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低沉的嗓音帶著些剛醒過來的沙啞,還有些磁性,聽上去好聽得厲害。


    因為單手撐著頭,所以溫故沒有睡實,察覺到懷裏人微小的動作,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另一隻手扶住床沿,輕輕使力,試著從束縛中脫離。


    既然醒了,就該鬆手了才對,可他沒想到的是,景容就那麽看著他,環在脖頸上的力度是分毫不減。


    溫故:「?」


    溫故沒辦法,垂眼看景容也在看著他,他被看得不自在,可瞪過去的眼神愣是沒收迴來,最後憋出一句:「抱夠了嗎?」


    誰知景容隻是輕輕眨了下眼睛,然後悶悶地道:「我冷。」


    聲音還透著些虛弱,絲毫沒有鬆開他的意思。


    溫故:「……」行。


    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看著景容那張又蒼白又可憐的小臉,最終溫故還是妥協了:「讓我換個姿勢,我手麻了。」


    言語裏是商量的意思。


    脖頸上的緊度鬆了半分,溫故如願放下手。可當他把頭枕在枕頭上的時候,總覺得有那麽一絲不對勁。


    他沉默了一會。


    所以為什麽他放下手的時候,景容會自然而然地枕上去?


    所以到底為什麽非要挽著他睡覺?


    這讓溫故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景容他……


    「還沒緩過來麽,」溫故平躺下來,「小少主?」


    抬手覆在景容的手臂上,握住,然後一點點將其推開,「這裏不是禁閉室了,可以鬆開我了。」


    這話聽起來太冷,冷得景容暗下了眸光。


    脫離開脖頸的束縛,溫故起身抽迴手,從一旁拿起燭台在床上照了照,然後放在床尾的木凳上,問道:「你的腳踝怎麽又傷了?」


    迴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機會騰出手,現在終於可以處理了。他一問出這個問題,景容馬上把腳一縮,突然有些氣悶地道:「不關你的事。」


    他原隻是隨口一問,沒有非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可聽到景容這樣說,那本就不太高興的臉,顯得更加不高興了,「好,不關我的事。」


    說罷,重新拿起燭台,溫故轉身就走,景容馬上驚坐起來:「你去哪?」


    溫故聞言迴頭,「給你找藥。」


    景容:「……哦。」


    溫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繼續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突然道:「我沒有嫌你麻煩。」


    在隔了好幾個月之後,他迴應了上次沒說出來的話。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說,隻是剛才看過去的時候,看到景容孤孤單單地坐在那裏,想起了景容走的那天,臉上露出的也是這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難過。


    想到了,所以就說了。


    這座別院裝修不俗,極盡奢華,隨意一個擺件看上去都價值連城。可找遍了每個房間,一點能用的都沒找到。比起一個居住的地方,這裏更像是一個坐落在景家的裝飾品。


    不是拿來用的,而是拿來供人觀賞的。


    偌大的地方,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空曠得厲害。


    關上房門,溫故出了院子。


    院門口一左一右站了兩名弟子,見溫故出來,持劍攔在他的身前:「家主有令,溫公子不得隨意走動。」


    家主可真有意思,把玉佩收迴了還不夠,還要把人囚禁起來。敢情景容腦瓜子裏那點動不動就囚禁的想法,原來是種傳承。溫故解釋道:「我隻是想去拿點傷藥。」


    守衛沒有讓步的打算:「請迴吧溫公子。」


    溫故沉默了一下,妥協道:「那可否麻煩你們幫忙取點藥過來?」


    守衛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去拿東西或者交待別人去拿的打算,溫故不免有點煩悶:「家主隻說不讓隨意走動,沒說不讓你們幫我取東西。」


    話是這樣說,可守衛仍舊麵不改色,隻冷漠道:「溫公子請迴。」


    溫故抬手捏起太陽穴,他覺得頭疼。


    「如果這藥是我要用,你們不給我拿,我是沒意見。可這藥是給少主用的,你們確定能承擔得起得罪少主的後果嗎?」


    守衛看上去果然猶豫了,可隻是一瞬,又變迴了原來的冷漠。


    溫故:「……」


    抬頭看到天空一片黑暗,溫故的眼底也一點點暗下去。


    「要些什麽?」一道聲音從轉角傳來,而那人卻沒走過來,「我去拿。」


    兩個守衛聞聲迴頭,喊了聲「師兄。」


    溫故認得這道聲音,他看向轉角,隻見林朝生側靠著牆角,還催道:「說啊。」


    溫故:「拿點治傷的藥就行。」


    林朝生輕點了下頭,轉身消失在轉角,隻留下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兩位師弟,當狗的時候,別忘了少主也是個主人。」


    在景家作威作福欺辱弟子,是林朝生一貫會做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這種話實在太正常,正常到兩個守門弟子隻能咽下這口氣,然後把氣發在溫故身上,惡狠狠地道:「溫公子請迴!」


    一級壓一級,食物鏈最底層的溫故即刻後退半步:「行。」


    不過溫故不覺得林朝生是這麽好心的人。


    但總歸來說,比起以前,林朝生至少能聽進點人話了,而不是動不動就著急上火,喊打喊罵。


    沒過多久,林朝生就把藥送了過來,一整箱藥,全是上等靈藥所製,上麵寫的大部分靈藥名字,溫故聽都沒聽過。蓋上藥箱,溫故道了聲謝,而林朝生卻抱著藥箱不撒手,溫故怎麽都拿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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