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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刑偵一線。


    這似乎從我出生前就注定了,我的父親是一名在編的人民警察,在我牙還沒長齊的時候,他就喜歡抱著我大講特講那些英勇的刑警們跟罪犯鬥智鬥勇的故事。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在得知我的大學誌願是警察學校時,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男人嘛,是不是都這麽表裏不如一啊!


    “我叫白可,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實習生,老師們可以叫我可可!”我捧著自己的檔案站在刑偵科的大辦公室裏,鼻尖竄過不下五中泡麵的味道。


    有最經典的紅燒牛肉,老壇酸菜,番茄雞蛋,還有豚骨麵,嗯……這麽貴的方便麵,真奢侈,還有種味道是……


    我還沒來得及分辨,眼前便出現幾縷油膩膩的頭發,頭發的主人叼著根牙簽正在剔牙,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我,不過顯然,目前為止他並未想在我身上用上什麽精光,不過一個剛畢業的菜鳥,一眼就能看到底了。


    “你就是市局特批下來的那個白可?可以啊,還沒畢業就這麽大影響力了!”


    我知道這個仿佛一萬年沒洗過頭的油膩男人是周巡分隊長,整個支隊裏除了那個有a級通緝犯弟弟的關宏峰,就他讓我印象最深刻。


    “周隊您言重了。”我嘻嘻哈哈的遞過檔案,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看他那雙貌似剛剛擠過泡麵調料袋的手,“不知道我主要負責的工作是?”


    “啊,工作啊!”周隊翻了翻檔案,隨手丟給身後的一個警員,速度快到我覺得他大概隻來得及看眼我首頁上巨大的照片,“正好有個外勤,你跟我一塊去了吧,哎,小汪,打電話給關隊,問問他哪呢!”


    “好嘞!”被叫做小汪的人從電腦後直起身,同時直起身的還有位姑娘。


    “咦?趙茜師姐?”


    他鄉遇故知啊!


    這可是我本科期間曾瘋狂崇拜過的女神,三商爆表,成績驚人,連研究生期間的導師都是全校最好的,要不是我誌不在技術科,大概會毫不猶豫的追隨師姐的步伐。


    可有些尷尬的是,師姐貌似是不認識我的。


    這我能從她逐漸僵硬的表情中看出來……


    “咳!”我艱難的緩解了下氣氛,師姐說了句你好後也即將要詞窮,好在周隊的觀察力不是一般的厲害,他飛快的瞥了我一眼後大手一揮。


    出發!


    emmmm……我分明在那一眼裏看到了嘲笑,這個周隊對新人真的是毫無愛護之情啊!我天蠍座的小本本記下了!


    周隊上了車,一拍小汪肩膀,問:“哎,汪,今天這個什麽情況,要是沒出人命就不用叫老關了,殺雞焉用牛刀。”


    我捧著記錄本坐在副駕駛上,得,這周隊還是個文化人啊。


    “哦,今天報的是失蹤,老太太的兒子失聯快一個周了,她又沒有兒子家裏的鑰匙,叫門沒人開,隻能報警。失聯的這個人叫陳成,43歲,津港本地人,無業,有入室盜竊的前科。本來這類事是用不著我們隊出人的,可治安他們破門後在廁所發現大量血跡,隻能移交咱們。”


    “哦……”周隊眼珠子一轉,“老關有信兒沒。”


    “說是有點事,晚會兒,可能一小時後吧,說是讓法醫先取證,保護好現場等他。”


    “這老關,天天端架子!”周隊笑罵一聲,然後忽然往我手裏塞了個東西。


    一個塑料袋?


    “周隊,這是?”這啥玩意啊?


    “好好拿著,到了就知道了!”周隊搓搓鼻子,拉開車門,說話間已經到事發小區了。


    “幸福小區……”我飛快的在記錄本上記下一大堆亂七八糟我覺得可能有用的東西,反正正式記錄人員也來了,我的本子也就是個參考,隨便怎麽寫,誰知道周隊忽然腦袋探過來,一把摁住我的筆,


    “細心是個好事,不過路燈位置這東西,小區俯瞰圖都標的很清楚,就算你要記也隻需要記哪台好用哪台爆了,多餘的細心是浪費時間,懂?”


