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將淩澤玫拉向宣氏旁邊的位子上坐下,道:“郡主是個熱心灑脫的,雖得皇上和王爺寵愛卻不是恃寵而驕之人,平素裏經常幫助柔弱者,女子能有這份善心和熱情已是不易。丞相夫人,借此機會您和郡主好好說說話,增進彼此的了解。”


    笑盈盈地說完,方晴對門口站著的竹聲道:“將兩位貴客領向花廳,上好的茶伺候著。”她卻是想做個老好人來著,給這二位一個相互接觸的機會。


    然後曆媽媽便老練地上前做出“請”的姿勢,竹聲已經攙扶了上來。宣氏不喜歡淩澤玫是方晴預料之中的事,一家主母最怕的就是自家的兒媳出生地位太過炫目,嫁進門後怎麽好擺出婆母的威嚴和高貴呢!宣氏在丞相府的後宅裏一人獨大,嫡長子的妻子隻不過是個正三品長史的女兒,其餘幾個庶子娶得也不過是些庶女,哪怕這些庶女的娘家家世再好,但也隻是庶女而已,全憑她拿捏。宣氏的父親乃上一任丞相,家族門生多不勝數,即使現在宣家族長隻是一個正二品官員,但依舊受太子的青睞。宣氏就看上了娘家的一個姑娘做黃浩通的媳婦,先不說長相氣質,就是那副文靜乖巧,宣氏就喜歡的不得了。更何況,又是娘家出來的人,以後就是一條心思,後院之中她又多了個幫手。誰想到,自己那優秀不凡的兒子竟被這個野蠻粗俗的女子看上了,地位卻是那般高貴,硬生生地令她說不出一個反對的字。


    宣氏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任由竹聲攙扶下去,淩澤玫卻不曉得方晴的苦心,尾隨在宣氏身後衝方晴甩了一記白眼,方晴搖頭,心想。你要是再不和未來婆婆正麵接觸一下,等嫁進門就晚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宣氏一離開,方晴便對尚留在大廳的方芯說:“大姐,你現在就去看看姨娘吧,好些日子沒迴娘家,姨娘定是想你想的緊。”


    方芯不是個善於言辭的,她衝方晴感激一笑,便後退幾步離開。


    剛迴曦來院方晴看見方賀與陳善在商量著什麽,周邊沒有伺候的丫鬟婢子,她輕咳一聲走了進去。


    “我想了一下。發現有些問題忘了問你們。”方晴看著方賀說:“昨晚的事那般突然、那般兇猛,我想知道,整個陽城。遭到襲擊的有幾家?”


    方賀說:“昨晚我們將大量的侍淩軍調動到皇宮附近,導致帝都其他地方巡邏薄弱,很多世家大族都遭到或多或少的騷擾,包括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家,甚至包括睿親王的驛站。”


    方晴挑眉道:“那麽攻擊者是不是一路人馬?”


    陳良不動聲色地看了方賀一眼。然後抱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方賀對方晴說:“你是怎麽知道不會是一路人馬的?”


    方晴道:“從今日來我方府的人慰問便知。這些夫人們有些家裏也遭到恐嚇什麽的,但沒有像我們府上這麽倒黴。我們方家在帝都論地位及不上王爺府,論勢力及不上國公府,論人脈及不上丞相府,那為何是我們受害最大?我想,肯定昨晚的消息提前走漏了。有人趁亂行兇想鑽了這空子。”


    方賀沒想到方晴頭腦竟如此精密,足不出戶能推斷到這個地步,他不想給方晴說實話。是不想叫方晴擔心。昨晚的混亂的確與皇宮裏的混亂不是一路人,甚至和丞相府、國公府的混亂都不是一路的。也就是說算上皇宮的混亂,昨晚行兇的總共三路人馬。隻是一路人是怡親王,他們在後宮安插內線欲要刺殺太子和皇後。另一路人是和親王這隻暗手的人,想要乘火打劫。給他不瞞的大臣一些警告。那麽最後一路,就是放火燒方府刺殺方晴之人。他們還給王家發了警告信,不過內容卻是語意不明,似乎是在指著王家的男子為官不正。到底是誰這麽恨他們方家呢?雖然當時抓住了兩個黑衣人,但是他們隻說是個婦人吩咐的他們,帝都之中乃至整個天下婦人不計其數,要找出來談何容易。方賀一直都在苦思之中,希望卓親王能早點找出此人,否則就是隱藏在暗中的飛刀,時刻會再次刺向方晴。


    方賀道:“昨晚表哥的手下在把那二人帶迴王府的時候,突然暗處發來淬毒的飛鏢將人給弄死了。”


    方晴有些惋惜,否則就可以順藤摸瓜將人找了出來。方晴對於他們將目標指定為“婦人”有些不讚同,這個地方不是沒有易容術這一說法,弄不好人家故意裝出個婦人摸樣,其實卻是個男子也說不定。真是撲朔迷離啊。


    方晴看向正在一臉沉默故意躲著方晴的陳良道:“我上次給你說的話你考慮沒有?”


