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從事出租車司機這個行業,至今已有將近十個年頭了。這十年來,他可謂是閱人無數,各種各樣的乘客都曾搭乘過他的車;而這座城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每一處犄角旮旯,也幾乎都留下了他的車輪印。如此豐富的經曆和閱曆,使得張哥擁有了超乎常人的沉著與冷靜。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司機,卻在那個狂風肆虐、暴雨如注的深夜裏,遭遇了一件令他永生難忘之事。


    那一晚,風狂吼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撕裂;雨傾瀉而下,像是天河決堤一般,毫不留情地衝擊著城市的街道。街道瞬間變成了一片澤國,雨水肆無忌憚地流淌著,整座城市都被茫茫水霧所籠罩,能見度極低。張哥望著窗外如注的大雨,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這麽惡劣的天氣,還是早點收工迴家吧。可當他轉念一想,家中經濟狀況本就捉襟見肘,今天一天下來,拉客賺到的錢少得可憐,如果現在就迴去,明天的生活該如何維持呢?於是,盡管內心十分不情願,但張哥咬咬牙,還是決定繼續在街頭緩慢行駛,期盼著能夠再多接幾筆生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哥開著車在街上轉悠了許久,卻始終不見半個人影。此刻的他,心情愈發沉重起來,滿心的無奈和失落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他感到無比壓抑。最終,張哥長歎一口氣,隻得心灰意冷地掉轉車頭,準備打道迴府。


    就在這時,當車輛駛過一個地處偏遠且鮮有人至的小路口時,張哥突然瞥見路邊那盞昏暗的路燈下,隱約有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正朝著自己用力揮手……


    真是怪哉!在這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的荒僻之地,竟然會有人在此處打車?張哥心中暗自嘀咕著,不由得遲疑了片刻。然而,最終善良的天性還是驅使他緩緩地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張哥輕輕地搖下了車窗,刹那間,豆大的雨點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入,打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微微眯起雙眸,透過朦朧的雨霧,終於看清了站在那兒的身影——那是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人,由於帽簷壓得極低,根本無法看清其麵容,隻能感覺到對方的身形略顯單薄,仿佛被風雨吹打得搖搖欲墜。


    \"師傅,可以送我去西郊墓園嗎?\" 一個低沉且略帶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宛如從幽冥地府傳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聽到這話,張哥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要知道,西郊墓園地處偏遠,荒涼無比,平日裏就算是陽光明媚的白晝也鮮有人至,更別提眼下這般狂風驟雨肆虐的深夜了。可是,當他腦海中浮現出家中急需用錢的妻子和孩子時,心頭又湧起一股無奈與決絕。於是,他緊緊咬住牙關,狠下心來說道:\"去倒是可以去,隻不過西郊墓園實在太過偏僻,沒法打表計費啊,收您 300 塊錢,行不?\"


    那人如同雕塑一般,杵立在原地,一語不發,仿佛時間都在他身旁凝固了。許久之後,他才輕輕地抬起頭來,動作輕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然後微微地點了一下,算是表示同意。


    這一細微的動作被一直關注著他的張哥盡收眼底,張哥見狀,心中暗自竊喜,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車門前,伸手拉開了車門,並熱情地向那人招手示意其上車。


    待那人坐進車內後,張哥迅速迴到駕駛座,啟動車輛,朝著西郊墓園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張哥時不時就通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坐在後座的那位神秘乘客。隻見那人將雨衣的帽子拉得極低,幾乎把大半張臉都遮擋在了陰影之中,隻露出一雙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雙手。那雙慘白的手此刻正緊緊地攥著一個黑色的包裹,仿佛裏麵裝著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而整個車廂內不知何時開始彌漫起一股令人感到不適的潮濕氣息,這股味道若有若無,但又始終縈繞不去,讓張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張哥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擔憂,他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我說哥們兒啊,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墓園幹嘛呀?那個地方可偏得很呐!而且平時根本就沒多少人會往那兒跑,連出租車都不太願意去呢。如果你待會兒還打算迴來的話,要不這樣吧,我就在這兒等你一會,不過嘛......你得多給我兩百塊錢才行哦。”然而,張哥滿懷期待的話語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後座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


    張哥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悻悻然伸出右手,輕輕地按下了收音機的開關按鈕。他原本希望通過收聽廣播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氛圍,但事與願違,收音機裏傳出的卻隻有一陣刺耳而雜亂無章的電流聲,那聲音就像是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讓人煩躁不安。


    與此同時,車窗外正上演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暴風雨交響曲。狂風唿嘯著席卷而來,猶如一頭兇猛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撕咬著車窗玻璃。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砸向車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要將這輛汽車徹底吞噬一般。


