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天氣略有陰沉,午膳過後杜瑤在房間裏研製藥丸。


    來到祈炎國已經有些時日了,在經過上次遇刺一事,杜瑤決定做一些防身的藥丸。


    現在她的內力尚未完全恢複,她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吹奏笛笙了,那也就意味著她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一旦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從外間拿藥材迴來的素錦看著杜瑤認真地稱量藥量,將藥材搗碎,而後倒入罐中。


    “公主,藥材拿來了,這是神醫派人送來的藥材。”


    接過素錦遞來的藥材,杜瑤嗅了嗅,心道這是出自師父之手。


    “放在這兒吧,素錦,你幫我搗藥。”


    “是。”


    得了吩咐,素錦索性坐在杜瑤對麵,認真地搗著杜瑤稱量好的藥材。


    “公主打算做多少毒丸?”


    看著杜瑤準備了如此多的毒丸,素錦多少有些緊張。這毒丸隻要被輕輕一捏便會成煙霧狀,吸入之人會有短時間的昏迷。這要是毒丸一個不小心碎了,那便是要出大亂子的。


    “這是解藥,你先服下。”


    接過杜瑤遞來的藥丸,素錦毫不猶豫地服下。


    眼神瞟過杜瑤的藥匣,素錦注意到了那紅色的藥瓶,見此素錦的臉色有些不大好。


    “公主,這藥瓶……”


    順著素錦所指的方向,杜瑤注意到那瓶藥。


    “你想對我說什麽?”


    既然被素錦看到了,杜瑤也不願解釋什麽。


    看著杜瑤一臉淡然,素錦似乎明白了什麽。


    “公主究竟是如何想的,殿下對公主如此真心,公主為何還要如此?”


    “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不該也不能懷他的孩子。”


    “那你也犯不著用那藥害自己的身子!”


    素錦怎麽都沒有想到杜瑤會為了不懷吳疫的孩子而服用藥丸,她以為杜瑤已經想開了一切,可是現在看來杜瑤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這是我的決定,希望你能夠為我保密。”


    “奴婢與公主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奴婢自然不會向旁人提起此事,隻是奴婢希望公主能夠明白,任何事情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


    既然杜瑤做了決定,素錦也沒辦法左右她的思想。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這藥丸並不傷身。”


    對於素錦的擔心杜瑤很清楚,自古以來對於避孕的藥丸十有**都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害,她的藥丸也不例外。但是她知道該如何調養身子,這藥丸不會對她產生過多的影響。


    “公主,倘若殿下想要一個孩子……”


    “殿下就是想要倘若我的肚子不爭氣那也沒有任何辦法,殿下的女人不止我一個,想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一定很多。”


    自打杜瑤與吳疫在一起後,杜瑤漸漸摸清了吳疫的脾氣,現在的吳疫並不想知道她的身份,一旦有一天他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隻怕他會對她另眼相看。


    到時她該如何安頓自己的孩子?吳疫又會對那孩子如何?這一切都是杜瑤不敢想象的,與其那時讓孩子與自己受苦,倒不如現在就不要,也省的辛苦。


    “公主的顧慮奴婢明白,可是奴婢看得出來殿下對公主的心思與旁人的不大一般,殿下對公主可謂是用情至深……”


    “正是因為他對我用情至深,一旦有一日他知曉了一切便會對我深惡痛絕。我可以不顧自己,但是我也得為其他人考慮,我不能任性。”


    “那公主為何還要將心交與殿下?”


    素錦知道杜瑤的心裏住著赫無極,她看得出來杜瑤對赫無極的思念從未停止。當杜瑤決定與吳疫在一起時心中不知要有多少掙紮,但是杜瑤還是克服了心裏那一關,成為了吳疫名副其實的太子妃。


    這些日子吳疫與杜瑤十分恩愛,吳疫將杜瑤視若珍寶,任憑誰見了都會羨慕他二人。


    素錦看得出來,杜瑤對吳疫的好早已變得不同,杜瑤的心早就到了吳疫這裏,隻是杜瑤始終忘不掉過去的種種,忘不掉與赫無極的點點滴滴。


    再加之吳痕已經知曉杜瑤身份並知她與斜雨樓、聽鬆堂的密切往來,隻怕杜瑤會多上許多顧慮。


    這樣一來,杜瑤的心隻怕是很難放在吳疫的身上。


    “將心交他是情不自禁,為他生孩子卻是天理難容。”


    “既然公主執意如此,奴婢也不再說些什麽了。廚房的點心約摸著快好了,奴婢這就端過來讓公主嚐嚐。”


    “把點心端到亭子裏,這裏藥味太重。”


    “是。”


    素錦離開後,杜瑤自顧收拾藥匣,將製好的毒丸收好。


    吳疫迴來時正趕上杜瑤將為郡千墨繡的披風繡好,一入房間吳疫笑到:


    “看來瑤兒繡的還不錯,蠻快的。”


