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雲洗漱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林月看他頭髮都是濕的,連忙拿了帕子去給他擦拭。


    「你感覺怎麽樣了?」


    蕭靖雲接了過去,笑著道:「沒事的,這算什麽?隻是剛剛火煙味有點沖,已經好了。」


    林月道:「你也沒有想到他會放火吧?」


    蕭靖雲點頭:「我以為他會趁著夜色進來攝魂,但現在看來,他似乎也明白自己被防備了。」


    「他放的火就像懷正的刺殺,都是試探。」


    「接下來要做的,才是正題。」


    林月道:「不怕,既然已經決心要為敵,那就盡我們最大的能力去消滅他。」


    蕭靖雲握住她的手,幽幽地嘆道:「總想等日子平靜下來,總想以後的每一天都圍著你轉。」


    「但現在看來,看似這麽簡單的事情,卻也有很多的阻攔。」


    林月道:「我大概就是來歷劫的,已經習慣了。」


    蕭靖雲的唿吸重了些,拿著她的手貼在胸口問道:「那這些劫中,有情劫嗎?」


    林月抽迴自己的手,看著他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蕭靖雲道:「今夜看見晏舒出現,我真擔心自己保護不了你,然後給他可趁之機。」


    「從前是因為我不在你的身邊,如果我在也還是這樣的話,我不想退出都不行了。」


    「阿月,再讓我多陪你一些日子吧,凡人的壽命很短的……」


    林月扶額,她也是凡人啊。


    但她想想又很好笑,便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迴不去了,等你死了還可以和晏舒在一起嗎?」


    蕭靖雲噎住。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便繼續問道:「如果我說可以,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林月堅定道:「不會。我從未想過你說的這個問題。畢竟跟你都能過到七老八十了,怎麽還會有心思想別的男人?」


    蕭靖雲有些激動,下一瞬逼近她問道:「那現在呢?你現在還很年輕,你會想和他在一起嗎?」


    林月看他這般在意的舉動,眼睛都紅了,瞳孔黑漆漆的,嚇人。


    但那神情裏的探知欲,是真的很濃啊。


    她道:「你知道我想過什麽樣的日子?但如果你非要在拋棄倫理和道德,以及無所顧忌的情況下讓我去選,就像做夢一樣經歷這裏的人生。」


    「那我想跟你說:我們三個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


    林月說完,忍著笑意跑了。


    蕭靖雲還沒有明白過來,呢喃道:「我們三個人……」


    然後他突然停住,嘴角勾出無奈的笑容。


    她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這個時候,還什麽三個人?


    沒想過選晏舒,就是從頭到尾隻考慮過他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麽,蕭靖雲感覺已經很滿足了,眼裏也不自覺流露出些許醉人的蜜意來。


    ……


    晏舒住的宅院裏。


    小滿還在查房燒水沏茶,突然頭頂的光暗了一下,她抬頭看去,才發現是有人來了。


    頓時對著那人露出甜甜的笑意。


    隔壁的客堂,張天師、晏舒、蕭懷正三人圍坐在一起。


    晏舒道:「不知天師在忌憚什麽?以你們如今的實力,要殺一個王懷清不難。」


    張天師道:「如果僅僅是殺他,當然不難。」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殺了他,會影響到我徒兒的運勢。」


    晏舒道:「並非吧。」


    「我看你們擔心的事,始終是擔心斷了她的功德量。」


    「別的不說,靖王主動招惹王懷清,就顯得無所顧忌。」


    「你們有的人想藉助她的手修煉,有的人不想她迴到原來的世界,還有的……想用感情束縛住她。」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但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如果沒有,就不算是人了。」


    「所以我給你們出一個主意,大家商量好,到底想要如何?如果你們擔心殺了王懷清會影響她的功德量,那我去殺。」


    蕭懷正問道:「晏道長沒有替我皇嬸攢過功德吧?如果攢過的話,你造了孽也算她的。」


    晏舒:「……」???


    張天師尷尬地笑著道:「好像是有點關係的。」


    晏舒蹙眉,略有不快。


    他看向蕭懷正道:「怪不得你有恃無恐的,原來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她的牽絆。」


    蕭懷正道:「我是知道又如何?可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一時的牽製不等同一世的牽絆,她若要走,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留不住的。」


    「但是……你們誰都想她走了?」


    「沒有人想,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攔,那就由我來當這個惡人。」


    「成了,她恨我一個人就好。敗了,我也算盡力,死而無憾了。」


    張天師和晏舒皺眉,蕭懷正這個想法……好像也有點不太對勁。


    就在這時,蕭靖雲來了。


    他道:「如果你這個想法會成功,那我們皇族的臉就沒地擱了。」


    蕭懷正生氣道:「皇叔就是不想留住皇嬸,我知道的。」


    蕭靖雲道:「我不是不想留,我是太想留了,所有才不能斷了她的後路。那是她的底氣,是她原本來時的樣子,你把她囚在這裏,她還會是現在的林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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