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靜在兩邊褲兜子裏摸了一下，摸出來一個長條方正透明塑料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就是這個。」
朱丹琪看了看。
她覺得自己頭都要裂了。
信息量太大了！
人類的大腦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強烈的轉折和思考啊！
「老闆……這個是 b 家的原子軸承……」
「嗯呢，好貴的……」
宦靜點點頭。
「這個是白陶瓷……」
「對的，妳好懂的。」
宦靜又笑了。
「你……你給我這個幹啥……」
「哦，是這樣的，」
宦靜居然就開始很正經地解釋：「這是 b 家的原子軸承，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金的銀的好俗的。用的材料是加入稀土的軸承鋼，是強度很高的鋼材，延展性也很好，製造業的明珠哦。」
「然而就是你給我這個是要幹啥呢，是個什麽目的是吧？……」
她追問。
「哦，因為我們都身在逆境嘛，給你這個，就是希望大家都像這個鋼材一樣，耐磨抗壓，頑韌堅強，並且像軸承一樣，能夠把加在身上的壓力轉變成動力，我們共勉啊。」
「啊？隻是共勉啊？」
「嗯，共勉，所以收下吧，哎呀我去個廁所，喝多了……」
宦靜說完就站起來離開桌子，剩下朱丹琪一個人繼續在原地，看著盒子裏的小項鍊，用喝得半醉的腦袋接著處理龐大的信息洪流。
半分鍾後，終於處理完畢。
她站起來，跑到廁所門口，把宦靜給截住了。
「老闆啊，你聽我說……」
她大力抓著宦靜一隻手。
「77 我要上廁所，有什麽迴來說好不好？」
宦靜輕輕蹙一下眉毛，問。
她搖頭，
「我要現在說，老闆，這個是情侶項鍊，我知道的，你也有的，肯定不是共勉這麽簡單，你要做什麽啊老闆……你要和我怎麽樣啊，是要簡單的搞曖昧那就不會給我了，閑著沒事你給我這個幹什麽？那你是要和我談戀愛啊？哪種戀愛啊？以結婚為目的還是不以結婚為目的普通肉體關係啊？我是不是備胎啊？我真的需要清楚這些事情的，不然我怎麽敢收啊！」
朱丹琪欺負在場的葡萄牙群眾不懂中文，急切而大聲地嘚啵嘚。
宦靜看著她，少時，用沒有被緊緊抓住的另一隻手摸摸她頭髮。
「77 你是個好姑娘，工作很認真，對人熱情真誠，表麵看起來傻了吧唧鈍乎乎的，其實聰明敏感。沒有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還會不真心地喜歡你。我沒有拿你當備胎，我平時也不是在和你搞曖昧，我怕你要離開了，我想要你在我身邊久一點，就是這樣的。我不是想要普通肉體關係，真不是啊，如果直接去結婚，也不是不可以。你考慮看看，不要有壓力哈，還有你抓得我好痛……以及我真的需要去廁所……」
他在廁所門口猝不及防開始告白，明火執仗地繼續欺負在場的葡萄牙群眾不懂中文。
77 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
沒有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還會不真心地喜歡你。
她身上盤桓著這樣一個雙重否定的別扭句子，拿著手裏的塑料項鍊盒子，呆呆站在男廁所門口，不知道的以為她守廁門神，茅房金剛。
餐廳觥籌交錯，叮叮噹噹的杯子響，有人在聊天，對街有家店遙遙飄過來一陣法朵，廚房油煎食物的呲呲聲，都與她無關。
有人從裏麵出來，看她一眼；有人要進去，說了什麽，她聽不太懂，那人也隻好側身進門。
都與她無關。
沒有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還會不真心地喜歡你。
雙重否定，負負得正呢。
那先試著把否定去掉吧。
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自然是會真心地喜歡你。
宦靜應該覺得他自己是個正常男的吧。
我跟你在一起那麽久自然是會真心地喜歡你。
我自然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喜歡你。
遲滯的欣喜這才從她心底一點一點漾上來。漾啊漾，三月桃花浪。漾字帶著三點水，浪字也帶著三點水，不久，就覺得臉上仿佛有水，有些什麽東西濕漉漉的。
結果宦靜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攥個盒子哭成狗。旁邊一堆人。
「77，」
他小心翼翼問：「您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啊？」
「埃辛……」
她迴答。
「啊？」
「開心！……」
「……那好吧。」
宦靜想要抱抱她，然而邊上不知怎麽圍了一大圈洋人好漢。
好漢 a 對著他說了一堆「@￥#%￥&&」，宦靜說 excuses me？
好漢 b 開啟英文模式：
「hey bro，射’s just a little girl ,be a man ok」
宦靜結合這種分分鍾要揍過來的不客氣的語氣，和對麵站著一個哭傻了的姑娘這種外部環境，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哎呀，誤會了大兄弟們……
宦靜慫慫地戳了戳她，說，你解釋一下啊，他們以為我欺負你呢，把我給打了怎麽辦？
朱丹琪邊哭邊說，對不起啊，我不該哭的，可是有點止不住了，還有我的英語是散裝的，你自己給他們解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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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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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靜居然就開始很正經地解釋：「這是 b 家的原子軸承，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金的銀的好俗的。用的材料是加入稀土的軸承鋼，是強度很高的鋼材，延展性也很好，製造業的明珠哦。」
「然而就是你給我這個是要幹啥呢，是個什麽目的是吧？……」
她追問。
「哦，因為我們都身在逆境嘛，給你這個，就是希望大家都像這個鋼材一樣，耐磨抗壓，頑韌堅強，並且像軸承一樣，能夠把加在身上的壓力轉變成動力，我們共勉啊。」
「啊？隻是共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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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啊，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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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我要上廁所，有什麽迴來說好不好？」
宦靜輕輕蹙一下眉毛，問。
她搖頭，
「我要現在說，老闆，這個是情侶項鍊，我知道的，你也有的，肯定不是共勉這麽簡單，你要做什麽啊老闆……你要和我怎麽樣啊，是要簡單的搞曖昧那就不會給我了，閑著沒事你給我這個幹什麽？那你是要和我談戀愛啊？哪種戀愛啊？以結婚為目的還是不以結婚為目的普通肉體關係啊？我是不是備胎啊？我真的需要清楚這些事情的，不然我怎麽敢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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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靜看著她，少時，用沒有被緊緊抓住的另一隻手摸摸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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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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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還會不真心地喜歡你。
她身上盤桓著這樣一個雙重否定的別扭句子，拿著手裏的塑料項鍊盒子，呆呆站在男廁所門口，不知道的以為她守廁門神，茅房金剛。
餐廳觥籌交錯，叮叮噹噹的杯子響，有人在聊天，對街有家店遙遙飄過來一陣法朵，廚房油煎食物的呲呲聲，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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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與她無關。
沒有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還會不真心地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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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正常男的像我一樣跟你在一起那麽久自然是會真心地喜歡你。
宦靜應該覺得他自己是個正常男的吧。
我跟你在一起那麽久自然是會真心地喜歡你。
我自然喜歡你。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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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宦靜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攥個盒子哭成狗。旁邊一堆人。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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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辛……」
她迴答。
「啊？」
「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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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靜慫慫地戳了戳她，說，你解釋一下啊，他們以為我欺負你呢，把我給打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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