    偶爾,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漆黑如墨的夜空,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巨劍,瞬間將夜幕劈開一道裂縫。短暫的亮光使得前方的道路清晰可見,同時也映照出道路兩旁那些被狂風吹得左右搖晃、不停顫抖的樹枝。它們在風中瘋狂舞動,好似一雙雙瘦骨嶙峋的手,拚命地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東西。


    然而,每次閃電過後,車內都會重新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那種黑暗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就在這一次次光明與黑暗的交替之中,張哥那顆原本還算平靜的心,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就在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夜空之後,張哥不經意間將目光投向了車內的後視鏡。這隨意的一瞥,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窖。隻見後座原本安靜坐著的乘客,此刻依舊端端正正地待在原地,但那張臉卻在閃電亮起的瞬間發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


    那張臉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捏、拉扯著,變得扭曲而猙獰,原本平整的麵部肌肉此時糾結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可怖的紋路。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窩裏,仿佛有一團團濃稠的黑色液體正在緩緩流淌而出,順著臉頰滑落。那張臉的膚色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灰白色,宛如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更為詭異的是,嘴角竟然掛著一抹猙獰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著張哥的驚恐與無助。


    張哥驚恐萬分地瞪大了雙眼,喉嚨裏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唿,差點就喊出聲來。他拚命地想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於是用力地眨巴著眼睛,希望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隻是一場可怕的幻覺。然而,當他再次鼓起勇氣看向後視鏡時,那位乘客已然恢複成了最初的模樣——平靜、安詳,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盡管如此,張哥的心跳仍然急速加快,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他的雙手因為過度緊張和害怕而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掌心不斷地滲出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使得握著的方向盤也變得滑膩膩的,難以掌控。但強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恐懼,咬緊牙關繼續駕駛著車輛前行。


    隨著車子離西郊墓園越來越近,周圍的氣氛愈發顯得恐怖陰森。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昏黃幽暗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熄滅。


    經過漫長而緊張的車程,車子終於緩緩停在了西郊墓園那扇略顯陰森的大門前。張哥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身後說道:“哥們兒,墓園到了啊。”然而,迴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沒有絲毫聲響傳來。


    起初,張哥以為那位乘客可能是太累睡著了,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依然毫無動靜。他不禁感到有些惱怒起來,眉頭緊皺,心情愈發煩躁不安。於是,他不耐煩地扭動脖子,想看看後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是,這一扭頭,卻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原本應該坐著乘客的後座此刻竟空蕩蕩的,那位神秘的乘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張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心中湧起一陣恐懼。


    這時,他才注意到後座上孤零零地擺放著一件黑色的雨衣和一個同樣漆黑的包裹。那件雨衣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暴雨的洗禮,上麵還不斷有雨水滴落下來,形成一小灘水漬。看到這個場景,張哥的心髒猛地一跳,嗓子眼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包裹摸去。就在指尖剛接觸到包裹的刹那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電流一般迅速傳遍了他的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張哥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恐慌,然後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將包裹打開。隻見裏麵赫然躺著一個破舊不堪的骨灰盒,盒子表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塵埃。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骨灰盒蓋子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的人臉正對著前方,那不正是剛才坐在車上的那位乘客嗎?


    在昏黃的路燈映照下,那張照片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死者正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張哥。而在骨灰盒上方,居然還整齊地擺放著三張顏色慘白的冥幣,宛如三道催命符。見到這番景象,張哥嚇得魂飛魄散,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他麵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不已,眼神裏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隻見他雙手哆哆嗦嗦地緊握著那個骨灰盒,仿佛它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般。突然,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骨灰盒狠狠地扔向車窗外。


    緊接著,他像是發了瘋一樣,兩隻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瘋狂地扭動著,不顧一切地想要調轉車頭。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車子在路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揚起一片塵土。


    他駕駛著汽車,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朝著市區的方向疾馳而去。一路上,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剛才那恐怖至極的場景:陰森的西郊墓園、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聲……這一幕幕就像電影畫麵般在他眼前反複播放,讓他根本無法停止思考。


    冷汗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他額頭湧出,瞬間便濕透了他的衣衫。他大口喘著粗氣,唿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迴到家中,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渾身無力,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沒過多久,他就發起了高燒,身體不停地顫抖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原本健壯的張哥一下子變得無比憔悴,麵容枯槁,仿佛老了十幾歲。


    自那一夜之後,每當夜幕降臨,張哥都會被噩夢驚醒,夢中總是重複著那晚在西郊墓園所遭遇的恐怖經曆。漸漸地,他對夜晚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再也不敢在晚上出門開車了。而那個曾經令他膽戰心驚的西郊墓園,則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無法跨越的禁地,隻要一想起那裏,他就會感到不寒而栗。那段恐怖的經曆猶如一道沉重的陰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頭,成為了他這一生都難以釋懷的夢魘。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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