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憶昜此時隻感到額頭處的金色光芒所散發的光芒使他覺得很溫暖,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沉淪,但因為青丘白曉的話,他迅速清醒了過來。


    金色光芒愈發明亮,隱隱有種吞噬他的感覺。突然,洛憶昜感到頭疼欲裂,劇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就要昏厥。


    “堅守意誌!必須堅持住!”青丘白曉看見即將昏厥的洛憶昜,大聲吼道。但,隱隱約約地,青丘白曉感到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清為什麽。


    “我,能,行!”


    洛憶昜紅著眼,咬著牙關,生硬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


    他跪了下來,拳頭狠狠砸在草坪上,這樣的動作不知持續了幾時。


    “啊!撐不住了!”洛憶昜痛苦地吼道。


    “必須撐住!”青丘白曉也是急了。


    “……”青丘白曉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麽。


    洛憶昜突然覺得好像疼痛減弱了。


    太陽從東方移到了南方,又從南方落到了西方,不覺間已是日暮時分。在這期間,洛憶昜漸漸地適應了疼痛,他按照青丘白曉的指示,盤腿做好,去感受金芒,去順應金芒。


    而青丘白曉則一直死死地盯著洛憶昜,以防不測。


    莫玨也來看過他們,但並沒有打擾他們,隻是凝重地看著他們,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果然,宿命如此。


    “啊——”洛憶昜額頭的金芒,突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洛憶昜隻覺得像是有人用一把無比鋒利的刀,在他的額頭上描畫,其力道,入骨三分,速度緩慢卻不停頓。


    一筆,兩筆,三筆,四筆,五筆,六筆,七筆,整整七筆。那種刺骨的疼痛感沒有了。


    一切都結束了。


    洛憶昜從草坪上站了起來,伸了伸腰,仿若重生。猛然間,他驚奇地發現手背上因猛砸草坪的傷竟也是消失不見了。


    真好!


    隻是洛憶昜沒發現,他的眼睛也變成了金色,隱隱間摻雜了些許深邃的黑色,甚是奇異。


    洛憶昜欣喜地向青丘白曉的方向望去,對著坐在草坪上的青丘白曉甜甜地笑了。


    青丘白曉一愣,也是笑了。


    旋即,在洛憶昜的注視下,終是倒了下去。


    青丘白曉沒有告訴任何人,一般的靈獸若自願締結靈獸契約,契約靈獸和其命主不會承受任何代價,但狐妖一族卻不同,不僅命主必須遭受極大的痛苦,狐妖更是要承受命主二倍的痛苦,這是狐妖界的定法。


    狐妖是神的恩賜,他們不屬於任何人,與人締結契約,就表明它違背了神的旨意,這是代價。


    而且,狐妖若是承受住了痛苦,即可無事;但若承受不住,便會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不僅如此,先前洛憶昜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青丘白曉使用秘術將洛憶昜身上的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使本來狀況就不佳的身體雪上加霜。


    ……


    “莫爺爺,他怎麽還不醒啊?”洛憶昜焦急地詢問道。


    莫玨放下手中的書,歎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曉爺應該是陷入了他自己的夢境之中。他必須走出來,才能蘇醒。”


    “那如果走不出來呢?”洛憶昜紅著眼睛說。


    “如果他無法走出夢境,那將會永遠沉睡下去。”莫玨也是有些擔憂。


    床上的青丘白曉臉色突然變得痛苦起來。洛憶昜看到他這般,心裏更是焦急萬分。


    “還有其他辦法嗎?”


    “……”莫玨猶豫了一下,旋即翻開手中的書,說道,“有,據這本古籍上說,可通過進入夢境者的夢境去喚醒他,但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可能會隨夢境者一同沉睡在夢境裏。且,必須是夢境者認同的人,方可進入。”


    “我去!”沒有絲毫猶豫,洛憶昜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莫玨拒絕了他,“我答應過老爺,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曉爺對我有恩,於情於理,都該我去。”


    “我不同意!”洛憶昜說道,“我不想失去你!”


    莫玨笑了,溫柔地對洛憶昜說道:“別這麽悲觀嘛,萬一我能帶著曉爺一起迴來呢?好了,少爺乖,我要開始了。”


    說罷,在洛憶昜的注視下,莫玨開始了儀式。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洛憶昜搖著頭,語氣愈發急促。


    他已經失去爺爺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莫爺爺!我不允許你去!”洛憶昜的頭抬了起來,眼中一抹精光閃過,額頭上突然閃現出一個金色符文,有些癢癢的。


    但洛憶昜卻是顧不得這些,目光望向莫玨,莫玨驚奇地發現自己竟是不能再動。


    拿過莫玨手中的書,古奧繞口的咒語展現在洛憶昜麵前,洛憶昜看著這些咒語,竟是都認得。


    “卐〥氺〤卍卄……”洛憶昜閉上了眼睛,盤坐在青丘白曉的身旁,嘴裏念念有詞,聲音愈加飄渺。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的讀出,洛憶昜的額頭射出一抹金光直直沒入青丘白曉的額頭深處……


    “少爺,你可千萬不要進入夢中夢啊!”莫玨眼角含淚,喃喃說道。


    夢境中……


    一方冰雪世界,雪,慢慢落下,落在一望無際的白色原野上。青丘白曉閉著眼睛,蜷縮在雪原上,雪白的毛發與雪景融為一色,不知沉睡了多久。


    “小白,小白……”


    青丘白曉抖了抖身上的雪,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聲音的來源,一位男子站在不遠處,喊著“小白”二字。


    “奕!奕!”青丘白曉看清來人後,驚喜地大叫道。


    旋即,青丘白曉唿喊著,跑向男子,一步一步,卻是無法接近。


    “奕!”青丘白曉腳下不穩,摔倒在地,看著漸漸遠去的“奕”,傷心地唿喊著男子。“不要離開吾!”


    “嗷嗚嗚!嗷嗚嗚!”青丘白曉蜷縮在雪地上,發出哀嚎,撕心裂肺,淒慘的令人心碎。


    “青丘白曉!醒醒!這隻是一場夢!”洛憶昜突然出現在青丘白曉身旁,對著青丘白曉大聲吼道。


    “夢?”青丘白曉抬起頭,眼神渙散。“不可能!那是奕!那是奕!”


    青丘白曉的精神世界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雪花瞬間變成雪芒,在空中飛速劃過,閃現出道道殘影。


    洛憶昜見到青丘白曉這般,心痛不已。連雪芒在身體上劃出的道道血痕也是無視了過去。


    突然,他想到,在古籍上還記載著一段咒語。


    洛憶昜生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記住一段咒語自是不成問題。


    他開始吟誦了起來……


    金光閃過,洛憶昜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這是……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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