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果不出杜瑤所料,吳痕得知了鄭琪兒在鳳儀殿發生的種種。原來是鄭琪兒從鳳儀殿出來就跑到吳痕那裏告狀了,隻是當時吳痕正巧不在宮裏,傍晚的時候才迴宮。


    議事大殿內鄭琪兒哭哭啼啼不像個樣子,也不顧此時的形象,在吳痕的話裏訴苦。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皇後娘娘,她竟然要毀了臣妾的容貌,陛下,你可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陛下,就連我們的孩兒都差一點......陛下,陛下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


    此時的鄭琪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吳痕見著心中甚是煩悶。他不相信鄭琪兒的話,憑他對杜瑤的了解,杜瑤若是真的要毀了鄭琪兒的容貌一定是鄭琪兒做了什麽事情。


    “愛妃莫哭,你告訴朕,這件事情你是無辜的。”


    迎上吳痕的雙眸,鄭琪兒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不過既然她已經做好了與杜瑤對峙的準備,她就不怕。


    “臣妾當然是無辜的,臣妾如今懷著孩兒,又怎麽可能去惹麻煩?”


    得到了鄭琪兒的答案,吳痕決定查出個所以然來,他吩咐一旁的秦嘯。


    “秦嘯,你去鳳儀殿將皇後請過來,還有淋貴妃。”


    “陛下,皇後娘娘那裏方才屬下就已經命人去過了,焚雨傳話說皇後娘娘今日身子不適,就先歇下了。”


    得知杜瑤歇下,吳痕看了一眼懷中的鄭琪兒,他注意到鄭琪兒眼中的不甘心。他將鄭琪兒從自己懷中扶起,為她擦了擦眼淚,溫柔地說到:


    “好了,別哭了。既然皇後睡了明日朕會找皇後談的,愛妃身子不適就早些迴去睡吧。”


    見吳痕有意將這件事情算了,鄭琪兒怎麽可能甘心,她拽著吳痕的胳膊不放。


    “皇後有病在身不好打擾,可是陛下不能不給臣妾一個交代,若是臣妾腹中的孩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到時又該誰來負責?”


    見鄭琪兒執意糾纏,吳痕無奈吩咐一旁的秦嘯。


    “去將淋貴妃帶來。”


    “是。”


    得了吩咐秦嘯自是不敢怠慢,他看得出來吳痕並不想請任何人過來,隻是鄭琪兒的苦苦糾纏令人厭煩。


    與李沁淋走在宮中的長街上,秦嘯不止一遍看著她,見著秦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沁淋有些受不了。


    “你若是有話與我說就說,吞吞嗚嗚的算是怎麽迴事。”


    “你可知道今日陛下召見你所為何事?”


    “鄭琪兒現在在議事大殿?”


    “你都知道了。”


    秦嘯原本還想讓李沁淋有所準備以便應對,他早該猜到李沁淋會料到。


    “知道這件事情並不難,今日我親眼看到杜瑤與她的爭執,想來陛下也會找我一探究竟。”


    “這件事你參與多少?”


    “都參與了。”


    “你為什麽這麽做,杜瑤不值得如此。”


    秦嘯沒有想到李沁淋會和杜瑤走得如此近,他很擔心吳痕會因此傷了她。


    “這件事本就是鄭琪兒的錯,我幫杜瑤隻不過是因為我也討厭鄭琪兒罷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懲治她,我為什麽還要放過她?”


    見李沁淋說的理直氣壯,秦嘯有就少了之前的擔心,隻要李沁淋沒事,他便放心了。


    “總之一會兒你要小心應對,不管陛下說什麽一定要隱忍,尤其是對鄭琪兒。”


    “這件事就是鄭琪兒的錯,陛下那麽英明定不會讓我受委屈,你就放心吧。”


    不知為何秦嘯聽到李沁淋當著自己的麵誇讚吳痕他就覺得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不可自拔了。


    注意到秦嘯臉上傷感的神色,李沁淋心中一歎。很多事情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想知道,亦或是假裝不知道。


    李沁淋來到議事大殿正好看到吳痕摟著鄭琪兒,見到這一幕李沁淋心裏並不好受。


    “臣妾拜見陛下。”


    向吳痕施了一禮後,李沁淋看了一眼吳痕懷中的鄭琪兒,笑著說到:


    “鄭貴妃真是好興致,看來皇後娘娘給你的教訓沒有讓你有絲毫的悔過。”


    李沁淋說這話時根本就不顧忌吳痕還在這裏,聽到李沁淋的話吳痕有些不大明白。


    “淋貴妃,朕聽聞今日在鳳儀殿上演了一出好戲,不知你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啊。”


    “迴陛下,臣妾隻不過是一個旁觀者,聽了點不該聽的,知道了些原來不知道的,想來陛下是對臣妾就下來要說的感興趣。”


    聽了李沁淋的話吳痕眼睛微眯,起了興致,懷中的鄭琪兒見李沁淋有意說出當年毀杜瑤容貌一事,立刻說道。


    “陛下,今日就是李沁淋這個賤人與皇後一道欺負臣妾的,陛下要為臣妾和孩子做主啊!”


