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橫,破口而出,「對,我…我心悅你,那你呢?心悅我嗎?」


    薑文賦微微詫異,似乎沒料到她如此直接的表露心意,眼底閃過一抹疏離。


    他後退幾步,麵上依舊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抱歉,米姑娘慎言。」


    米粒看著他後退的動作,臉上讓自己迷念的溫柔笑容,如今顯得格外的刺眼,像一把利劍深深插進了她的心髒。


    她眼睛發紅,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氣問道:「那…那你討厭我嗎?」


    薑文賦微微皺眉,笑容淡了下去,「不討厭。」


    米粒目光不移,繼續追問「那你有心悅的姑娘嗎?」要是他說有,我…我就放棄他。


    隻見他頓了頓,淡淡開口,「…沒有。」


    米粒感覺自己又可以了,她向前走了一步,認真道:「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嗎?我…我不會騷擾你的,你…你不用感到困擾。但是,如果你有心悅的姑娘了,可以跟我說一聲嗎?」


    薑文賦沒有想到自己都這麽拒絕她了,她竟然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看著那雙發紅的眼角,他竟有一絲絲不忍,「…好!」


    米粒緩緩咧出一個微笑,淚花自行地落了下來。她慌亂擦了擦,夾雜些哭腔,「我沒想哭的,它自己掉下來的。」


    說完後,她又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多餘,對方可能並不在意這些。


    她壓抑著心裏的難過,露出一抹笑,說道:「就送到這吧,前麵就是我家了,謝謝你。」


    不等人迴答,米粒轉身,眼淚再也控製不住,落了下來,她提著裙子狼狽離開。


    薑文賦望著那抹鵝黃色的背影,以往的溫潤笑容收了起來,他麵無表情,眼底滿是複雜之色。


    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有這種心思,本以為挑明之後直接拒絕會讓對方卻步,不料竟,罷了,先這樣吧,以後避著些。不喜歡人家就別給她希望。


    ……


    薑爹他們到家的時候,薑吟吟又做了一個肉末茄子,還剩下最後一個酸豆角蛋花湯,就可以開飯了。


    吳氏走進廚房,望著灶上的幾個菜,眼底閃過心疼,「囡囡,怎麽又在做菜了,累不累?早知道我就早點迴來了。」


    薑吟吟輕笑道:「不累,娘親,以後都我煮飯菜,秦公子多加了一個銀錠呢。咱們又多了一筆銀子。」說著她將銀錠拿出來遞過去。


    吳氏攥著銀子,感覺沉甸甸的,心酸酸脹脹的,她的眼睛有些模糊。


    薑吟吟一直沒聽到娘的聲音,有些奇怪,扭頭一看,就發現娘在抹眼淚。


    她慌張走過去,問道:「娘,怎麽了?怎麽哭了?女兒能賺錢了,你不高興嗎?」抬手撫上娘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吳氏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悶悶道:「娘高興,高興女兒長大了,能賺錢了;娘也有些難過,是娘沒用,才讓女兒成長得如此快速。」


    薑吟吟張開雙手抱住娘,輕聲道:「不要難過,是娘厲害呀,才能教導出賺錢厲害的我。」


    「以後,我的小攤擺起來之後,就給娘買幾個丫鬟使喚,天天給你捏肩捶背,好不好?」


    吳氏被閨女哄得沮喪猶如雲開霧散,她樂道:「好,那娘就等著閨女賺大錢了。」


    薑吟吟驚唿,「呀,我的湯!」她連忙撒手,去看鍋,還好還好,沒糊。她撤掉柴火,將湯盛碗。


    吳氏看著活潑懂事兒的女兒,心裏甜甜的,這一個月以來,女兒跟他們親近了很多,不再動不動就覺得他們厭煩,還變得懂事成熟。


    薑文德進來將菜碗一一端出去,弄好之後,薑文賦也趕迴來了,一桌子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吃過午飯消食後,一家人紛紛進房間午休,任祭主僕也迴到了隔壁。


    任祭望著藥罐,淡淡開口,「藥罐。」


    藥罐微微詫異,快速反應過來,答道:「藥罐在。」


    他眼神淡淡,漫不經心,幽幽道:「如果你是女子,你願意嫁與一個有錢有勢還有顏的人嗎?唯一不好的就是,他身體不好,短!命!」


    藥罐心驚,短短幾天,主子竟然萌生了想娶薑姑娘的心了嗎?這…這,雖然薑姑娘確實很不錯,但是,說一句不好聽的,她隻是一個村姑啊。


    他醞釀一番後,戰戰兢兢地開口:「主子,薑姑娘…是個村姑啊,你們身份懸殊,不適合娶來當正妻,若是薑姑娘願意為妾,那未嚐不可。」


    任祭半眯著眼睛,「我問的是,如果你是女人,你願不願意嫁與一個有錢有勢還有顏但是短命的人。」


    藥罐:……這是一道送命問題。


    他觀察著主子的眼神,小聲道:「小的覺得,小的…願意,有錢有權,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任祭眼神幽暗,嗤笑一聲,「嗬,庸俗。」抬腳走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被關在房門外的藥罐:……


    ……


    薑吟吟睡起來之後,又隻剩下她一人。她想到地裏忙碌的家人們,走進廚房,熬了一鍋綠豆湯,裝入水壺中。


    她戴上改良版的鬥笠,一層輕紗遮擋住臉部和手臂,遮陽防曬。她手提水壺,向地裏走去。


    一路上,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看上去像是一大片連在一起的綠毯,微風一吹,露出了站在稻田裏忙活的農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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