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睿眼看宋初語要走,心裏一急,瞬間上前:「郡主。」


    微蕊、莊嬤嬤立即擋在身前。


    康睿沒敢靠的太近,就站在她幾米之外的距離,看著曾經伸手就在他懷裏的安安。


    宋初語迴頭,看了來人片刻,繼而恍然:「康……康大人?」


    康睿像被人碾了一遍,她不知道他,她甚至沒記住他是誰,可她明明說過,對他一見鍾情,難道隻是說說。


    「康大人有事?如果康大人是找本郡主夫君,他今日不在。」


    康睿聽著她自然而然的叫別人夫君,心裏猶如紮了一根刺,她的夫君是自己:「迴郡主,不是,隻是看到郡主冒昧打聲招唿。」


    「康大人客氣,康大人自便就是。」宋初語轉身。


    康睿心中焦急,他想說,你愛林清遠嗎?是不是在城西發生了什麽才不得不嫁給他?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長公主的別苑見過,你真的沒有印象嗎?


    可她是安國郡主,他想攔住她說些什麽都不可能。


    康睿無力的看著宋初語頭也不迴的離開,心中空落落的,突然怪自己為什麽要出現,她的眼裏清澈見底,沒有對他的好奇,沒有仰慕,甚至沒有恨。


    什麽都沒有,就像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可明明他們該是最親密的人,他該是她的愛人,他想過好好對她,那些過往再不提及。


    怎麽就成了這樣,她麵對他時,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無所有。她給林清遠買料子,她挽林清遠的手臂,他們是夫妻,隻要林清遠沒有負她,她就看不到身邊的人。


    康睿突然變的茫然,他要怎麽做,宋初語眼裏才會有他,就算,就算,她是林清遠的妻子,他也要宋初語看到他!眼裏有他!


    如果城西的事沒有發生,或者再發生一遍,救她的人是自己……


    康睿瞬間堅定,事在人為,屬於他的一定能正迴來。


    ……


    宋初語一襲單衣,房間裏爐火正旺。


    她為林清遠解開頭髮,任由髮絲垂落下來,接過微蕊手裏的梳子,一點點幫他通發:「娘的院子我讓人收拾出來了,這兩天天氣不好,先讓人熏著,娘也快到了吧。」


    「明天傍晚應該就到了。」


    「那就好。」宋初語的手指穿過他梳開的頭髮,又一下一下梳著:「我今天在布莊,遇到新科狀元了。」


    林清遠半躺在她的貴妃榻上,當她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時,平日遲鈍的頭髮,今日變的十分敏感:「我前天也遇到他了。」


    「這麽巧?」


    「是巧了些。」上次在賭場也很巧,林清遠想到那時候的場景,突然多了抹警惕:「他向你見禮了?」


    宋初語的手指壓在他頭髮上,梳子密密的梳過:「嗯,按說我在內堂,他不必非要過來見禮。」


    林清遠頓時蹙眉,康睿……最近沒怎麽注意他:「我來給你通發。」林清遠要起來,他不習慣讓人伺候,尤其是郡主。


    宋初語將他按迴去:「我來,我想給你通發。」


    「我也想給郡……」


    「你什麽都不想,最近早出晚歸的,那些人有多少事,離了你他們就不能走路了嗎?」


    林清遠乖順的躺迴去,頭都不像自己的了:「最近有些忙。」


    「你已經很忙了,龔叔真是的,不知道讓你多休息幾天。」


    「還好。」林清遠又想起來,他真的。


    宋初語堅定的把他按迴去:「我梳的不好?你想要小丫頭給你梳?」


    「沒有。」


    「最近都跟我二哥去哪了?」


    林清遠心裏有點虛,他怕如此有傷天和的事被郡主知道,他希望郡主記住的都是他好的部分,而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隨便走一走。」


    「隻是走一走?街上的女子豈不是遭殃了。」


    林清遠沒有接這話,二舅哥在女色上確實有點小癖好,喜歡成了親的女子。


    「我跟你說,你跟他出去可以,但不允許學他身上的壞毛病。」宋初語手上一用力。


    林清遠倒抽口冷氣。


    宋初語趕緊放下梳子,心疼的幫他吹,捧著他腦袋,像捧著稀世珍寶:「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沒控製住,還疼嗎?哪裏疼?」


    林清遠仰著頭看著她著急的樣子。


    宋初語真著急,她不想他受傷。


    林清遠伸出手點開她皺著的眉:「我沒事。」


    「真的?」


    「你才多點力氣。」


    宋初語還是心疼,小心翼翼的幫他揉著:「那也要小心些。」


    林清遠看著她,心乍然溫軟:「你放心,我不學他。」


    「你頭要緊。」


    ……


    宋初語沒想過找康睿麻煩,康睿有他身為臣子的責任和野心,她隻不過為他提供了一個平台。


    何況,上輩子落得那樣的境地,是她眼光不好,當年她也做了最終的選擇,所以如今對他沒有愛恨。


    與其說她憎惡秦蓮秀,不如說她更恨自己自大,太過自信,從來沒懷疑過康睿,以至於那麽拙劣的秦蓮秀她都沒懷疑過。


    當初,她賭了,輸了。輸了便輸了,沒什麽輸不起。


    那已經是過去。


    她昨晚之所以提起康睿,是覺得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次數太過頻繁,而且一個區區七品,卻來給她請安,他想說什麽,提以前嗎?康睿未免太可笑了,以為經過那些事,她還會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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