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這年頭的記者就喜歡在墳頭蹦迪,江難是嘴臭,脾氣也的確炸,但隻要不招搖到他麵前去,他基本不會有什麽攻擊力。


    涉及到薑淼的事例外。


    至今江難都不理解,為什麽母愛這種東西,能讓女人心甘情願地付出生命,麵帶笑容地奔赴死亡。


    就像薑淼。


    她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可她懷上江難後,卻從沒想過要打掉這個孩子。


    她把江難帶到世界上。


    還要跟江難說對不起,媽媽沒能給你一副健康的身體。


    她哪裏對不起自己了?


    她明明給了他生命,明明給了他愛,她教他身體缺陷不是人格缺陷,教他要好好地享受自由和風,教他成績不是衡量好壞的標準。


    薑淼不止是他的媽媽,也是他的人生導師,在那個時候大部分都充滿控製欲肆意擺布孩子忽視他們要求的家長,薑淼包容而又溫柔。


    她從不隱瞞愛。


    也許是知道自己命不長,又或者說她本來就熱情開朗,她會跟江難說愛,一遍又一遍,說他和其他人沒有不同。


    除了沒有一副好身體。


    江難擁有所有。


    在鄉下長大,身體殘缺,麵對他人異樣眼光,這樣的開局,江難到紙醉金迷的宿城後,也沒有覺得自己比江家人低下,需要仰望江家人。


    薑淼很愛他。


    他也很能感受到。


    所以後麵薑淼非要送他走,非要逼著他去宿城,甚至是連死都沒通知他,江難除了痛苦,還有不解。


    他真的不明白。


    時至今日,他長大了,也見過了很多人很多事,見過殺母騙保,見過父親出軌夥同小三將親生子丟下樓。


    正因為他見過。


    所以他才那麽不明白,為什麽薑淼和那些人都不一樣,她不左右他的人生,不教他要走她覺得好走的捷徑,不會無視他每一句話。


    江難不明白。


    但他知道薑淼愛他。


    盡管不知道那份愛源於什麽動力,為什麽能生生不息,為什麽就是能忍著痛苦也要送走他,連死都不告訴他,可那就是薑淼的愛。


    他從來沒有機會說。


    以前嫌肉麻,後來是說出來也隻有風能聽到。


    可他愛薑淼,他每一天都在想那個笑起來像太陽的女人,也會因為江天夷說愛她而憤怒。


    憑什麽?


    憑什麽她受苦的時候你不在,她走了你就表現得深情滿滿?


    所以當初波園林那個保安隻是說江難有娘生沒娘養,他就能憤怒到直接動手——雖說當時也有即將分化導致信息素紊亂情緒易怒的原因,但薑淼在他心裏的地位無人可替。


    所以眼下江難聽到那句話,直接怒發衝冠,遲嶼甚至都沒能控製住他,隻眨眼時間,他就閃現到了問出最後那個問題的記者麵前,一把揪住了後者的衣領子。


    “你他媽說什麽!”


    “放屁不從屁眼子,長著張嘴就噴糞,老子用馬桶刷給你涮涮好不好!”


    暴怒的alpha,薄荷味的信息素直接傾軋下來,盡管被噴的記者不是alpha或者omega,聞不見信息素,但這一圈記者,總歸能拎出來一個。


    所以瞬間就有人叫了出來。


    “信息素!!”


    “江難他有信息素!他真是alpha,爆料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隱瞞了真實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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