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水潑在王溪的身上,王溪猛的睜開了一雙眼睛,棕色的雙瞳迅速的收緊。


    失去聚焦的眼睛也重新調整,接著明亮的光芒王溪不由得伸手的擋了擋,看著麵前站了幾個人,瞬間迴神了過來。


    “宋……宋安國,宋佳瑤我的琪兒呢?”王溪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一句話,不由得讓宋佳瑤有些微微吃驚。


    她上前看著王溪對她說道:“你的女兒聽說已經坐船離開這裏了。”


    “什麽坐船離開了,這怎麽可能我還在這裏麵呢?”


    王溪大驚失色,因為進來是不能穿自己的衣服的,所以她一身白衣,中間畫了一個牢字。


    這是牢房特有的衣服,像一個麻布套一樣套在她的身上,看不出王溪的身材有多好,卻是異常的臃腫。


    王溪眼下十分的憔悴,經過了幾個時辰不斷的逼供但是她還是並沒有說什麽,王溪微微晃神,坐在地上低下了頭,她並不知道宋佳琪竟然會這麽快地就放棄了自己。


    “醒了現在應該來算算我們之前的帳了。”獄卒看著王溪,對宋安國她說道:“大人這一些就都交給小人吧,你和小姐坐在旁邊看著就是了。”


    獄卒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一個勁的瞟著王溪,王溪聽到她說這話,猛的一個抬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是那種瀕臨絕望卻又隱含憤怒的表情她看著那個獄卒渾身忍不住地顫抖,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愣是捏了幾個褶皺出來。


    “你們竟然要對我行刑?我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已經說過了你們……”


    “呸,你說了我們就得信你不成,我看你這老狐狸精,愣是活生生把我們當作三歲孩童耍來人給我押出來。”


    牢房的侍衛連忙打開鎖走進了牢房,把王溪拖上了木頭架子上麵,那木頭架子上麵全都是鐵打造的手鐐銬,銬上之後任你再怎麽動彈都擺脫不了,除非你是什麽力大無窮的神人。


    獄卒冷笑一聲,看著宋安國說道:“還不快給大人搬兩個椅子過來,放遠點。”


    獄卒悄悄使了一個眼色,那侍衛也是活見久了,瞬間就明白了老大是什麽意思,又連忙搬了椅子放在距離王溪最遠的地方。


    “大人您請。”


    獄卒那一張嚴肅的臉又瞬間笑開了花,宋安國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獄卒猶豫的看了一下宋佳瑤,對她說道:“小姐這行刑不適合您看,若不然您出去等著?”


    獄卒生怕麵前的這位小姐等一會兒經受不住這刑法的畫麵,到時候若是起了婦人之心勸大人放了這罪人,那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宋佳瑤搖搖頭,微微一笑,看著侍衛說道:“不用管我,若是我害怕了,自當會自己出去。”


    獄卒見宋佳瑤執意如此也鬆了一口氣,隻要不中途阻止,她說什麽都好。


    “來呀上鞭子。”獄卒三下五除二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脫了,直接甩在了一個侍衛的臉上,又擼起了袖子拿過另一個侍衛拿上來的鞭子。


    “大人在場小人自當親力親為,今天必讓她在一個時辰之內說出所有事情的原委。”


    宋安國沒有說話,那獄卒於是就揚起了鞭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之後,那鞭子猛的落在了王溪的身上。


    當即王溪就發出一聲慘叫,但那鞭子靈活如蛇,這一甩之後愣是連抽了好幾下,這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


    讓王溪這個本就沒有心理準備的人瞬間崩潰瓦塌,慘叫聲不斷的想徹了這牢房裏把這靜悄悄的牢房襯托得極為恐怖那聲聲女人的慘叫。


    讓其她牢房裏聽見的犯人都聽得恨不得鑽到一個角落裏麵。


    若是其她的人來行刑,總比方獄卒好,下場就沒有那麽慘了。


    正在抽打著王溪的獄卒,正是裏麵許多人都畏懼害怕的方獄卒,聽牢房裏麵的侍衛有說過。


    這人是方總管的親侄子,聽說從小就暴虐,真是染了她這舅舅的全部惡習,方總管見她是個“可造之才”於是就把她帶到牢房裏麵,教她怎麽提審犯人。


    因為後台強大方獄卒愣是施展開了拳腳,這惡名也逐漸的就傳來開。


    方獄卒鞭子抽夠了之後,扭了扭脖子活動活動肥胖的身子,把鞭子甩在了一邊,而對麵的王溪那身白衣服已經被徹底的染成了紅色。


    那鞭子就像是一條條小蛇一樣,打出來看著倒是細長的,可這細長的用巧勁兒打起來就越疼,還不說這鞭子上竟然惡毒的裝上了倒刺。


    嵌入肉裏麵之後就勾出來,所以說傷口看著雖然小,但是極其的深。


    王溪經過這一遭之後,頭直接就滴了下來,汗水從她額頭上一滴一滴滑落,如同散落的珠子一樣,不要錢往地上灑落著。


    一個連劃破手指都會嚷嚷半天的趾高氣揚的氣勢,如今竟然遭遇這牢獄之災,為實的有些諷刺。


    方獄卒朝著邊上吐了口唾沫,然後大步邁向王溪,伸出手抓住她那一張尚且完好無損的臉,使勁捏住她的下巴。


    看著她說道:“說,你還瞞著大人,什麽事情若是不說,那我們就換一種玩玩,像你如此嘴硬的人老子可是見多了的。”


