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誰有什麽打緊,有多愛又有什麽打緊的,終歸是他的人,終歸隻能躺在他的身下。


    至於……骨肉至親,他稀罕麽?


    到底,她是要永遠陪在他身邊的,誰讓……這是她承諾的過的。


    她說過,會永永遠遠的陪著他。


    在他心思幾番沉浮的時候,手中的香菸燃到了最後,灼燒到他的指尖,灰燼落入菸灰缸。


    夜半,他沉靜下來之後,重新迴到臥室。


    身上的煙味已經消散,他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睡夢中的女人。


    她應該是睡的很不安穩,以至於睡著的時候,眉頭還是緊鎖著,麵頰緋紅不安的蹭著被子。


    顧平生頓了數秒,皺著眉頭,彎下腰,中指手背輕觸她的額頭。


    滾燙的熱度,讓他麵色一擰。


    他又碰了碰她的麵頰,果不其然,她在發燒。


    是她身體裏的藥效,還是……剛才的涼水?


    大半夜的到醫院,值班的是一位快要退休的大夫。


    大夫在檢查完之後,照例進行詢問,「38.5c,怎麽燒成這樣才送來?是感冒還是……」大夫說話的中途看了一眼顧平生,「還是其他的原因?」


    他行醫多年,幾乎是一眼就看出,溫知夏這不像是普通的感冒發燒。


    顧平生沉著麵色,「她中了藥,洗了冷水澡,之後……」


    之後什麽,他沒說,但神情足夠說明一切。


    大夫:「你們是什麽關係?」


    顧平生:「夫妻。」


    大夫:「你給她用藥?」


    顧平生黑如點漆的眸光掃向他。


    大夫:「例行詢問,如果是你拿的藥,就說出是什麽藥,也好方便我對症下藥。」


    「不是。」


    大夫頓了頓,看他一眼,走向病床上的溫知夏,「除了中藥,她身上還有其他的毛病沒有?有沒有……發炎的情況?」


    他隻是詢問,彎腰的時候有些湊近,顧平生誤解為他是要檢查,冷著臉伸出手臂把人擋下:「你幹什麽?!」


    大夫抬眼:「人老了,直起腰來的時候費勁兒,不伸伸可夠不到上麵的需要替換的藥瓶。」


    顧平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支架上上一個病人輸液完,沒有被及時取下來的藥瓶。


    他動手取下,放到一邊。


    大夫在開藥單的時候,說道:「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人家小姑娘這麽瘦弱,可禁不住你這麽折騰。既然是夫妻,嫁給你是應該被寵著的,不是讓你任由性子亂來。有個這麽漂亮的妻子,你該惜福才是……」


    還有一句話,大夫見他麵色不好,沒有說出口:如果你不知道珍惜,這個世界上可不隻有你一個男人。


    淩晨三點,就連醫院都是寂靜的。


    顧平生坐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溫知夏,他眉頭緊鎖,他不應該因為張之彥的話失了分寸,對她用強。


    她就是外柔內剛的性子,吃軟不吃硬,醒來不知道會怎麽怨他。


    「她什麽時候會醒?」


    在小護士來換吊瓶的時候,顧平生沉聲問道。


    他長得好,是女人多少都會喜歡的類型,加之這些年管理公司,練就了通身矜貴的氣質,更讓人移不開眼。


    小護士跟他對視上的瞬間,臉就紅了,「她……她掛完吊針應該就會醒了。」


    畢竟是兩三瓶的用量,一個正常人總是要上一趟衛生間的。


    她還沒有見過,誰能掛完針不被憋醒的。


    得到了答案的顧平生重新將視線落在溫知夏的臉上。


    「你……你可以躺在沙發上休息休息,這個針滴的很慢。」小護士在出去之前,好心的提醒道。


    但那個男人直到她走出病房,也沒有再跟她說第二句話。


    如同小護士說的那樣,在最後一瓶吊針剛剛替換上的時候,溫知夏就醒了過來。


    因為已經掛了兩瓶點滴,她醒來的時候喉嚨裏都帶著一股藥水的味道,讓她想要幹嘔。


    她不喜歡藥水的味道,眉頭不自覺的蹙起,她看到頭頂斜上方的藥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院。


    她渾身像是被拆卸又重組了一樣,渾身酸痛,稍微一移動,就發出一聲悶吭,無力的跌迴床上。


    「別亂動,針頭會迴血。」


    她發出的聲音,讓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顧平生陡然睜開眼睛。


    看到她想要起身的動作,幾步上前阻止。


    此時,四方城已經破曉,黑幕被陽光重新接管,陽光穿過窗戶透射進來,灑滿地麵,讓室內的燈光失去了作用。


    一切都像是剛剛正好的模樣。


    溫知夏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像是躲避陌生人,視線也沒有一分落在他的身上。


    「夏夏~~」


    他的手臂還保持著剛剛伸出去的動作,僵在半空中,「別跟我生氣,我跟你道歉。」


    「護士小姐,麻煩你扶我去一趟洗手間。」


    溫知夏如同是沒有聽到他的話,按鈴叫來護士。


    護士進來後看到她身旁的顧平生頓了一下,這兩人不是夫妻麽?妻子上一趟衛生間,丈夫還需要避嫌?


    心中雖然有疑惑,卻什麽都沒有說。


    護士熟練的拿過吊瓶,原本以為隻是順便給她一搭手的事情,但是掀開被子下床的溫知夏,腳步虛軟,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連走都走不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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