生晚輩,前塵往事不予你計較,你今天當著鄉裏鄉親的麵,寫下一紙退婚書,作為憑證,還我書雅清白之身,便不予你計較,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


    “我靠,老家夥還挺能演,就坡下驢不說,還反客為主了!”


    李清遠心中啐出一句,反倒是雙眼望天,全然一副‘與我無關’的姿態。


    這下倒是真心苦了何奇爭,報仇不成,反倒是白白被反咬一口,想要詢問主謀的意見,卻被他這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給堵了迴來。


    心中羞怒相交,何奇爭倒是知道,就算今天退了那從來沒有過的婚約,今後在風城,也是在無顏麵見人。


    想想都已經歸於黃土的父母,今日這番事情之後,恐怕在九泉都要被冤魂指指點點。


    百感交集,心中甚不是個滋味,何奇爭又是看了看,一副興師問罪嘴臉的白員外,心中不由升騰起一股火氣。


    “要我不好過,我要你白家也不能安生!”


    一念而過,何奇爭的心中不由浮現出一抹狠色,彎起嘴角笑了笑,配合他一臉的青紅相間,倒是給人一種很無奈的苦笑的感覺。


    隻聽何奇爭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對白員外說出三個字,“不可能。”


    “咦!”


    何奇爭雖然說話漏風一樣,但是他那個‘不’字,卻是說的格外清除,不由讓一種圍觀群眾倒吸一聲,疑惑的同時,又是來了興趣。


    見一大片目光,又是投了過來,即使何奇爭的臉皮再厚,恐怕也能被這些目光了通透。


    一種被肆意窺伺的感覺襲來,讓何奇爭不由吞了吞口水,為了避免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


    這一次,何奇爭蠕動著臉皮,盡量咬字清晰的說道,“我,我後悔了,我不嫌棄她了,我要娶她!”


    “嘩!”


    雖然眾人看不出他那紅腫的臉上,是個什麽表情,但他的話,無疑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白書雅最炙熱的表白。


    身在亂世之中,多事之秋,戰亂中民不聊生,讓美好的事物都成為了夢想。


    而這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今天便是在何奇爭的身上看出美好故事的影子。


    這美好的結局,怎能讓眾人不感覺到欣慰,不暗動惻隱之心,再看此時的何奇爭。


    雖然形象有些猥瑣,但也是依稀之間,看出了他身上浪子迴頭金不換的味道來。


    一種灼灼的目光,就是個沒事人,都能被他們盯的臉紅,更何況是現在,公堂上莫名其妙被扣上婚約的白書雅和何奇爭。


    見白書雅低著頭,麵容甚是忸怩,何奇爭也不自然的眼神飄忽,眾人偷偷暗笑的同時,不由的起哄了起來。


    這個拍著手,大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那個更是驚叫著,“馬上就洞房。”


    更有甚者,竟然跑上公堂,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兩人之間,來迴的看了一下之後。


    便握著小嘴,在兩人的耳邊輕輕的問出一句,“年顏夕教過我,你們洞房的時候,要不要指導?”


    看著她雙眼中迸發著熠熠精光,李清遠隻感覺一陣的無力,真想一腳將她給踹下去,讓她再給年顏夕開發開發。


    耳邊充斥著一聲聲的起哄,白員外隻覺得一陣腦仁脹痛,眼前一黑,便是暈了過去。


    事情已然注定,何奇爭與白書雅的婚約已然被圍觀群眾,神乎其技一般,轉瞬便在風城傳開。


    當蘇伊諾走出衙門的時候,耳邊依稀是傳來了,對他們婚禮的議論聲。


    不由對李清遠豎了一個大拇指,讚歎道,“老李頭,你可真是神了,連所有人什麽時候的表情,都是被你想到了,太神奇,太神奇了!”


    被小惡魔這樣誇讚,無疑是讓李清遠這個一路上都被無視的人,感覺到心中解氣一般的大爽。


    不由手中折扇甩開,愜意的扇動著涼風,好不得意的向前邁出步伐。


    何奇爭成了白府的乘龍快婿,自然是和白書雅一起迴了白府,雖然離別的時候,他臉上還有些尷尬。


    不過當注意到他再看白書雅的眼神時,目光中不自覺流露出喜悅的神色來看。


    李清遠今天的計劃,倒是成就了武林中未來的一段佳話,日後必定被人分成無章十四迴,被廣為流傳。


    而白書雅,必然也是完成了心中的願望,成為那說書先生口中的主角。


    隻要何奇爭帶著她行走江湖的時候,不是故意作死,倒是也能算的一對神仙美眷。


    迴到破廟,已經是下午過了一般,季曜沂因為中了白書雅這個小丫頭的詭計,讓何奇爭落入敵手。


    覺得沒有臉麵的他,倒是很早就迴到了破廟,對外麵發生的一切,都還不知道。


    見三人安然無恙的迴來,卻沒見到何奇爭,不由心中湧出了些擔憂。


    不過見到三人都是大喜過望的神色,不由和李扶桑一起,安心的同時,也有些滿心疑惑的向歸來的三人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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