    “呃……”我低頭瞅瞅我剛畫了三秒的路燈簡易圖,深覺書本上的知識果然一到現實中都是垃圾……


    於是我抬起充滿感激的星星眼,周隊我誤會你了!你對新人還是很照顧的!


    周隊幹咳一聲,他當然不會告訴我,他隻是想早點看到我進現場的樣子,這種來自老刑警的惡趣味,也是我入職大半年後才了解到的。


    一進單元樓道,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拿著塑料袋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可是前麵周隊和小汪大步流星的往上走,我磨磨蹭蹭也不是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進。


    然後,剛一踏進事發住戶的門,我的塑料袋便派上用場。


    “嘔……”


    還記得大學第一次聞福爾馬林的味道,當時就覺得世間能有這麽難聞的東西真是要命了啊!可現在想想,跟這一比,我寧願一整個月聞著福爾馬林吃飯!


    前麵忙著勘探現場的周隊,百忙中也不忘迴頭欣賞下我的慘狀,小胡子翹起一邊,明明快要笑噴,還一本正經的指著我的嘔吐袋子說:“小白以後不能不吃早飯來上班啊,對身體不好,你看看你吐都吐不出東西來,多難受!”


    “……”


    我忙著反胃沒空搭理他,沒吃早飯的胃一陣陣痙攣,還真挺難受。這股子屍臭味對嗅覺靈敏的我來說,簡直是人間煉獄,我吐的手都開始抖,別說記錄了,筆都拿不住!


    小汪同誌估摸著出於人道主義實在看不下去,小心翼翼的避著老大說:“要不你出去透透氣,反正留下也沒用。”


    講真的,要是他隻說前半句話,我鐵定撒丫子就走,可這句“留下也沒用”著實傷到了我鐵打的小心心,於是我頂著壓力,邊吐邊往衛生間走!


    周隊嘲笑完我,就去協助現場工作了,他這個人認真起來還是挺耐看的,劇烈的嘔吐已經使我大腦混亂,所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在想這個……


    事發第一現場衛生間裏布滿大量的噴濺狀血跡,由於氧化時間太長,已全部呈暗黑色,可就這點血跡絕不可能造成這種惡臭,屍體應該還在這間房子裏。


    不到一百平米的小房子,不出十分鍾就找到了。


    臥室衣櫃裏。


    肢解成七塊的七個大塑料袋子四平八穩的躺在一堆衣服上麵,取出袋子之後,底下的衣服甚至一滴血都沒沾上。


    “是在衛生間先放空了血,然後肢解轉移的,這也能解釋為何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沒有任何拖拽的痕跡和殘留血跡。”隨行法醫高亞楠前輩指了指衛生間的牆麵,“這裏有搏鬥的痕跡,但很小很輕,也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噴濺狀血液的高度和範圍顯示,被害人很可能被劃破了頸動脈,在短短幾秒內就失去意識,等屍體帶迴隊裏我們會做進一步分析。”


    周隊點頭,抬手招唿我:“小白,你帶被害人家屬出去,現場封鎖。”


    “是,周隊!”


    我從嘔吐袋裏抬起頭,大腦緩慢運轉,我記得我剛來時說的是大家可以叫我可可,這這這小白是什麽鬼稱唿啊!


    被害人家屬就是那個最初報警的老太太,年過花甲,口齒不清,滿麵溝壑,雖然現場信息大家都瞞著她,可是無孔不入的惡臭還是透露了事實,她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我虛弱的安慰,果然安撫家屬這個事,我是沒什麽天賦的……


    老太太抽噎了半個多小時,忽然一把抓住我,力氣大的差點勾起我的肌肉反射,這要是一個反握把老太太胳膊掰折了,我估計今晚上就可以卷鋪蓋走人。


    “小姑娘……”老太太渾濁的眼裏還在淌淚,淚水順著她臉上的溝壑流動,最後是從臉側靠近耳朵的地方流下,看的我鼻子酸。


    “我其實知道,我兒子不是好人,他這麽大了還沒個正經工作,天天跟亂七八糟的人鬼混,但他對我真的很孝順,過年過節都會陪著我,這一次……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求求你們,你們一定要查出真相,我以後天天燒香拜佛給你們祈禱好不好……求求你們……求求……”


    老太太說著就要往地上跪,我連忙扶著她,“您放心,這是我們份內的事,一定會全力以赴,您放心!”


