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部門落實了,隸屬國家.安全部,目前人手不足,遊戲裏麵我們再怎麽霸占人數都隻能占總玩家的百分之五,而且現在大批都是新手,形成戰力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這期間內,整個上港和附近幾個省區都由你來做總指揮調度。”研究員頂著黑眼圈找到了雷警官。


    雷警官好奇:“怎麽你這麽清楚?”


    “哦,忘了告訴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一直是你的上級。”研究員笑笑,“名義上的,調度方麵還是你抓。”


    “那我們的部門叫什麽名字?”雷警官問道。


    “不知道,上麵說由我們自己決定,我覺得這就沒必要搞什麽投票,你直接獨裁吧。”研究員打了個哈欠,把皮球踢給了他。


    “我早想好了,黑境維穩特別行動局。”


    “這麽長?”


    “簡稱黑局。”


    “隨你喜歡,反正沒審核。不過這部門大致也就每個省設一個,要叫也該叫黑廳吧。”


    “都行,我自己叫黑局。”


    “……”研究員覺得雷警官這人突然有意思起來了,“食人花案件有進展嗎?”


    “兩邊都有。”雷警官叼著煙,點點頭,趴在地圖上,“遊戲裏,我們發現了一個玩家,id叫花,技能手法和食人花非常相像。”


    “現實,通過分析,我們大致能猜出幾個她大概率居住的片區,而且通過作案時間分析……對方可能還是學生。”


    研究員的神色像被觸動了下:“學生……”


    “不,我不知道她的年齡。而且,死去的人,可不會因這個而原諒她。”雷警官掐著煙,用煙頭點在了地圖上,目光冷峻。


    ……


    “問牌,請告訴我想要知道的飄渺答案。”


    占牌師的牌可以帶出來現實,這有點嚇到他,但也因此更有了信心。


    十張卡牌不斷變換,圖案似乎在扭轉,錢湗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敢有絲毫大意。


    十張卡牌中出來了三張,懸浮在空中。


    第一張是一灘鮮血,凝聚成屍體堆,第二張是一個時鍾,指向一點三十九分,第三張是一棟模糊高樓。


    仔細看去,竟然像是看到了一朵花蠶食著大樓!


    “好像是商業區那邊的地標……不會吧,那裏警力巡邏都很密集,找死嗎她?”


    那個地方他可不太敢過去啊!都是精英分子工作的地方,老總不知繁幾,保安眾多、全天候無人機巡邏、特巡警巡邏……就算時鍾表示的是淩晨一點,也會還有許多人在加班。


    斟酌了下,他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了,那卡牌所指的時間應該是淩晨,不過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所有這個也並不能確定。


    “兒砸!你是掉廁所了嗎?”


    “沒啊,就出來。”


    錢湗歎了口氣,他剛出院迴家,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托那位警官救援及時的緣故,但是老媽老是不放心自己,上廁所久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掉下去淹死了。


    和小球、鄭浩然約好明天,他順便也可以多觀測一下卡牌的占卜規律,看看能不能得到更準確的信息,知道對方的必經之路什麽的,設下埋伏。


    “食人花……”


    他捏緊了卡牌,絕不會給你逃了!


    ……


    郭陵趁著閑連忙去上一趟廁所。


    憋了一晚上的貨全供了出去,舒暢。


    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外貿公司,這時候的晚上正是別人家的白天,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以往那些客戶還能協商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時間一起談生意,現在不行咯,都要搶了。


    所以他們隻好調轉時差,順應客人們的時間要求。


    “再這樣下去,我孩子都搞不出來。”他妻子是正常上班,而他是在妻子下班前去上班,完美錯開,平時見麵居然要視頻你敢信?


    “什麽事這麽煩?要不要我幫你。”熱心同事剛好也在廁所,湊了過來。


    “滾!”郭陵沒好氣的瞥了嬉皮笑臉的他一眼。


    洗把臉的功夫,他就發現同事走了。


    “手都不洗的嗎?”烘幹手的時候,他突然怔住。


    “那不是阿德嗎?昨天晚上不見了人,失蹤了一天他想幹嘛?找死嗎?”郭陵想起昨天老板大發雷霆的模樣,搖搖頭,對著門口喊道,“阿德,你什麽時候迴來了?”


