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話說的讓人感覺不到情緒,大家都不知道劉氏話裏的意思是什麽,更不知道她是否察覺出來什麽。


    “既然嬸母喝不了這一杯,本宮便替嬸母喝了。疫兒,你看這樣可好?”


    吳蔓見劉氏有意拂吳疫的麵子,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任由劉氏胡作非為,不管怎麽說吳疫都是翽鷙國的太子,劉氏如此做無疑是給了吳家一巴掌。


    吳蔓旁若無人地將擺在劉氏身前的酒杯拿到自己跟前一飲而盡,劉氏見此隻是瞥了她一眼,還好一旁的侍女眼尖為劉氏倒了一杯茶。


    “皇姐肯賞臉,那是臣弟的福氣。”


    吳疫將身前的酒飲盡,吳蔓給他這個麵子他自然要著。


    “太後娘娘,傑娜也不飲酒,傑娜就以茶代酒敬太後娘娘。”


    見吳疫敬酒劉氏沒有領情,耶律傑娜便打算以茶敬劉氏。


    “這陳國公主敬的茶,哀家還是要喝的。陳國公主來翽鷙國已久,不知公主對這裏可是習慣?”


    劉氏言罷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耶律傑娜見此也飲盡杯中的茶。


    “迴太後的話,傑娜在都城過得很好,這還要歸功於陛下同長公主派人精心地照顧。”


    “你能這麽想甚好。”


    見耶律傑娜是個識趣的丫頭,劉氏看著也歡喜,心道耶律傑娜和她那母親不一樣。


    “太後娘娘,傑娜在坊間無意間聽到一趣聞,想說給在座的幾位聽一聽,就當是逗大家一笑。”


    “好啊。”


    劉氏雖不知道耶律傑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她還是願意聽耶律傑娜要說的這個趣聞,她就不信一個小丫頭能夠翻天。


    得到劉氏的許可,耶律傑娜同吳疫對視了一眼,這一幕沒有逃過吳蔓的眼。


    “前幾日我和侍女在坊間閑逛,就聽到坊間流傳的一個順口溜,覺得挺有意思的。‘都城有三寶,方家姐妹獨占好。前腳晉封高位享,後腳被攆浣衣坊。要惹方家二小姐,先問國師可不可。’太後娘娘,您說這順口溜有意思吧。”


    耶律傑娜當著劉氏的麵說了這麽一串順口溜,劉氏聽到後臉色明顯不好,李沁涵見此補了一句。


    “這麽大逆不道的言論是從哪裏傳來的?傑娜,這種子虛烏有的言論你還是不要當真的好。”


    “瞧皇後娘娘這話說的,這種子虛烏有的言論我自然不會相信,不過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青兮了,不知青兮今日怎麽不在?皇後娘娘沒有請她來嗎?太後娘娘許是不知道,傑娜同青兮是好朋友,母後在迴國前曾囑咐過要我同青兮在翽鷙國好好的,母後可是把青兮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她……身體不大舒服,哀家沒讓她過來。”


    “青兮她怎麽了?”


    耶律傑娜一臉關切的樣子看在劉氏眼裏多少有些尷尬,這下子劉氏可算是知道耶律傑娜入宮的目的,心道吳疫他們是竄通好的。


    “她……”


    “青兮的手沾了涼水,著了涼,正在浣衣坊趴著呢。”


    劉氏原本是打算出言解釋一番的,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吳蔓會在這個時候出言打斷她並且將實話說了出來。方才耶律傑娜所言讓她有所顧慮,耶律傑娜的話提醒了她,方青兮現在怕是輕易動不得,這丫頭牽扯的各方勢力有些多,一不小心便會釀成大禍。


    “青兮她……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你們不是說坊間的順口溜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嗎?青兮現在待在浣衣坊又是怎麽迴事?長公主同我的交情你們是知道的,我不相信長公主會騙我。”


    “傑娜,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本宮改天再和你說。”


    “皇後娘娘,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就好了,咱們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吧?再者太後娘娘都還沒有生氣,您這又是何必呢?”


    “本宮……”


    “好了,皇後娘娘怕是說不出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麻煩皇後娘娘了。方貴妃,這件事情你最有發言權,你說。”


    耶律傑娜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就連劉氏都沒有想好要說些什麽,這下子主動權都在耶律傑娜那裏。


    耶律傑娜的心思方芷靈是明白的,她知道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退縮,而且還要把戲演好。


    “傑娜,青兮,青兮她,青兮她前幾日犯了錯,被,被太後娘娘罰到浣衣坊洗衣裳了。”


    方芷靈勉為其難地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聽到真相後,耶律傑娜的臉色十分不好,見此劉氏也不好說些什麽。


    “青兮她,幹了什麽?”