    我吐的渾身無力,老太太又身體不靈便,我去扶她的最終結果就是我倆一塊跪在地上。


    畫麵清奇。


    “這怎麽迴事?”


    一側頭,一張刀疤臉出現,我聽見周隊老遠嗷一嗓子。


    “哎,老關!你來了!快進來看看!”


    關隊衝周隊點點頭算作迴應,然後對一旁的短發小姐姐說:“小周你去扶一把,早點安排家屬迴去休息吧,這也沒什麽家屬能做的了。”


    正主出現,我似乎聽到在場的所有人內心長舒一口氣,這根定海神針優哉遊哉的一步步邁進案發現場,輕鬆的如同去做spa的貴婦。


    小周姐姐顛顛的跟過去。


    我捏捏手中的嘔吐袋,嗯,才吐了不到四分之一,還有很大空間嘛!


    於是也再次邁了進去。


    人果然是種適應力極強的生物,第二次邁入現場,我居然感覺胃和鼻子好受了許多,其實除了衛生間和臥室的衣櫥,房子的其他地方就像是沒經曆過浩劫的普通樣子,普通到仿佛昨天還有人住在這裏。


    “關隊,介紹下,這是市局裏特批下來的畢業生,白可。”周隊把神遊的我一把拽到關隊眼前,“小白,這是關隊。”


    小尼瑪的白哦!


    我內心猙獰的母老虎一聲咆哮,表麵上滿臉微笑,“關隊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小白。”


    “嗯。”關隊轉身看看周圍,問我:“說說吧,你有什麽看法,或者,說說你剛剛在看什麽。”


    這是考題吧,嗯,一定是。


    我看到一旁小周姐姐的微表情,這話怕是關隊也對她說過,這刑偵大隊的新人還真不好當。


    我清清嗓子,挺挺胸,拿出一副要發表高談闊論的樣子,然後低頭一慫:“關隊,其實……我也沒啥發現……”


    關隊似乎被我嗆了一下,背過身咳了幾聲,周隊見狀抄起手電筒就要往我頭上敲:“讓你說你就說,淨廢話!”


    “好好好,說說說!”我跳開兩步,指著臥室方向道:“根據門窗的情況可以看出,兇手不是破門破窗闖入,所以很有可能是被害人邀請他進來的,所以排查方向首先是有糾紛的熟人。從殺人手法和碎屍狀況來看,我覺得一刀切到動脈而後分屍,這很可能不是激情殺人而是預謀作案,那麽情殺仇殺的可能性大,而不是謀財。第一現場在衛生間的話,我個人主觀臆測,不能排除兇手為女性的可能。”


    “女性?怎麽說?”關隊似乎對我的推論有點興趣,示意我繼續解釋。


    “這是我的主觀臆測,可靠性不強,因為兇手如果是男性,在進門的刹那被害人背對他的時候就能下手,選擇衛生間反而很奇怪,哪有兩個大男人一起去衛生間的,被害人肯定會有防備。如果是女性就能解釋的通了,畢竟對於男女來說,衛生間才可能是最沒防備的吧……而且分屍不僅可能由於複仇心裏,也可能由於女性搬不動成年男子……”


    我知道我汙了,偷偷看了眼周隊和關隊,他倆貌似沒鄙視我,還好還好……


    “嗯,比你來的時候強點。”關隊看了眼小周姐姐,轉身去衛生間了。


    強……點??


    不是我自戀,我覺得我的推斷很ok了好吧!


    關隊走了幾步停住:“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兇手一定要搬動屍體?如果是女性,不搬動豈不是更方便?反正從現場血跡來看,兇手也沒什麽偽造和清理現場的意思。”


    ……


    好吧,果然大神的話沒錯,我就是隻菜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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