    走廊處傳來急促的皮鞋腳步聲。


    烘幹了手,他走了出去。


    公司在右手邊,但聲音卻是從左手邊來的,那裏的走廊燈好像是壞了的,電梯就在那方向。


    他喊了幾聲,沒見迴應,心中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跟著腳步聲過去,而是直接右轉,打算先迴公司。


    但右轉之後,見到的卻是電梯。


    “我喝酒了?”郭陵搖搖頭,往後一看,竟然也是電梯!


    眨眨眼,他有些蒙。


    電梯影分身之術?


    再往四周全部看了遍,四麵牆皆是電梯,把他困在了中央。


    他神經再大條也開始有點慫了。


    這時候絕對不能按照對方的劇本進行下去,譬如現在這情況,肯定就是想自己按電梯,但絕對不能按。


    他嚐試打電話。


    【您不在服務區。】


    叮。


    電梯自己開了。


    郭陵要哭了,我就是出來個廁所而已,要不要這麽邪門!公司裏麵的傳說怪談裏可沒有電梯怪啊。


    他不動,卻突然,其中有三個電梯裏麵開始出現了頭發。


    密密麻麻的頭發。


    他頭皮也麻了,忍著哭出來的衝動,艱難進了唯一看上去很安全的電梯。


    但他知道,這肯定不安全。


    -1


    -2


    ……


    -18


    他娘的我們寫字樓有這些個層數嗎?看上去就-1-2正常一點,也比較有親切感。


    他隻能按下-1了。


    -1很快到了,他甚至感覺電梯好像沒動。


    門開了,竟然直接是自己公司的大門,非常熱鬧,老板在派紅包,前台妹子向他招手,每個人都很開心的樣子……個鬼啊!前台早就下班了!老板過年都不派紅包,現在會派?如果是真的,他突然覺得撞鬼也不是不靠譜的事情。


    “打擾了。”


    他按下-2


    一片的漆黑,卻有著切切的私語,感覺如同你被一腳踢進一個完全不見光的房間,然後聽到身旁不斷傳來若有若無的細碎聲。


    比第一個更恐怖!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好嗎!”他直接按下了-18。


    手機響了。


    他之前就打過了,手機根本撥不出去,現在響了怎麽會有好事。


    但他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打開了。


    是老婆打過來的。


    “我有了。”


    “……”


    “你怎麽不說話?”


    “你是…真人?”


    “你會不會說話!”


    “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婆啊!快報警!快報警,我碰到鬼打牆了!”


    “你說的什麽話?”


    “我沒胡說,真的,幫我報警快幫我報警,我這裏根本打不出電……”


    “噓,孩子想聽你說話。”


    郭陵死死僵住,臉皮抽動幾下,無力的坐在電梯。仿佛天真的孩童笑聲從電話裏傳來。


    “我知道你不喜歡孩子,覺得孩子不是你的……但是,你幹嘛要做這樣的事呢……別怕,藏進衣櫃裏,爸爸不會發現你的,他隻是做你最喜歡的鹹蛋肉餅,別看媽媽……”


    郭陵張張嘴,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大腦完全失靈,像被棍子攪動了腦漿。


    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具幹屍。


    他甚至不恐懼這具屍體,哪怕胸牌清晰可見的印有名字:陳德。


    叮。


    十八層到了。


    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盡頭,是一扇半掩的木門。


    敲打聲,剁肉聲,隱約從那傳出,血跡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水坑,不會凝結,像汙水一般。


    手機的聲音也被這聲音所占據,他按下了所有的電梯按鈕,沒有絲毫反應,看來,已經沒有退路了。


    ……


    “死者,陳德,郭陵。被清潔工在電梯裏發現,死因是血液…消失,從現場的圖案來看,最大嫌疑是食人花……”


    “感覺就像是邪.教……等等,調出上次那起安檢拍攝的圖案。”


    “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能否理解為…她變強了?”