    鄭琪兒此舉明顯是虛心所致,吳痕已經感受得到她的謊言正在一點一點的靠近。


    “鄭貴妃為何如此緊張,若是貴妃有理那臣妾說些什麽又有何妨?陛下素來公正,一定會給貴妃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李沁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鄭琪兒心中不由得愈發緊張。


    “陛下......”


    “好了,愛妃且讓淋貴妃說完,朕定會給無辜的人一個交代。”


    注意到吳痕堅定的樣子,鄭琪兒心中一陣懊悔。她原本指望著吳痕會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告誡杜瑤,她沒有想到吳痕會如此冷靜地處理這件事情,或許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讓吳痕務必緊張了。


    見吳痕一心要查明真相,李沁淋心裏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陛下可知皇後娘娘當年中箭後為何遲遲沒有音訊,就連斜雨樓都查不出她的去向?那是因為有人借著皇後娘娘昏迷時將其帶走。”


    李沁淋說話時故意看向鄭琪兒,此時的鄭琪兒明顯心虛,不敢抬頭看李沁淋。注意到這一細節,吳痕的臉色愈發不好,隨後鬆開鄭琪兒正襟危坐。


    注意到這一幕,李沁淋繼續說道。


    “那人不單將皇後娘娘帶走,還用刀毀了皇後娘娘的容貌。陛下覺得那個人該不該受到懲罰?”


    李沁淋話鋒一轉直接問吳痕,吳痕看了一眼鄭琪兒,注意到鄭琪兒神色慌張。鄭琪兒嫁進府中多年,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此事就是鄭琪兒所為?


    “鄭貴妃,朕要一個交代。”


    見吳痕質問鄭琪兒,李沁淋心中叫好,她就是要親眼看到吳痕懲治鄭琪兒。


    見事情暴露,鄭琪兒吞吞吐吐說到:


    “臣妾、臣妾當年確實那麽做了,隻是臣妾......”


    還未等鄭琪兒把話說完,吳痕就給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議事大殿上迴響,所有的宮侍皆看到了這一幕。


    鄭琪兒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吳痕,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吳痕會如此待她,她以為就算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吳痕也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原諒她的。


    “朕以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之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


    “臣妾、臣妾,陛下,臣妾。”


    “好了,你什麽都不用說了,秦嘯,送鄭貴妃迴寢殿,還有從今天開始不許踏足議事大殿一步。”


    “是。”


    得了吩咐秦嘯來到鄭琪兒身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心裏卻是在為李沁淋感到高興。


    “請吧,鄭貴妃。”


    見事情徹底敗露,鄭琪兒也不好說些什麽了,隻是她不甘心如此。


    鄭琪兒離開後,吳痕來到李沁淋身前,拉住李沁淋的手說道:


    “謝謝你幫朕照顧皇後。”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李沁淋知道杜瑤對吳痕來說十分重要,吳痕在乎的人也就是她要拚命保護的人。


    “杜瑤沒有看出破綻來吧?”


    “陛下放心,皇後尚未看出絲毫破綻,皇後一直以為臣妾現在正是失寵的時候。”


    李沁淋說這話時神情十分淡然,仿佛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那麽地微不足道。看著李沁淋這個樣子,吳痕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日你姐姐......”


    “陛下不必說了,陛下所做的一切自是有陛下的道理。”


    原本要解釋出口的話就這麽被李沁淋硬生生地打斷,此時的李沁淋還不想聽任何解釋。李沁涵已經離開,她不想再追究太多,冤冤相報終究傷人害己。


    看著李沁淋這副樣子,吳痕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等你什麽時候想聽了朕便解釋給你聽。”


    吳痕知道現在的李沁淋仍舊沉浸在失去姐姐的悲傷之中,在這種時候不管他說些什麽都是於事無補的。


    “時候不早了,陛下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臣妾就迴去了。”


    “今晚不打算留在這兒?”


    “不了。”


    李沁淋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她不想罪惡地擁有吳痕,那對她而言就是對自己姐姐的不尊重。


    吳痕能夠感覺得到她的不自然,見此也就不再勉強。


    “那你迴去好好歇息吧,明日記得照看皇後。”


    “是。”


    從議事大殿出來,正好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走在長街上的李沁淋嘴角苦笑。方才吳痕與她說話時那麽地溫柔,她險些就陷入了吳痕無盡的溫柔之中。還好她在不斷地告誡自己要與吳痕保持距離,隻因吳痕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李沁淋做不到不恨吳痕,她不是聖人,也不願意做聖人。她會按照李沁涵求她的為他做事,但是她不會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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