    “還不是托了殿下的福,這幾日臣妾在別院閑得無聊,隻好靠這件披風打發時間了。如今這披風繡好了,臣妾還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呢。”


    杜瑤一邊說著一邊為吳疫脫下披風,又為吳疫淨了淨手。


    “不知道做些什麽便給我也繡一件吧。”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杜瑤卻是從中聽出了旁的味道,有人吃醋了。如此想著,她也不打算拆穿他。


    “臣妾今日命廚房準備了清蒸鯽魚,南瓜玉米餅,悶鹿肉,桂圓粟米粥,還有殿下最愛的糖醋排骨。”


    “嗯,聽起來我都有些饞了,快淨個手,與我一同用膳。”


    “是。”


    得了吩咐,杜瑤在侍女的服侍下淨手,而後與吳疫來到偏廳用膳。


    看著一桌子的吃食,又瞅了瞅在自己身邊的美人,吳疫一下子食欲大開。


    “太子妃辛苦。”


    拍了拍杜瑤的手,吳疫來到桌前,一旁的蕭華見此忙布菜,杜瑤身邊的素錦也在杜瑤身邊忙活著。


    杜瑤注意到吳疫今日心情大好,她為吳疫盛了一碗桂圓粟米粥。


    “殿下喝碗粥。”


    “好。”


    接過杜瑤遞來的晶瑩剔透的玉碗,吳疫用匙嚐了幾口。


    “怎麽樣?”


    “甚好。”


    聽到吳疫的稱讚,杜瑤繼續親自為吳疫布菜。


    “那這道呢?”


    杜瑤將一塊糖醋排骨放入吳疫的碟子裏,吳疫小咬了一口,隨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嗯,這道不錯,糖醋汁入味剛剛好。”


    得到了吳疫的肯定,杜瑤的臉上露出淺笑,而後接著布菜。


    “殿下嚐嚐這悶鹿肉,這可是小火慢燉了兩個時辰的。”


    “你什麽時候開始對這些吃的感興趣了?”


    吃過悶鹿肉,吳疫似乎有了些許疑問,見此杜瑤隻是笑了笑。


    “臣妾本就對吃食感興趣,隻是殿下不知道罷了。”


    感覺到杜瑤話裏多少有些不樂意,吳疫伸手拉著她的,溫柔地說到:


    “廚房油煙大,以後沒事別往那兒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做的飯食也都合我的胃口。謝謝你。”


    吳疫一邊說著一邊握緊杜瑤的手,見此杜瑤的臉越發地紅了。


    “這些都是臣妾的分內之事,臣妾從不覺得辛苦,隻要殿下喜歡。”


    這是杜瑤第一次為吳疫做飯吃,這對吳疫而言是一次不小的驚喜,他心裏對杜瑤的愛又多了一分。


    用過晚膳,吳疫去書房議事,杜瑤則在房間裏與素錦商量著為吳疫繡披風的圖樣。


    既然吳疫想要一件披風,那她便親自為他繡一件,也當是她的一份心意。


    “公主覺得這張圖樣如何?”


    素錦已為吳疫的披風畫了好幾張圖樣了,她的圖樣在祈炎國算是好的了,杜瑤看幾眼便能知曉那是如何繡的。


    “神獸太過有身份象征,平日裏穿出去隻怕是多有不便。”


    “那這張呢?”


    素錦說著將圖樣拿到杜瑤跟前,見此杜瑤滿意地說到:


    “好,那便是這張了,翠竹繞林,希望他會喜歡。”


    “隻要是公主繡的,殿下一定都喜歡。”


    這個時候的杜瑤一心隻為吳疫繡披風,這時的她是心無旁騖的,素錦喜歡這個時候的她。


    “但願吧。素錦,把布匹拿來。”


    “是。”


    素錦將布匹在桌案上展開,而後按著圖樣的尺寸剪裁,隨後杜瑤將其縫合。


    一係列連貫的動作順下來也用了近一個時辰,兩個人卻是忙得不亦說乎。


    將披風縫合好,杜瑤開始繡翠竹。


    看著杜瑤手中的線遊走在披風上,素錦不知要多麽地佩服她。


    “公主的繡藝是愈發地精進了。”


    “哪裏談得精進,就是小打小鬧。殿下喜素,想來你的圖樣定會合他的意。”


    “公主繡藝極佳,豈是素錦的圖樣比得上的?公主若是動筆畫圖樣,隻怕公主畫的要比奴婢好上百倍。”


    聽了素錦的話,杜瑤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就在此時,門外的侍女送進來一封請柬。


    “公主,這是宮裏送來的請柬。”


    “拿過來。”


    “是。”


    接過侍女遞來的請柬,杜瑤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霾,素錦注意到杜瑤的神態發生變化,也將腦袋湊過去。


    “素錦,你派人查一查這寒貴妃的身份,這請柬先放你手裏。


    ”


    “是。”


    得了吩咐素錦自是不敢怠慢,她匆匆離開房間欲派人調查寒貴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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