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歎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如春雨催生萬物,似日月交替,陰陽製衡。烈火能焚盡草木,卻又能以灰燼滋養新的生命。正是這種相生相克的力量,讓世界保持著和諧與穩定。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真是天意!這次要感謝紅衣樓的追殺,不僅大難不死,還尋得了這味世間奇藥。”朝瑤一邊清理蛇骨周邊的岩石,一邊說。


    “哪有你這樣的?人家要置你於死地,你倒要感謝人家!”


    “當然要謝,給紅衣樓記上一功也是應該的。你可知這龍骨草的珍貴,世之罕有,價值連城!我要再找找,再找到幾顆的話,我就富甲天下了。”


    “小財迷!”


    “你老爹是一國之君,你當然不知道人間煙火、幾兩碎銀的艱難。”


    “行行行,我幫你找。”淩熠自知不敵,乖乖的翻找著跟龍骨草相似的葉片,確實還真找到了幾顆,喊了朝瑤一起,將龍骨草連根挖了去。朝瑤滿足的將龍骨草細細包裹,和小背簍裏的草藥一並收入虛鼎。


    收拾完草藥已是日落西山,山穀的上空已升起了層層雲霧,仿若仙境。還有兩處溫泉尚還完好,她們簡單清洗一番便迴山洞了。


    “想什麽呢?”朝瑤捧著醫書對著燭火發呆。這洞中的被褥、棉衣、還有煮藥的湯碗都是虛鼎中早就儲備的。隻是,這龍骨草入藥的一味草藥並不在虛鼎之中,得盡快迴大縉才行。


    “我在想這兩天得多泡泡溫泉,借琥珀盞之力早點康複。”


    “不急,等你功力恢複了四五成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之前聽娘親說,你和趙紫珠的婚期就定在四月初,眼看沒幾天了。”


    淩熠不悅,走至朝瑤身邊,將對著燭火的她轉向自己。


    “朝瑤,你聽好了,我心裏自始至終都是你,不要推開我。我不會同趙紫珠大婚,我會同父皇說清楚,我淩熠的妻子隻能是你。如果他同意,我就繼續做我的太子,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私奔?”朝瑤苦笑道


    “嗯,帶我私奔好不好?”


    “不好”


    淩熠不解的問為什麽,朝瑤道:“帶你私奔的代價可太大了,景宣帝會以舉國之力來追殺我。哎,得不償失啊!”


    “得不償失?”淩熠扣住朝瑤的手,單手擒住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朝瑤也不反抗,任由他扣著雙手,一點點的迴應他的吻。二人吻到情難自已,淩熠的手死死的環著朝瑤的腰肢,胸前的起伏卻緊緊貼著他。待淩熠反應過來,怔了怔,迅速鬆開了手,但他的耳朵及頸間卻是一片潮紅。


    這個節骨眼上,朝瑤的手卻不安分的遊走在淩熠的腰上,探索的摸了兩把。


    “不行,朝瑤”手被淩熠按住。朝瑤探究眼神,盯著淩熠。


    “朝瑤,我無比......想……,但不是現在,等我們大婚,能名正言順的給你名分,是我對你的承諾。”


    “我,我...隻是在找青麟玉佩。”


    “哦,玉佩啊,忘記跟你說了,之前在竹香苑醉酒,第二日,在東宮醒來後便不見了青麟玉佩。後來,前前後後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


    “不見了?”


    朝瑤不悅,想著七叔信中所述若有所思,眼見著尋找神器碎片已有進展,現在相當於又失去了一枚。朝瑤想著事情,絲毫沒注意到旁邊不對勁的淩熠。


    這幾日的相處,淩熠快樂並痛苦著的。長夜漫漫,美人在懷卻絲毫不敢逾矩。近在咫尺的嬌顏,卻隻能靜靜凝視。心中的渴望如火焰般燃燒,卻被理智的枷鎖牢牢禁錮,無法釋放。


    特別是朝瑤熟睡後,夜間因為怕冷,朝瑤會不覺的挨著他。有時還在他身上蹭蹭,這時的淩熠,隻能僵著身子,豎著耳朵,心弦繃得緊緊的。手不小心觸碰到那柔軟的衣角,卻又如同觸電般收迴,生怕打破這脆弱的寧靜。


