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方晴和晟鳴一路無話,兩人都滿腹疑問卻無從說起。迴到方府時,門外迎接的小廝一路往正屋的大廳跑一路吆喝,“小姐迴來了”。方賀現在曆練的十分麻利,迴府才半個時辰,不僅將王氏接迴來安置好,還將方晴的身份在整個府裏更換過來。


    方晴此時一身女裝,走起路來不由得緩慢優美了,雖沒步步生蓮但卻有婀娜之態,她一直尾隨在卓親王身後,在別人眼裏是覺得他二人真真的郎才女貌,簡直是天生的一對。


    進了大廳,方晴抬頭看去,隻見王氏站在方致遠身後一臉感動開心的樣子,隻是略顯疲憊的麵上滿是淚水。方致遠雖有驚訝但卻儀態端莊,進退有理地迎接卓親王請他上座,晟鳴又不傻麵對未來嶽父隻有討好地道理哪能拿出親王的架子,他笑盈盈地說:“方大人不必客氣,待他日本王和方晴成親,您就是本王的老丈人,一個女婿半個兒,咱們之間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


    老夫人難得的出現在大家麵前,她坐在方致遠旁邊的主位上,一臉激動地看向方晴和晟鳴,剛才晟鳴的那一番話令在場的每一個人聽起來都很舒服。方家的兩個福將真是名不虛傳,他們來帝都才十一二年的光景,從一個五品地方官變成了帝都正二品大員不說,方家還得了一個二等侯的爵位。現在方家嫡子成了太子洗馬,將來前途無限。而方晴因禍得福,成了親王的妃子。他們方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老夫人不禁裂開嘴笑了,滿臉的褶子就像山中溝壑般具有層次感。


    方致遠和方賀帶著晟鳴去了書房,王氏牽著方晴迴了她的紫英院。院子裏的丫鬟見方晴迴來了,一個個都一改往日的嘰嘰喳喳,全都一臉驚愕地看向方晴。先是菊笑反應過來,她帶領眾人請安,“給小姐請安。”


    方晴撩起拖地的裙角,一個飛跳進了門,然後對發愣的眾人道:“怎麽,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竹聲趕忙說:“喜歡。小姐猶如仙女下凡,竟叫我們看癡了。”


    方晴一邊脫身上的衣裙一邊說:“趕緊把我的衣袍拿來,這一身穿起來真是別扭。今後不要叫我小姐,就叫我姑娘,叫我大爺也行啊。”


    “胡鬧!”王氏嬉笑著嗬斥住。道:“你現在的身份已經公布於人,不再是一身英氣的方大爺了,現在就我們方家的嫡女。未來的卓王妃,有些規矩不得不學,所幸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以你的聰慧還來得及。”


    方晴這才想到和晟鳴的婚事,她給竹聲一個眼神。竹聲很快會意將眾下人帶了出去。


    “娘,這次我遭人暗算,導致身份倉促公布,卓親王為了救我才不得不說跟我定親。我不知道他自身是什麽想法,跟卓親王相處這些年,我知道他對另一半很挑剔。當年為了拒絕皇上的賜婚,他竟想出叫太醫說他得了隱疾的辦法,可見他對感情是很挑剔的。但是這次他為了救我。不得不說我是他的未來王妃。我怕人家娶得不情不願,那咱們方家反倒是恩將仇報的小人了。”方晴自詡是個聰明的,但是麵對自己的感情時難免會昏了頭。


    王氏覺得一身欠方晴太多,現在不能再為了方家利益再將方晴的幸福置之不顧,她沉思片刻道:“這個你不用操心。娘幫你打探清楚。不過,你現在可是正經的方家小姐。女子該守得規矩你必須得學會,否則對你將來不利。”


    方晴依偎在王氏的懷裏撒嬌道:“娘你最疼我了,那些勞什子規矩慢慢來,我怕來得太兇猛我受不了。”


    說到這,王氏掩麵笑道:“你都不知道,剛才方賀在城門一見到我們就急聲問道,‘娘,我大哥怎麽變成姐姐了?!’那模樣又著急又驚喜又有點失落。你誌穎表哥驚詫地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都不知道該說你是個聰明的還是個頑皮的,跟他們相處這麽些年,竟然都沒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嗨,估計明天你舅父家就要來人了。”


    和王氏說了好久的話,方晴送王氏迴了彤慧院。迴來的路上恰巧遇到方賀,她曾設想過好多方賀知道她身份後的場景,有開心的、有難過的、有不快的、有驚訝的等等,卻沒想到方賀一副趙楊風上身的表情看著她,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就說嘛,男人裏麵除了卓親王比我長得好看就沒別人了。他們一直說你比我好看是有原因的。”


    方晴滿頭黑線,方賀什麽時候也油腔滑調了?她也調笑道:“你不怕自己長得太好看,將來不好娶媳婦。”


    方賀幾步上前,一掌拍在方晴肩上道:“好姐姐。作為男人你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少有人才,作為女人,你當之無愧為天下僅有。卓親王真是好福氣。”


    縱使方晴裝慣了男子,被自家弟弟一表揚,她的臉又紅了。她說:“還不知道卓親王是為了救我而求來聖旨要娶我,還是他真有其意。”


    方賀道:“你多慮了,卓親王當時是真心實意求娶你的。假使他將來對你不好,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末了,方賀輕蹙眉頭,問道:“你的身份在此之前也在太子麵前暴露過?”


    方晴點點頭,道:“就在太子迎娶太子妃那天。”


    方賀卻是變了臉色,說:“今後,你還是少和太子有交集的好,他曾有意在我麵前打聽過你的事,當時我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現在確實想通了。我雖為太子洗馬,但還家人重要些。”


    方晴大概算是清楚方賀的意思了,她點點頭道:“今後,方家在朝堂之上就父親和你了,你們要更加的小心謹慎。”


    果不其然,第二日,王家就來人了。王誌穎依然和往常一樣,一來方家,就往紫英院跑,這次他剛跨進紫英院的正門,突然想起方晴的真實身份,不由得遲疑了,男女大方的禮教他敢不敢廢?


    喻潔一拍他的肩膀道:“怕什麽,咱們君子坦蕩蕩。”


    王誌穎讚同地跟了上去。


    “方晴,你把人騙得夠慘啊,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你身份的人,枉我平日裏帶你那般好。”王誌穎一進門就吆喝。


    方晴依舊一身男裝坐在椅子上插花,她的新衣怎麽地也得三天後裁縫鋪子裏才能送來。她頭都沒抬地說:“自己笨還好意思往出來說。從小到大,你可沒少送我春*宮*圖,小心我告訴舅母說你把人往壞裏帶。”


    王誌穎一時語塞,早知道她是女子誰會給她看珍藏版的春*宮*圖啊。


    方晴和喻潔聊了起來,不多時外麵有小廝來報,趙家有人來訪,還沒等方晴站起身,又有小廝來訪黃家有人來訪。


    方晴對喻潔道:“看樣子,整個陽城都好奇上了。這幾日我定是閑不了了。”


    喻潔說:“你且等著吧,再過幾日肯定有女眷邀約,到時候你可得拿出準王妃的樣子。”


    方晴又是一陣頭疼,和女人打交道她可沒經驗。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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