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幹枯的樹林,風起涼意,在黑色的天幕下這一片黃土讓人看了有一種荒涼孤寂之感,草木蕭疏之中燈火通明的那座林間小屋很是打眼,走入屋內,璟奕正閉目打坐在房內的床榻之上。他神情嚴峻,緊皺眉頭,一動不動坐在那裏。


    突然,一股金色閃出,力量從空中直接下降至屋內,光圈速度極快的打在璟奕身體,從他頭頂灌至靈台。光亮消失,力量一抽,璟奕身體一閃,他睜開眼睛並伴著急喘的現象,璟奕捂著胸口看著屋內的設施緩解片刻後:“也不知道馥遙自己能不能做到?這樣的考驗確實對她來說太過嚴苛了。”


    璟奕擔心的從床塌下來,他站在桌前倒上一杯熱茶,他吞咽著茶水,濕潤著喉嚨,心裏一直心係著馥遙剛剛的模樣,璟奕的內心同樣跟著揪了起來。


    他走到窗邊望向外麵這黑漆一片的枯株朽木,眼神裏在不知不覺中出現悲傷的神情,那傲嬌的天界殿下不知在何時變得溫暖柔情起來。


    通過窗口看著院外,一樣的夜色,一樣的屋子,一樣的枯樹林,但影峰卻不像璟奕那般憂心,他不知從哪裏打來野味,院中升起火光,


    肉架在火源之中自動的翻轉著,滿院子充滿著肉香味。但卻不見有影峰的身影,一聲‘哈’出來,隨著聲源來到小院的屋頂之上,影峰仰躺在屋頂之上手拿著酒壺一口接著一口。


    “嗯,這酒還真是喝不夠,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東西啊!”影峰被困在這空幻之地中並沒有一絲焦急之意,反而還是像以前那般瀟灑自在。


    他的芊長的手指在空中轉來轉去,隨著它的速度,下邊的野味也跟著在火堆之中翻轉著。


    順著野味的煙氣,影峰用鼻子嗅了嗅看著下邊:“嗯,應該是剛剛好。”


    影峰將手中的酒壺向下一丟消失在屋頂,隻見酒壺斜線向火堆方向落地,火‘啪啦’的一聲,一團黑霧突然出現在火堆旁凝聚成影峰,影峰右手一攤,酒壺直接落在手上:“嗯,就說是剛剛好嘛。”


    他嘴角一笑,一個仰頭酒水順下:“爽!”


    酒壺在半空中懸放著,影峰拿起野味的架子聞了聞,然後很滿意的點著頭,剛要準備下口的時候,影峰張嘴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著火光,紅烈燃火之中竟映出了馥遙的臉龐。


    影峰將手中的野味緩緩放下:“也不知道馥遙現在怎麽樣了?由馥遙內心所設的空幻之地,也不知道靠她一個人能不能走出來。這麽些天過去了,再晚真怕出去了,寨主也挺不到那個時候了。哎,也不知道馥遙在她那邊會不會暴露出她的身份,如果被激發出來我又不在她身邊,那該怎麽辦啊?”


    影峰的憂心最終還是顯現出來,他將野味放迴火堆之中繼續燃烤著,於是自己又喝起了小酒……


    孤零零的月亮陪伴著在空幻之地中的每一個人,而此時另外的藴妍也是同樣惆悵,她正一個人坐在桌前憂慮的發呆,她的憂慮並不是馥遙,也並不是自己是否能出去,她的心裏隻有她的璟奕,想著璟奕是否安全?想著璟奕是否和馥遙呆在一起?擔心著自己在此期間會失去心屬的男人。


    一聲聲唉聲歎氣之下,籠罩在天邊林中的結界正發出淡淡的紅光,以表示著馥遙內心的波瀾……


    “啊~~”出現痛苦嚎叫的聲音。


    “豆子,你快讓他們停下來啊!”馥遙的急切的聲音也隨之傳出,緊接著接二連三吵鬧打鬥的場麵出來。


    境城的兵將們正在與這些毒人死命的抗衡,馥遙對著豆子喊說著,豆子看著這樣的場麵露出那得意邪笑的快感。


    “馥遙,你趕快動手啊?”竺先生跑到馥遙身邊說道。


    馥遙看著竺先生問著:“動什麽手啊?”


    “剛剛你沒有聽見嗎?你要是想拿到九天蓮,你就要殺了他!”竺先生指著豆子說道。


    馥遙順著竺先生的手指看去,正在笑的豆子一下子收迴剛剛的笑容,裝著一臉無辜的模樣看著馥遙問:“馥遙,你真的要殺了我嗎?我是你從小長大的朋友啊!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馥遙看見這樣的豆子否定著:“不,我怎麽會殺了你呢?一定還會有辦法,對,會有辦法的!”


    竺先生看著這樣不理智的馥遙很是著急:“馥遙啊!你醒醒啊!他不是豆子,他不是!”


    馥遙退步:“我不聽,我什麽都不想聽!”


    竺先生很是無奈的抓著馥遙站在她的身後,逼著馥遙去看對麵血腥的場麵說道:“好,你好好看看,就算是不為別的,你還想讓這禍害這麽多個人命的人活著嗎?你看清楚了,你不出手殺了他,就會有更多的人變成這種毒人,你看著這樣的畫麵,你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馥遙的眼睛中映出那一個個被撕咬的將士們,鮮血淋漓的拚鬥,刀劍中的砍殺,起來又躺下的人們。聲音迴繞在腦間,讓馥遙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下子閉上了眼睛逃避著:“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馥遙心痛到臉上的經絡都不自覺的抽搐,頭皮發麻的捂著自己的臉。


    是的,在馥遙的內心之中,她是一個極為公正的人,同樣她從小到大也希望著別人也是一樣公正。可是上天好像總是與她過不去,麵臨這樣的選擇,一邊是她應該去做,可另一邊確是要她麵臨親手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大義和情義之中的徘徊,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在馥遙掙紮的時候,一個兵將正在被一個毒人活生生扯咬下一隻臂膀,血流噴發,伴著吼聲,兵將從亂陣之中捂著胳膊跑到馥遙的麵前,那種恐懼的眼神正望著希望得到馥遙的解救,就當兵將離馥遙越來越近的時候,那個死亡之手抓住了他,他被拽倒在地,活生生的咬死……


    “馥遙!”竺先生徹底生氣的喊著:“你要是不殺了他,我也要為了我的子民去!”


    竺先生提起了劍轉身看去豆子,此時的豆子正在吹響著驅使毒人的葉子。“啊!!!”竺先生衝了過去一劍將豆子手上的葉子劈斷,樂曲的聲音消失,毒人仍然在猖狂的屠殺。


    馥遙將手鬆開望向竺先生與豆子打鬥的身影,她含著淚失去理性的嘀咕著:“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救所有人的!”


    馥遙拿起掉落在地的劍,然後衝進那片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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