    淩熠眼中滿是眷戀,卻隻能在心底默默歎息,這美好的瞬間充滿了無盡的無奈。生怕一個放縱,染指了朝瑤的清白,過的甚是辛苦。


    這一日,暮色沉沉,泡完溫泉後閑來無事,朝瑤拿出玉母,反複觀摩,四麵八方都是裂口,無一處是平整的。


    ‘麒麟玉被震散,其中幾塊散落人間不知去向。你可憑錦囊裏的玉母下界尋找,它們之間互有感應。待集齊之時,玉母則以紫光示警,切記切記。’


    朝瑤走至石板的燭火前,迴想著炎七留下的神器線索。又將從赫連宣處得來的青玉拿了出來,施法去掉上麵鑲嵌的金飾。這才發現金飾下竟隱藏著字,隱約可見“申”“妙”“驚”這三個字。


    “怎麽了?”淩熠見問道。


    “七叔讓我下山後尋找神器散落的碎片,我懷疑,你的那枚麒麟玉佩也是其中的一塊。”


    “是麽?”


    “還不確定,得見到麒麟玉才知曉。”


    朝瑤並沒有把昆侖仙山內發生的事跟他說,也沒說神女遺珠的事,隻說了炎七交代她尋找神器殘片的事。


    “對了,我記得你那枚玉佩上麵有一個麒麟的麟字,除此之外你可記得可有別的什麽字符和圖案。”朝瑤邊問邊拿出了北夷三皇子薑漓的那枚玉,拿出來的瞬間玉母亮起了紅色。淩熠很驚訝玉母亮起的紅色,忙說:“玉母在感應不同碎片時所發出的亮光是不一樣的。”他頓了頓又道:


    “我記得還有兩個字,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仔細辨認還是能認出的。”


    “是的,那哦,是什麽字?”


    “是福澤二字。”


    朝瑤反複的摸索著,薑漓的這塊玉上,隻刻有麒祥二字,而且是連在一起的,不像淩熠的那塊麟字不是挨著福澤二字。


    而玉母就更複雜了,外形像半隻獸頭,還有“映雲天”、“三界”、“世間”、“綿”這幾個字,排列上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朝瑤拿了紙筆,把每塊玉上的圖案和字記錄了下來。隨後又把玉母和這兩塊已到手的玉放在一起,找了相似的邊縫,試圖將現有的三塊玉拚在一起。


    朝瑤一邊打量一邊思索著,冥思苦想之際,淩熠突然開口說:“這個,不會是一首詩吧。”


    朝瑤一頭霧水、毫無頭緒之時,淩熠移動了其中的一塊,正是三皇子薑漓的那塊,跟玉母相連,正是:“麒祥映雲天。”


    朝瑤像黑暗中苦苦摸索的人,淩熠的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她瞬間闞透了其中的玄機。將赫連宣的那塊同玉母相連後,將“神妙驚三界”謄寫在紙上。又撕了一片紙屑,寫上淩熠那枚玉上的字“麒”“福澤”二字與玉母相連,正是:“麟 福澤綿”。


    “少了一個字,會是什麽呢?”


    “迴到大縉,我再找找,或許是之前記的不夠清晰,也或許是玉上的字被磨損了。”


    “你說的對,一切等迴到盛京再說吧。”


    “好了,你該好好休息了。”朝瑤點頭,長袖一翻,將神器收入虛鼎。


    轉眼又是十日,朝瑤日日用琥珀盞修習,功力倒是漲了四五成上來,但淩熠似是仍沒有要走的意思。擔心蓮香和懷夕的安危,急的朝瑤一天催促他八百迴,每每這個時候,淩熠就說自己傷口未愈,即使動用真氣也上不了這萬丈高崖。


    其實淩熠的傷已無大礙,瞬移離開山穀什麽的不在話下。可他舍不得離開啊,舍不得跟朝瑤單獨相處的日子。他知道一旦迴到大縉,又有重重山海橫亙在他們之間。


    這一日,淩熠正帶著朝瑤在溪邊捉魚,遠遠便聽到飛鳥起飛的聲響。他們都知道,是時候迴去了。雖不知找來人是敵是友,但此地是不能久留了。


    遠遠的便聽到若風和懷夕的聲音“公子......公子......”“小姐……小姐……”


    “這一天早晚都會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太子殿下。”


    “這下合你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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