    王溪隻覺得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刀子不斷在刮拭著骨頭一般,又癢又疼。


    她朦朧的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因為淚水的洗刷已經紅腫不堪,她看著麵前兇狠的玉足,嘴裏氣息微弱對她說道:“那些人說過……要……殺了宋……安國。”


    獄卒瞬間臉色一變迴頭走了過去半跪在地上說道:“大人,她說那些神秘人要殺了您。”


    宋安國捂住鼻子,點點頭,眼中劃過思索,想了想於是便想通了,大概那些人就是原雲的人,看來這手倒是伸的長,本事倒是夠大。


    “混入京城的原國人嗎?”


    宋安國摩挲了下巴,然後起身看著獄卒說道:“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些事來我先迴一站一趟,晚上再過來,佳瑤呢?”


    宋佳瑤搖搖頭,微微一笑。


    “我在這裏等著她還有什麽消息要招供的,哥哥先迴去休息吧,晚上迴去的時候,我再告訴哥哥,你也就不用跑一趟了。”


    宋安國皺眉看著一臉冷淡的宋佳瑤,空氣中彌漫的是血腥的味道,宋安國從沒有這麽清楚地聞到過這個味道,就像是過期了的葡萄酒一般,又好像是扔在了下水道的腐爛的魚肉的味道。


    其實袖子下麵的在獄卒這邊鞭子發出聲響的時候就緊緊的捏在了一起,目光在王溪的慘叫中移開了眼。


    宋佳瑤卻是緊緊地盯著麵前的這一幕,偶然的一撇就看見宋安國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哥哥心中仍然存著善意。


    ……是自己不可攀比的,也是她宋佳瑤望塵莫及的,她早就失去了那份天真,宋佳瑤心中那一顆純白色的心搖搖欲墜,強忍著心中那一抹複雜的情緒。


    宋佳瑤勾起微笑看著宋安國說道:“哥哥難道還信不過我嗎?去吧去吧,你快迴去休息吧,這麽多天也很累了。”


    宋安國點了點頭,看宋佳瑤堅持也沒有說什麽背過手快速的朝著門口那邊走了過去,方獄卒也是有些吃驚地看著坐在椅子上唯一的人那是宋佳瑤。


    她起初想的是,這椅子上或許隻有一個宋大人,沒想到現在倒是宋大人先離開的。


    她在這兒呆慣了,擅長看人,幾乎一眼就知道宋大人是受不了這嚴刑逼供的場麵,不過見宋小姐倒是淡定從容著實是讓她小吃了一驚。


    她看著宋佳瑤說:“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豪傑,不是閨房那些嬌嬌滴滴的惹人生厭的人。”


    獄卒說到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王溪又轉頭笑著看著宋佳瑤說道:“我知道宋大人是不忍心,畢竟這王氏,小人知道是她之前的姨娘,但這監牢哪有放輕刑一說。”


    宋佳瑤嗬笑一聲,桃花眼上的睫毛輕輕一動,好像是兩把小扇子。


    宋佳瑤點點頭,嘴角露出笑容說道:“我的話雖說不能代表哥哥全部,但這點小事還要勞您操心,如今哥哥先迴驛站辦事,至於我您大可以認為,沒有我這個人。”


    獄卒眼中一喜,貪婪望著害怕瑟縮的王溪。


    “不……不,宋佳瑤,你不能這樣……啊!”


    宋佳瑤冷著眼觀望的遠處嚎叫的王溪,看著不同的法子輪流著她脆弱的身子上上了一遍,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慢慢視線走神,宋佳瑤在眼前隻剩下一抹紅色。


    一大攤的紅色將她包圍眼前剩下的唯有遺忘不到盡頭的紅色,她的周圍仿佛起了變化,漫漫的宋佳瑤的思緒飄到了前世那一抹紅色變成了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的模樣。


    仿佛是在狠狠的嘲笑著她的無能和輕信人心的大意,那顆原本跳動的心髒在此時靜止了一般。


    宋佳琪當時惡毒的話語仿佛又呈現在了耳邊。


    現在她明白她宋佳瑤隻不過是借腹生子,但憑什麽,就是因為當初自己懷著一顆善心,所以才被傷的如此體無完膚。


    甚至被宋佳琪恨到不能輪迴,憑什麽,憑她是嫡女憑她是正室所生的孩子嗎?宋佳瑤微微有些顫抖的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


    “你退下,鞭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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