    “總之,不是好消息。”


    雷警官一根接著一根的煙,看得身旁的女警有些心疼。


    “按照習慣,這裏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食人花就會轉移目的地。”女警官拍拍雷警官的肩膀。


    雷虎突然皺起眉頭,隨手把香煙丟到一邊地上踩滅,把手套戴上,拿起郭陵的手機。


    “短信,視頻,通訊記錄,聊天記錄我們都查過了……”


    “行為軌跡呢?”


    “啊……這個還沒…”


    通過權限,他調出了行為軌跡圖,並放置對應地圖上。


    “他死前一直在已經沒有公司開門的十三層轉圈,速度並不快,就像是散步一樣……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做,我懷疑食人花有了製造幻覺的能力。”


    “加入檔案資料,留兩個人守著這裏。聯絡無人機控製中心,加大投放和巡邏密度。”


    “是。”


    ……


    淩晨。


    兩名黑局幹警躲在車裏暗中觀察。


    黑境維穩特別行動局盡管昨天才掛牌成立,但他們的前身特行組之前就已經集中全力進入黑境,現在培養出數十名職業者,於是作為骨幹分派去了全國各地組建分局,而由於人員不足,上港市周邊幾個省區暫時納入上港總局的管轄範圍,今天的兩名幹警並不是職業者,隻是比較高級的玩家。


    但他們屬於天賦不太好的那種,大致綜合提升了百分之六七。


    “琛哥,我想上廁所。”新人幹警猶豫著說道。


    一般來說,電影裏這種情況是要gg的,於是他便跟琛哥這種老司機提出。


    “我早有準備。”


    琛哥露出睿智的笑,作為恐怖片愛好者,怎麽能犯廁所必死這種低級劇情殺呢。他從底下掏出一個大口徑飲料瓶。


    “今晚將就將就。”


    小幹警鬆了口氣,顯然他也不願意淩晨去上這裏廁所。


    剁。


    剁剁。


    “你尿尿的聲音怎麽像剁肉聲?”


    “琛琛哥,我還沒尿。”小幹警聲音都哆嗦了。


    尿尿和剁剁剁的聲音可一點都不配啊!


    “速度,然後下去看看什麽在搞鬼。”琛哥眯起了眼,仔細打量四周,並無發現,那剁肉聲似乎是從樓上傳來的。


    “a3組發現可疑聲響,請求前往12棟二樓探查。”


    “原地等候支援。”


    “明白。”


    “啊——”


    一聲慘叫突然響徹了整棟辦公樓。


    琛哥立刻帶著方便完的小幹警下了車:“a3組聽到慘叫聲,可能有人遇害,請求立即探查。”


    “停止你們的行動,讀取你們上一分鍾的聲音資料……並沒有慘叫,別忘了任務備注,對方可能擁有製造幻覺的能力。”


    琛哥驚出一身冷汗,頭腦瞬間清醒過來,對啊,明明清楚記得對方有製造幻覺的能力,為什麽剛剛的自己完全想不起這件事呢?


    “琛哥!琛哥!前麵有人被拖走了,快去追!”小幹警突然朝著前方喊道,“停下!”


    “白癡!別追!”琛哥看得清楚,前麵壓根什麽都沒出現過。


    一陣紅芒閃爍,琛哥張張嘴巴,看著麵前被洞穿不知多少個血洞的師弟,再看看自己被截斷的手。


    “咕——”驚駭倒退幾步,強烈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眼前一切仿佛都在閃爍,白色的光芒侵蝕視界。


    “挺住!”


    電影裏都是騙人的,真的好痛。


    他艱難倚在車旁,掏出了槍,卻難以舉動,隻能臉色蒼白、汗如雨下的對指揮部艱難說道:“我看到她了,朝著我來,笑得很燦爛,像一朵花……”


    “食人花!”