    “這……”


    耶律傑娜如此直截了當的問題,方芷靈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說出口,劉氏見到方芷靈無能的樣子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此她隻好自己出馬。


    “人是哀家罰的,陳國公主有什麽便說什麽吧,不用顧忌那麽多的。”


    “太後娘娘實在是客氣,不知太後娘娘為何要罰青兮,青兮她做錯了什麽就要被弄到浣衣坊洗衣裳!”


    此時的耶律傑娜到了氣頭上,還好有一旁的宮侍攔著,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她會對宮裏最尊貴的女人怎麽樣。


    “方青兮她目無尊上,難道不該罰嗎?”


    “按太後娘娘的話來說,青兮是該受罰,可是太後娘娘不該如此嚴罰青兮,畢竟青兮是方國師的女兒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成為前朝的導火索。”


    “看樣子陳國公主是故意要同哀家過不去呀。”


    麵對耶律傑娜的忠告,劉氏似乎很不領情,一個黃毛丫頭當著她的麵陰陽怪氣地警告她,要不是礙於那丫頭是陳國的公主,她早就容不下了。


    “嬸母,傑娜哪裏是想和嬸母過不去,她隻是在替嬸母分析利弊罷了。本宮可是聽說成王殿下已派人送信箋給嬸母多次,隻是嬸母一直沒按成王殿下的意思去做。”


    吳蔓注意到劉氏的臉色越發的不好,這個時候她是不會放過讓劉氏尷尬的機會。


    “長公主這是要管哀家的家事了?”


    “嬸母是吳家人,嬸母的家事就是吳家的家事,本宮應該有參與的權利吧?”


    吳蔓的話說的天衣無縫,也讓劉氏挑不出任何的錯出。


    見劉氏不言語,吳蔓繼續說到:


    “嬸母,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那哀家豈不是顏麵盡失?”


    “嬸母的顏麵早就在十多年前就已丟的差不多了,嬸母又何必在意這些呢?”


    “你……”


    “嬸母,明人不說暗話,在座的這些人都希望你能讓青兮迴到內繡局,就連吳痕都是這個意思,嬸母又何必執著於此呢?這樣做對你根本就沒什麽好處。”


    “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劉氏一邊問著一邊還不死心的環視四周,看吳疫等人的神情,看到眾多期盼的眼神,劉氏漸漸有些動搖。自打她責罰了方青兮,吳痕便同她爭執了許久,直到現在吳痕都不肯入宮看她一眼,哪怕是她放下身段去求他。


    “太後娘娘,傑娜今日入宮就是希望您能放過青兮,就當是給傑娜一個麵子,陳國是會念著您的好的,方國師那裏也是如此。”


    “嬸母,既然傑娜都實話實說了,本太子也索性說實話,今日這場鴻門宴是方國師會意的,方國師的意思您一定是明白的,他的女兒不是旁人可以輕易動得的。”


    “皇嫂,你何必在意這些麵子呢?這些隻不過是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青兮是有錯,但她真的不該被罰在浣衣坊。”


    “太後,臣妾的妹妹本是出於好意,太後應該給青兮這個機會的。”


    “太後娘娘就給青兮一個機會吧,青兮是會感激太後娘娘的。”


    ……


    殿內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劉氏半掩著太陽穴,此時的她心緒不寧,內心源源不斷的恐懼令她坐立難安。


    “好了!哀家算是明白你們幾個人在打著什麽主意!好!方青兮,哀家會放了她!”


    劉氏咬牙切齒地說下這句話,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璧歸殿。所有的人都看的出來劉氏有多麽地生氣。


    劉氏離開後,吳蔓直接從椅子上站起,嫌棄地看著李沁涵等人,隨後大步離開璧歸殿。


    見此,李沁淋的情緒十分不好。


    “長公主怎麽這個樣子啊!姐姐的麵子她都不肯給。”


    李沁淋未入宮前隻以為吳蔓這個人脾氣不是很好,平日裏也就是個囂張跋扈,被魏宗寵壞了的公主,到了關鍵時刻她還是會心生畏懼。入宮後她看到,聽到吳蔓對自己的姐姐的態度和舉動,不管怎麽能李沁涵都是翽鷙國的皇後,就算吳蔓不喜歡李沁涵她也不該如此不尊重翽鷙國的皇後,她這個樣子哪裏還是翽鷙國的公主,簡直跟潑婦差不多。


    耶律傑娜望著吳蔓離開的背影,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改變她一生的夜晚。那一晚吳蔓憔悴的麵容依舊在她的腦海裏,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晚吳蔓有多麽地無助。


    “其實,她原來不是這樣子的。”


    “傑娜,我知道你和長公主的關係好,但你也不該替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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