    “說什麽?”方賀倒是來了興趣。


    陳良一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羞愧樣看著方晴,說:“我很久都沒進過勾欄院了,不信你可以問問我大哥。”


    方賀一聽原來是這事,鄙夷地看了陳良一眼,倒在一旁的軟榻上閉目養神去了,他勸過一兩次陳良,可惜就是不聽他的,私生活他不能管得太寬。可是方晴就不一樣了,她一天閑得發慌,這件事還得方晴給陳良難堪。想到這,方賀嘿嘿一笑,便將臉側了過去。


    “你要什麽樣的姑娘?你看人家陳善馬上就要當父親了,難道你不羨慕?整日裏去些不幹淨的地方,也不怕影響了自己的名聲。”方晴絮絮叨叨地說。


    陳良突然站起來說:“哎呀,我哥叫我拿給你的晉城土特產我忘在家裏,現在就給你拿過來啊,否則他知道了又要罵我了。我不挑剔的,你覺得好就可以,到時候我便樂嗬嗬地娶迴家跟大嫂做個伴。”說完人就消失在屋子裏了。


    “這個陳良。”方晴咕嚕道。


    雖是八月的天氣,中午還是有些溫度,清風送來卻又說不出的清爽。曦來院的風光雖沒有紫英院那般秀美卻也不失韻味,花圃裏的菊花正長得旺盛,不消幾日花苞就能長大,接著五顏六色的菊花便燦爛綻放。有幾盆名貴的墨菊和滴血菊是宮裏賞出來的,方賀甚是喜歡,蘭歌還是精通花藝,這鞋菊花都有她照料。


    蘭歌接到消息就和菊笑匆匆往內院趕去,剛走到門口便被突然出現的身影撞倒了,她也是懂武功的,在幾個大丫鬟裏就她的武功最好,卻沒能躲開這個高大的身影,菊笑著急地將蘭歌扶起,說道:“你是怎麽走路的!”


    抬眼一看,原來是陳良,菊笑滿是鄙夷,上次她聽聞小姐說過一兩句,這人喜歡去那些不幹淨的地方,真是惡心!隨即,便毫不留情地瞪向有些尷尬的陳良。


    “你沒事的,該沒受傷吧?”陳良滿是歉意地問道。


    “你以為你是銅牆鐵壁啊,我們蘭歌可是會武功的,雖然被你裝疼了還不至於受傷,真是高估你自己的武功。”菊笑不屑地說道。


    陳良對菊笑突然來的刻薄話有些莫名其妙,迴想一下,自己除了那次沒幫她帶城北糕點鋪子的芙蓉香酥餅之外沒招惹過她,她怎麽想吃了火藥了。


    蘭歌大度地說:“我沒事,你趕快忙你的去吧。我們還要去見小姐,有事給她稟告。”


    蘭歌的話似乎提醒了菊笑,她一揮胳膊把陳良撥開,匆匆地往房裏走去。


    “這麽潑辣誰會要她!還是蘭歌溫柔啊。”陳良自言自語道。


    正在偏廳用茶的方晴被菊笑的話震驚了,“她果真這樣做?”


    菊笑道:“千真萬確。我跟竹聲一直在一旁伺候,發生的事我當然一清二楚,現在竹聲和曆媽媽分別送她二人出府,我就匆匆來稟告了。”


    方晴默念道;“淩澤玫啊淩澤玫,你怎麽這般衝動,怎麽地也是你未來婆婆吧,人家就含沙射影地說了句你沒家教沒修養,你至於跟人家針鋒相對麽?我給你提供機會是叫你知道你的婆婆是什麽性子的人,好在嫁進丞相府前想好將來的對策,有不足的地方趕緊改進,從宣氏的言談舉止裏快速的發現她的弱點,以後沒事了巴結一下,給她軟硬兼施,將來的生活才不會難堪。否則,在與黃浩通感情不穩定的情況下,再對上這般強勢的婆婆,你的日子比常青青還要有氣受。”


    明顯,淩澤玫沒有領會她的意思。方晴歎了口氣道;“蘭歌你和竹聲備些禮物分別上丞相府與睿親王驛站道歉去。菊笑,你去趟勇王府,將今天的情況給勇王府清清楚楚地說一遍,叫她知道一下情況,她有良計勸說自家表妹。”


    菊笑早上聽說王府也遭到黑衣人的襲擊,不過隻是給了警告信又驚動了懷有身孕的王家二奶奶,她本想給小姐說,可是二爺怕影響了小姐的心情,她隻好把話吞在肚子裏。憋話的感覺真不舒服啊。


    領命後菊笑和蘭歌一起離開,方晴在百合的陪同下去語蝶院看梅語給她布置的怎麽樣了。語蝶院是方芯出嫁前住的地方,方芯在方府時乖巧聽話,再加上她的姨娘老實本分,故而王氏分給她的語蝶院是個環境不錯的地方,院子裏還有一塊不大的池子,裏麵倒是有些魚兒呢。今天丞相夫人在方府受了氣,雖是明珠郡主給的,但總和方晴脫不了關係,方晴有點擔心又懷有身孕的方芯會受到宣氏的無理苛責,想想真對不住方芯,然後對百合道:“你趕緊追上竹聲,叫她再備一些孕婦用的山參給大姑奶奶送過去,再當著丞相夫人的麵轉告她,閑暇無事我就去看望她。”


    ps:


    雲舒星期六答辯,大家祝我成功啊。ps 雲舒在如此繁忙中更文,需要大家的訂閱和票票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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