    一個火球驟然炸裂,掀起一股熱浪。


    但食人花躲開了,飄飄然的落在十米外,嬌媚的麵容神色輕鬆。


    “黑境維穩特別行動局臨時局長,雷虎。”一身黑色夾克的雷虎自硝煙彌漫處走出,嘴裏仿佛永遠叼著一根煙,“根據我國法律,你被捕了。”


    食人花捂著小嘴,輕輕露出笑容。


    “就你一個嗎?有點……不夠吃呢。”


    “很遺憾,我最不喜歡托大。”雷虎嗬嗬兩聲,眼睛盡是冷厲,“一起動手!”


    四周突然掠出幾道身影,帶散了白煙,皆是一身的黑夾克,也不說話,直接就暴力問候,大劍糊臉。


    “你們的血力,一定很豐厚。”


    食人花咧嘴一笑,身上的血色裙子突然膨脹,化作一個盾牌,幾人的全力攻擊之下,竟然隻濺起幾道血花,無法破防。


    把琛哥交給趕來的醫護兵,雷虎從懷裏拿出一根樹枝,對著血球一揮:“火流星!”


    樹枝閃過光芒迅速灰化,同時,一個火球像艦炮出膛般迅猛朝血球襲去。


    雷虎的職業是正統、普通的法師,施法必須擁有法杖或魔力介質,這也導致了他現實中無法使用魔法。可天無絕人之路,在一位研究人員腦洞大開的情況下嚼了一口法杖,他提出,這味道像黃花梨……天知道他為什麽會曉得黃花梨什麽味道。


    於是緊急調了一批黃花梨做成了法杖,雷虎真的就實驗成功了,但之後這根法杖也就廢了。


    經過一次次的實驗與研究,他發現做成這種小型法杖是最節省木料和存放空間的方法,雖然威力稍微有些削弱,但也能發揮出七八成,總好過扛著比人還高的法杖卻隻能像rpg一樣的一次性發射,甚至還不如rpg。


    火球炸裂在血球上,冒出了大量的蒸汽,細看,血球被削減了一半的量。


    “原來你怕法傷。”雷虎再次拿出一根法杖,對著已經露出身子的食人花微微一笑。


    食人花散去了血球,舔舔食指上的血跡:“說的沒錯…但是,你又能射幾發呢?”


    “足夠把你緝拿歸案!”


    又一發迅猛的火球射出,四個是強戰職業的幹警封死了她的逃跑路線。


    食人花臉上是狠毒的笑。


    “就讓這火,埋葬你的同僚吧。”


    突然,食人花竟然和一個幹警瞬間轉換了位置。


    轟!


    焦黑的身影被射出了煙霧。


    “上!束縛!”


    雷虎麵無表情,再次消耗一根法杖。


    剛剛完成轉移來不及躲避的食人花臉色終於凝重,沒想到對方誤傷隊友也沒有受影響。


    幾道影子纏住了她的四肢,她被束縛住,身子僵直了一秒,紅光一閃,破碎了那些影子。但對於本就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幹警來說,那一秒已經足夠出擊了。


    三道強擊!寒芒閃爍,食人花隻躲過兩道,剩下一道隻能硬接!


    “噗——”


    一口鮮血吐出,借著對方強擊的推力,倉皇向後退去。


    “別追!”


    晚了,地上泛起紅芒,原來對方竟然早就布置好了退路,但幸好他們也反應迅速,及時躲開。


    雷虎再次揮出一發火流星,他並沒有看清有沒有擊中敵人,因為她已經跑遠了。


    一陣陣的虛弱感襲來,他身形晃了晃,緩緩出了口氣,神情嚴肅。


    “醫生!這裏有傷者!”


    雷虎沒有繼續安排人追上去,現在的黑局經受不起太大的損失,實際上,他也並沒有抱希望說能一次解決她,這次更多是得到一個了解的機會。


    “局長,監控和無人機都跟丟了。”後方,臉色不好看的支援幹警報告。


    “辛苦了,采集戰鬥數據和地麵信息,看看迴去能分析出什麽。”


    黑局第一次與食人花正麵接觸,可謂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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